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被早晨的燦爛陽光喚醒的星野涼躺在床上,生無可戀地想。
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身體裡的疲憊緩解了大半,剩下的虛弱感還需要時間慢慢緩過來。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隨著他逐漸掌握自己身體的信息,關於昨晚的記憶也一點點回籠,當然也包括他石破天驚的那句問話。
他並不是想對自己的心意有什麼隱瞞,但實在不應該選在這種狀態,這種時候,說出這種不過腦子的話啊!
什麼叫“你喜歡我嗎?”
按照他的設想,他應該是在一個氣氛很好的安靜環境下對對方表明心意,然後等待對方的答複才對。結果竟然變成跳過了表明心意這一步,直接來到了等待答複的環節。
oh他的聖母瑪利亞啊,他的腦子一定是有問題吧!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
一想到這個臉色就開始扭曲的星野涼簡直想把昨晚的自己一腳踹死。因為在他逐漸浮現的記憶中,他昨晚根本不止問了一次!
躺在床上的銀發男生捂住臉,發出一聲悲鳴。
“嗯?你醒啦?”一走出浴室就聽見動靜的卷發男生麵帶驚喜道。
“青木。”星野涼坐起身,“昨天辛苦你了。”昨晚牛島若利說是春高預選賽快到了,擔心出現傳染,影響大家的比賽狀態,所以乾脆發了消息讓青木森暫時彆回宿舍,先去其他人那裡擠一擠。
“這有什麼,反正我本來就想跟寒河江他們聊一聊進攻戰術的,這不正好。”青木森擺了擺手。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隊……”星野涼頓了一下,“隊長呢?”
“哦,這個啊。牛島前輩不是知道我們的早訓時間嗎?他直接在樓下等的我們。他跟我們說你已經退燒了,可能過一陣子就會醒,讓我回來看看你。還給你買了早餐呢。”青木森朝桌子努了努嘴,“他的話,好像說是要回家一趟,估計是回去洗漱換套衣服?”
“哦……”
“你現在沒什麼不舒服的吧?”
見他搖頭,青木森說道:“那你緩一緩,起來把早餐吃了,我先去早訓了,老爺子隻批了我兩個小時假。”
“行,麻煩你了,回頭請你吃飯。”
青木森擺擺手,轉身出了門。
門關上的瞬間,星野涼臉上的表情唰地一垮。他在床上又坐了將近一分鐘,才深深地歎了口氣,掀開被子下了床。
洗漱完之後,困意減輕了不少。他坐到書桌前,打開裝著早餐的袋子,最先看到的不是食物,而是貼在包裝盒上的一張便利貼。
【雖然退燒了,但還是不可以大意,喝完粥後記得吃藥。——牛島】
牛島若利的字體很有他的個人風格,每個字都一筆一畫,星野涼甚至能想象出對方寫下這些字時認真的樣子。
——就跟昨天晚上麵對他無理取鬨般的問話時
一樣。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星野涼臉上的神情又一次變得複雜起來。
以隊長的那個性子,怎麼可能隨便忽視他的問話?所以每一次,對方都非常認真地回答了。
——而且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但是,但是!!他昨天根本就不清醒啊!彆說回應了,全程都隻會傻笑和耍無賴。得虧醒來的時候隊長已經走了,不然他真的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對方。
星野涼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再看了一遍紙條,然後從一旁的書架中抽出一本書,把便利貼小心地夾了進去。接著打開麵前的包裝盒,雙手合十小聲地說了句:“我開動了。”
總之,先把飯吃了再說。
*
吃過早飯之後,無所事事的星野涼又晃悠到了體育館。鷲匠鍛治一看到他就眉頭緊皺:“你來乾什麼?閒活得太長了?”
星野涼連忙舉起雙手:“我就是來看看而已,不打。”
齊藤明關心道:“你現在怎麼樣了?聽若利說你昨天病得挺厲害的,退燒了嗎?”
“早上起來就退了。”
“就算退了燒也不能立刻恢複訓練,好好休養,也不急著這一天兩天的。”
星野涼乖乖點頭。自從出了之前的事之後,他在這方麵一直都很注意。不過本來他今天也不是為了訓練來的。
宮城縣每年的春高預選賽時間都不會都太大的差彆,大多是在十月底到十一月初徘徊。排球隊現在的訓練模式已經進入正軌,雖說不會特意為了預選賽改變練習項目,但有所側重是肯定的。
三人默默地觀察著球場上正在進行基礎訓練的隊員們。
齊藤明說:“由良最近狀態不錯,發球準度和攔網高度都有提高。”
星野涼附和道:“畢竟是去全國磨練了一趟,當時他在決賽上就表現得挺好的。”
“他的心態確實很穩,看來這次預選賽是不用擔心了。”
IH全國比賽結束後,有好幾個三年級的隊員引退,其中包括了原來的首發二傳白布賢二郎,他是因為學業問題引退的。首發二傳的變動其實對隊伍整體的影響很大,不過由良正太在IH裡打的那幾場配合讓這次首發二傳的過渡異常平穩。
哦,他的同級川西太一倒是沒走,用對方的話來說,【學什麼學,打完再說】。
旁觀訓練其實挺無聊的,但星野涼早在夢裡就養成了這種觀察的習慣,之前也經常幫忙盯訓練情況,所以現在不僅看得入神,還不時跟教練聊著些什麼。
牛島若利走進體育館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他動作一頓,朝著銀發男生大邁步走去。
最先看見他的是齊藤明:“欸,若利,你來啦。”
聽到這個名字的星野涼身體下意識地一僵,緊接著聽見青年跟兩位教練打完招呼後,走到他的身邊問道:“身體怎麼樣?”
完全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對待對方的星野涼有些
結巴地回答:“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