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麼鬼！”
不愧是硝子,瞄一眼就看出了這個五條悟不是正宗的原裝貨。
短暫警惕之後就放下了戒心，叼著根煙，上下橫掃了五條幾眼,滿臉都是疲憊。
迪克和傑森湊在一起。
看了看提姆又看了看硝子,發現這兩人的黑眼圈出奇的一致，黑青中發紫。
滿臉寫著工作使人滄桑。
“硝子,我可是從未來來的，厲害吧！”五條悟像隻手賤要引起人類注意的雞掰貓,伸長著手死活要挑釁。
可是硝子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大長腿一邁,嘴上香煙一抽,吹雲吐霧，在經過傑森麵前的時候還伸手問他要不要試試。
“自製的，裡麵加了點養生的東西,要試試嗎？”
看似不良□□大佬實則文藝好好青年，最多暴力了一點的傑森斷然拒絕了硝子的邀請。
五條悟和硝子走在一起，簡直就是最鮮明的兩種性格的對比。
房間內。
“你找我|乾什麼？”硝子深吐一口煙,眼睛下垂微動了一下,隨後又看向了五條悟，“你沒有事情是不會來特地找我的。”
“幫我看一下布魯斯他們的身體情況，儘量全部治好。”
五條悟有些懷念地坐在醫務室的小凳子上,一腿翹起,有些懷念地看向遠處的山丘,又轉頭對著硝子說：
“這椅子,都多少年了，還不換？”
短短幾分鐘之內，硝子的煙癮好像又大了,她快速地吸完了一根，斜眼看了五條悟一下，歎了口氣，點燃了下一根，“習慣了，又沒壞，省省就用了。”
也就隻有這把椅子能夠經受五條悟從高專開始就不正常的坐姿，還能在五條悟和夏油傑戰鬥的時候幸存下來。
想到這，硝子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在五條悟轉過來看她時又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我的術式對咒術師造成地傷害，特彆是外傷效果才最為顯著。”她走到五條悟麵前，站在椅子旁邊，同樣看著窗前的山丘。
“普通人在長時期的高強度下受的外傷和內部骨骼損害，我可能治不完全。”
“沒事，隻要能減輕疼痛就好，特彆是最大的那隻，關節內的潤滑液，骨骼上的裂縫，之類的東西，不要讓他像個天氣預報一樣就好了。”
哪怕五條悟再怎麼想幫布魯斯他們，但是哥譚終究是屬於蝙蝠俠的，他不能乾涉過多，成年累月積累下的傷疤就像是刻在他們身體上的印記，時刻提醒著他們與正常人的不同，他們為哥譚都付出了些什麼。
五條悟決定回去自己研究一下針對於他人的反轉術式，說不定還能拿其他世界的布魯斯練練手。
偶爾真正意義上造福一下自己的老父親。
“嗯。”硝子答應了一聲，“我會儘力的。”
“所以，你是來乾什麼的？”
五條悟轉向她，六眼宛如海藍色的珍貴
寶石，“你不是知道了嗎？我是來——”
“我不是問你的家人，我是在問你，五條。”硝子歎了一口氣，她坐在了窗邊，“我好歹認識你那麼多年了。”
“雖然我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估計不是一些好事，你死了？誰死了？又或者都死了吧，但是對你的性格應該也沒有太大的改變。”
五條沉默了一下，他側耳聽著蝙蝠家在外邊的聲響，他暫且讓布魯斯他們在高專裡麵玩玩先。
他看著硝子最終隻是笑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
硝子歎了一口氣，覺得無論是哪個五條悟，都讓她的歎氣次數得到飛升。
她走到房間裡麵搗鼓了一會，扔給了五條悟一束花，上麵還帶著一點露水。
“夏油的墳墓一直在你們當初一起玩的那個沙丘上麵，上麵想挪走被我製止了。”
“我不知道你那麼多年來都沒有去夏油的墓前看過，而這次一回來，就幾乎直奔那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去了，就給他帶個鮮花吧，我想他應該受夠了煙味和煙灰粉了。”
硝子狠狠吸了一口煙，“想去就去吧。”
“你的選擇都有意義，不是嗎？”
————
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來過這裡了。
出於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他將夏油傑的屍體交給了硝子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管過了。
當初不肯將屍體交給上層處理的是他，到死前沒有去探過一次墳墓的同樣是他。
到了最後，和人一個忌日的居然還是他。
不知道到了最後還有沒有人能替他收屍。
他將夏油傑埋葬在了高專之中，他們經常訓練的高山之中，那層層疊疊的山丘之間，光禿禿一片，幾乎沒有植物能在他們日常的打鬥之中幸存下來。
就跟現在虎杖他們訓練的山丘一樣。
從好處想，正好給高專省了一筆植物維護費。
想到這的五條悟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夏油傑的墳墓在山的最頂端，麵朝著咒術高專，背朝著空無一人的叢林，墓碑是純黑色的，沒有任何名字，就這麼孤零零地站立在了天際之間，在一片綠色之中格格不入。
羂索的痕跡哪怕再怎麼小心，也能被六眼察覺。
五條悟橫瞥了一眼那惡心的痕跡，抬腳坐了下來。
他半點不尊重死者。
五條悟的背依著墓碑，一隻手環繞過去對著漆黑冰涼的墓碑用一根手指戳戳戳，指指點點。
就像是在戳著某人的麵頰。
“硝子讓我給你送束花過來，一束藍色的花，上麵還帶著一點露水。”
“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喜歡。”
他仗著對麵的東西不會說話，肆無忌憚。
“所以我給你帶了毛豆生奶油大福！草莓蛋糕！還有我親手做的小甜餅！”他將帶來的東西一字排開，像是炫耀一般在墓碑麵前晃了晃，像一架
小飛機繞著建築物盤旋，隨後又飛入了最終的目的地——他的嘴裡。
“你又不喜歡吃，那你聞聞味道就好了！”五條悟理直氣壯，挨著墓碑一口一個，將帶來的所有甜點都送進了自己的胃裡麵。
“我可是特地學了小甜餅的。”五條悟得意洋洋，“天才一般的五條老師哪怕做甜品也是最強的！”
“你沒吃到真是太可惜了！”
隨後五條悟笑眯眯地看著眼前沉默的墓碑，眼前恍惚間看見了夏油傑極度無奈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