歲歌的王府外下起了傾盆大雨,而王府裡的潮起潮落也愈發洶湧。
青梅酒又是歲歌先喝的第一口,梅子的清香立刻在曖.昧晦暗的房間裡蔓延,她定定地看著歲音,不言不語。
青梅酒果然酒香濃鬱,這淺淺的一口就讓她回憶起許多從前,她父母剛剛戰死,她就被修羅王帶進了王宮。
他們對她都是很好的,周圍所有人都對她很好,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生怕她哪裡不開心不高興,又想起了傷心事。
可傷心事又怎麼會隨隨便便忘記,就算她那時候還是個年紀小小的孩子。
唯有歲音帶她去街上看雜耍聽說書看大戲,其他人說怎麼能帶將軍的孩子去這麼歡樂的地方,她會更難受的。
人世間的歡樂和痛苦就是那麼多,有人痛了有人樂了,痛了的人偶爾看一看歡樂,就會以為自己也歡樂起來。
至少她是這樣的人,會因為人群的歡樂而覺得不那麼寒冷。
“小歌,難受,酒好烈,”歲音鼻尖都泛起淡淡的紅,琥珀色的瞳孔像是月光下的冰湖,有燃燒的漣漪在其中蕩漾。
她一直身體孱弱,以往幾乎從不飲酒,重大宴席上也隻喝提前準備妥當的茶,有時喝得太熱太冷都會不舒服。
遇到實在無法推脫的場合,喝的也是最易入口的果酒。
然而這青梅酒在這兒一樣是專門釀的烈酒,剛才歲歌渡過來的那口酒就已經讓她後勁上頭了。
因此,兩處的烈酒分彆在身體裡作亂,歲音原本端莊溫婉的氣質,平添上幾分姝豔動人。
常年生病本就體質敏.感的人兒,已經受不住才剛剛開始的刺.激,蒼白的臉頰浮現一片醉人的紅。
光潔修.長的雙腿為了不灑掉酒液,不得不長久地維持同樣的姿.勢,兩片還時不時被晃來晃去的酒液燙到緊縮,到現在已經酸疼不已。
“小歌,”歲音在難耐與渴望間反複徘徊,朦朦朧朧地看見自己心念裡的歲歌,就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自己,心裡的委屈和不解便怎麼都壓不住了,“為什麼要離我這麼遠?你生我氣了嗎?”
“不,是你生我氣了,你總覺得我不乖,明明是姐妹,還生出那些不可言喻的心思,”歲歌波瀾不驚地翻找出一個細長的銀酒杯,姿態優雅地將青梅酒倒了進去。
銀酒杯很細很長,正適合往那裡麵倒酒。
“我怎麼會生小歌的氣,”歲音雖然已經徹底醉了過去,但本能地對此感到奇怪,“小歌你又在和我玩鬨,不要鬨了。”
“你不會生我的氣?”歲歌輕輕笑了一聲,眼神慢慢變得更加沉黯,“不鬨的話,做什麼?”
歲音即便酒醉,也記得不可以灑出來這句話,軟軟地央求道:
“我好難受,你幫幫我。”
“怎麼幫?”
“就……就像小時候那樣,抱抱我。”
聞言,歲歌沒忍住笑了起來,“歲音,現在不是小時候了。”
“會有什麼改變嗎?”
此刻滿臉碎淚的歲音美得令人心顫,廝磨掙紮的動作嫵媚得令歲歌心裡像是揣了個兔子,玩命地跳,卻又必須強作鎮定。
“歲音,這酒裡,我加了東西,想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酒醉的歲音倒是非常乖巧,歲歌說什麼便給予最真實的回應。
“綿心靈蠱,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據說喝下去,你就會隻覺得我好,天地間彆的東西都不重要了。心甘情願許身給我,卻不是因為那一點寂寞中叢生的情.欲,而是真心愛我,覺得我好。”
“明天這效用過了,你還是會覺得我千般好萬般好,這份情思埋在心裡,一直想著念著,沒有半刻消退。”
“你說,我怎麼早沒想到給你用呢?”歲歌邊說邊喝下好幾口酒,像是喝水一樣無所謂。
“歲音,你說你想要嗎?”
“算了,問一個喝醉的人這些問題是做什麼,反正我這輩子也搞不懂你,”歲歌幽幽地往銀酒杯地倒酒,手心蓄起一團火焰,將杯子裡的酒加熱到沸騰。
沸騰的淡碧色酒液恰似她時時刻刻沸騰難安的心。
“小歌,”歲音艱難地拉一拉歲歌的衣擺,溫婉可人的麵容綻放出溫暖的笑容,“你為什麼不開心?”
“嗯,是我不對,今晚應該開心的,”歲歌搖晃著銀酒杯,不小心灑了很多出來。
“不是要喝酒嗎?”
歲音昏昏沉沉地嫵媚一笑,輕輕閉上眼睛,仰頭張嘴,唇肉上搭著淡色的舌.尖,像是要去飲下掛在酒杯邊沿的一滴酒。
歲歌的目光都盯在她細軟的舌.尖上,隻覺得心裡和身體都潮.熱起來,恨不得立刻把酒灌進那張花.瓣似的唇裡。
看著歲音迷蒙誘.人的溫柔麵容,歲歌長笑一聲,又飲了半壺青梅酒,再猛地俯身而下,覆上歲音,長驅直ru。
得到青.澀而熾熱的回應,歲歌心底的怒火時消時漲,這人到底知不知道這酒的作用?
