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來的畢業生大多是在大學依然繼續打排球的學生,因為暑假回到宮城,然後被鷲匠鍛治請回來的。有牛島若利那一屆的,也有比他們再高一屆的前輩,更多的還是剛畢業的那些隊員。
星野涼看見了瀨見英太,卻沒在裡麵看見天童覺,應該是對方沒有時間回來。
這場練習賽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教導大於比賽。星野涼非常清楚鷲匠鍛治的打算,在練習賽開始前就跟隊員們說了這一點。
“不要隻顧著打球,多關注前輩們在進攻和防守上的一些技巧,尤其是一二年級的隊員。前輩們的經驗比我們多,他們在遇到一些不利情況時是如何應對的,怎樣轉劣勢為優勢,仔細看看。”
“是!”
“等一下上場的人……”
其他人聽得認真,而對麵的畢業生們看著坐在一旁不參與討論的鷲匠鍛治,臉上帶著不同程度的驚訝,尤其是早一年畢業,沒見過星野涼的人。
“那個就是傳說中的一年級主將啊?看上去挺有氣勢的嘛。”
“老爺子居然就在旁邊看著……”
“星野這小子,有模有樣的。”瀨見英太笑道,“若利,你說呢?”
“嗯。”牛島若利靜靜地看著對麵的銀發男生,眼神中帶著有些奇異的光。
短暫的準備時間過後,練習賽很快開始。進入訓練狀態的星野涼很快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拋之腦後,專心在打球上。
這場練習賽的氛圍跟往常的不一樣,同是白鳥澤出身的隊員,身為前輩的畢業生們並不吝於給自己的後輩學習和模仿的機會,如果後輩們有問題,他們也會耐心地解答。
這種交流對星野涼他們來說非常難得的,這也是鷲匠鍛治在全國大賽前組織這場練習賽的目的。而這麼難得的練習機會當然不可能隻打一兩局比賽就結束,兩邊的人數都不止10人,累了就換人上場,一直從6點打到了晚上將近10點。
結束的時候,很多人累得連手都抬不起來,連星野涼也久違地感受到了體力耗儘的疲憊。他雙手撐著膝蓋,汗水順著臉頰、脖頸滑下,消失在寬鬆的領口之下。
“怎麼樣?還行嗎?你可是打得最多的。”寒河江勇將扔了條毛巾給他,自己也拿著毛巾一股腦擦了一通。
星野涼邊擦汗邊緩了會,眉心因為酸痛的肌肉不自覺地皺起。
寒河江見狀,挑眉問:“水?”
“嗯。”
兩人向來很有默契,寒河江把水瓶遞給他:“話說,感覺牛島前輩比之前還要強了。剛才那球我以為接住了呢,結果還是飛了出去。”
星野涼喘了兩口氣,才問:“為什麼沒接穩?”
“嗯……”寒河江想了想,“比想象中的要重很多,旋轉比之前要快了,所以接球的那一下明顯感覺觸感不對。”
“嗯,確實是。”星野涼讚同道,“我攔網的時候也發現了,隊長的扣球力度比之前重了不少,而且扣球角度更加刁鑽
,旋轉也有所改變。”
寒河江勇將感歎:“不愧是牛島前輩!接個球把我手都差點砸斷了,這力度……嘖嘖。”
“行了,彆貧了。”星野涼懟了他一下,“我去找一下教練。”
他走過去的時候,鷲匠鍛治正跟牛島若利在交談。剛一走近,後者就抬眼朝他看來。
星野涼一愣,因為比賽暫時壓下去的記憶又一次浮現。
直到現在,他都沒搞懂他們究竟是為什麼變成了那樣,他甚至不敢去細細回憶當時的場景。因為隻要稍微一回想,耳邊的低語,頸後的呼吸,糾纏的手指,以及圈在他手腕上的有力的手掌,每一個都清晰得讓他心顫。
他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停下了腳步,突然不太敢靠近了。但天總是不遂人願的,順著牛島若利視線看過來的鷲匠鍛治朝他揮了下手:“站那乾嘛?過來。”
星野涼無奈地走過去,堪堪在鷲匠鍛治旁邊停下,一聲不吭地低著頭。老爺子奇怪地看他一眼,沒管他,繼續跟牛島若利說:“你剛剛說要在宮城待一周?”
“嗯。”
聽到這句話的星野涼有些驚訝地抬頭,卻正好對上了牛島若利的目光。他腦子裡的想法突然一斷,忘了自己本來想說什麼。
鷲匠鍛治緊跟著的問題解救了他:“之後還有時間過來嗎?”
牛島若利因為這個問話將視線移了過去:“您想什麼時候?”
“你應該也要練習吧?有空的話乾脆直接來我們這練,順便還能讓那幫臭小子定定心,還以為自己練得有多好了。”老爺子冷哼一聲。
星野涼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雖然說得不好聽,但這明顯就是想給他們爭取在賽前跟強者對練的機會。
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老頭子。
不過,他也想跟隊長一起練習來著。
星野涼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男生的表情,後者看上去正在思索著這個提議。
“……可以。”牛島若利終於點頭,“我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