到底是甘願沉淪,還是毫無想法,循著本能罷了。
“喂,歲音,你是真的想喝這個酒嗎?”歲歌被烈酒熏得雙眼發紅,她知道自己幼稚得很,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試探想要刺痛歲音。
得了,這輩子她都會是這樣的人,不討喜不成熟,渾身帶刺。
歲音眸光沉醉,看見杯沿的酒欲落不落,有些著急地起身,然而之前保存得好好的烈酒幾乎傾倒了大半出來。
“啊,小歌,我不是故意的,”歲音垂下沾著水露的眼睫,“灑出來了怎麼辦?”
歲歌眼睫止不住地顫,酒香混著另一種腥甜的氣息在鼻尖遊蕩,她入魔似的跪俯下去,就著盛酒的容器一點一點飲著歲音那兒還剩下的酒。
酒已經被歲音的體溫暖熱,能嘗到更加甜美的滋味。
“小歌,唔,不要,”歲音軟綿綿地推拒,比酒更熱的嘴唇在肆虐,摧毀著她僅剩的理智和聲音。
良久,她完全
發不出聲,一旦啟唇便是破碎的呼吸與低吟。
歲音,酒灑了,歲歌喝夠了酒,鼻息加重,附在歲音耳邊輕笑著說,你表現太差,看來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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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我可以的,”歲音不僅盛不住酒,眼角的淚也滾滾而下,“小歌,彆成親,我可以的。”
“你可以什麼你可以,”歲歌頓時煩躁了,“我不成親,你能和我成親嗎?”
“你不是說我們是姐妹,於理不合人.倫不合。現在又過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歲音看著惱怒的歲歌,想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小歌,我是修羅族的王上,你是我的妹妹……”
“行了,閉嘴,你說過不知道多少遍,我聽膩了,”歲歌捂上歲音的唇,不讓她再說話,另一邊便開始重新灌酒。
銀酒杯觸上人.體最柔軟濕.潤的肌膚,歲歌行事惡劣地忽快忽慢,杯壁撞上對方最受不得的軟處,惹得歲音媚.聲陣陣,如泣如怨。
像是在最茂盛豐沛的水域取酒一般,銀酒杯震蕩出更為明顯的潺潺聲,比那絲竹彈奏的糜糜之音更引人入勝。
“啊,不要灌了,好多唔好漲。”歲音雙手被縛,拚命掙紮之間,將原本守好的酒液儘數灑出。
“不是答應我一滴都不灑出來嗎?剛才失敗了一次,現在就要放棄了?歲音,小時候一起修煉,不是你教我的永不言棄嗎?”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歲歌還是放緩了力道,讓歲音有一個適應期。
處於半醉的歲音昏沉迷茫,不懂為什麼歲歌會這麼凶地對待自己,病弱無力下聲線低微脆弱得幾乎聽不見。
“好冷又好熱,小歌,”她挺動著軟玉似的身子,雪白柔膩,糜豔瀲灩。
歲歌幾乎立馬明白歲音想要什麼,她們從小待在一起,歲音又體寒體虛,有時候吃藥也不管用,便隻能靠另一個人的體溫。
於是,歲音養成了抱著她睡覺的習慣。
等成年後,歲音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已經戒掉了這個習慣。
就好像她歲音是什麼不良、不好的東西,才需要被戒掉。
“歲音,這次我都還沒喝,你就又把酒都灑了?”歲歌眼神陰鷙,目不轉睛地盯著灑出烈酒的地方。
來回瑟縮,十分可愛。
歲歌忽然覺得有些開心有些累,曾經在很短的時間覺得自己再也不會不開心。
那個時刻因為這個人,曾體會過開心的情緒,在那之後便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期待了。
隻不過今晚算是重回了開心的時刻,歲歌毫無顧忌地俯身,更變本加厲起來。
一夜過去,歲音睡了足足六個時辰才悠悠轉醒,本以為會有宿醉後的劇痛襲來,然而僅僅是有些腰酸腿軟。
身體裡殘留著歲歌的靈力,她都不用深想,便明白昨晚歲歌肯定給她治療過。
“小歌。”
歲音掀開床帳,發現歲歌正端著一碗茶淡然看著窗外的雨線。
“王上,你醒了就趕快回宮去吧,再晚一點,女使們找不到你,該著急了。到時候找到我的圭王府來,誰都說不清楚。”
“我們昨晚……”
歲歌終於放下茶盞,卻也沒有看向歲歌,“我們昨晚什麼也沒發生,不就是好姐妹一起睡同一張床,小時候就經常這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可是歲音曾給過她的原話,現在原封不動還回去。
至於負責,她倒是很想負責,想得早就瘋了一樣,隻得到彆人的多次拒絕。
“小歌,”歲音麵色的潮紅並未褪去,羞答答得委婉若淋了一夜春.雨的玉蘭花,層層疊疊洇著濕意,“那我們昨晚的約定還作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