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芽威士忌(七) 麥芽與蘇格蘭的場合……(2 / 2)

雖然什麼好處都沒撈到,不過麥芽也沒搞什麼事,姑且算是不幸中唯一的幸運之處了。

“下次見。”

第二句話傳到耳朵裡時,諸伏景光臉上的輕鬆瞬間僵住——那家夥還想來第三次??

算了,他想,還是趕緊先把這個家夥送走再說,後麵的事情還有時間去從長計議。

“祝你明天的任務順利。”諸伏景光看著那個蹲在玄關係鞋帶的客人,他隨意客套了一句。

“今天的任務是在你開門的時候完成的。”

“……嗯?”

“跟你打招呼的獎勵是筷子。”

諸伏景光反應了幾秒,這才勉強理解那兩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麥芽威士忌大概是在回答他一個小時前問的那個問題——“那今天是什麼任務?”

他的嘴角抽了抽,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吐槽這詭異的任務內容還是麥芽威士忌詭異的腦回路。

他看了一眼表,時間即將來到零點,還是儘快把那家夥送走比較好。

於是對於那兩句話,他並沒做出什麼回應,不過顯然對方也並不在意他的毫無反應。

麥芽站起身,一邊打開門一遍說道:“晚安。”

諸伏景光象征性地回道:“晚安。”

那個修長的身影已經邁出門檻,樓道裡傳來富有節奏感的腳步聲,諸伏景光習慣性地從門內探頭望了望外麵的狀況,確保萬無一失後,他才終於準備關上門。

終於結束了。

雖然不知道麥芽是從哪裡搞來的他的安全屋的地址,但是更換安全屋的計劃必須提上日程,已經迫在眉睫。

在門縫即將閉合的前一瞬,已經逐漸遠走的、規律有秩的腳步聲刹那間一停,隨後是即刻重新響起的急促向上的腳步聲。

諸伏景光心中的警報聲瞬間拉響,幾乎是下一秒,那個剛剛才告彆過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他警惕地看著半層樓梯下的那個身影,對目前的狀況稍作衡量,還是沒有直接關上門。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絕對不能惹怒麥芽,還是觀望一下再隨機應變為好。

幸而那個停留在樓梯間裡的那個人沒再繼續向上走,在五樓半便站定腳步,仰頭說道:“蘇格蘭,明天一起去看雪吧。”

諸伏景光幾乎沒反應過來那句話的含義,“哈??”

“去看雪吧。”麥芽威士忌像是以為他沒聽清,有些神經質地拉著長音重複起來:“看——雪——”

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雖然早就知道麥芽是個神經病,但是那番話還是再次刷新了他的認知,他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說:

“先不論七月看雪這件事合不合理,你明天不是要和波本琴酒他們一起出任務嗎?”

“沒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彆自顧自地就做決定啊!”

“去爬一下富士山?不知道山頂現在有沒有雪,北海道那邊的山峰頂倒是還有雪,不過最近才去過這次不太想去了,那好像還是去冰島穩妥一點,瑞士或者加拿大也可以……”

“我根本沒答應跟你一起去看雪吧!!”

“等一下,我先打電話問問最近時間的航班……”

“等等,你先等一下,麥芽。”慌亂之間,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踏出了門檻,諸伏景光儘量放緩聲音:“麥芽,你就隻是想看雪對吧?”

站在樓梯間的男人放下已經打往機場的手機,待機鈴聲在樓梯間裡回蕩,他點了點頭。

“……我來選地方,我來安排。”諸伏景光隻覺得太陽穴在狂跳:“看完了雪你就去做你的任務!”

“您好,這裡是成田國際機場,請問有什麼能幫助您的嗎?”

淩晨的樓道裡過於安靜,即使沒有免提,也依舊能將話筒裡傳出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在接線員溫和的詢問聲中,諸伏景光抿了抿唇,他低頭與那個手機放在耳畔的男人對視著,明明自己在空間位置中處於高位,明明自己才是被邀請、理應擁有更多主動權的那個人,他的心跳卻不受控製地開始加速起來。

他忽然開始思考,或許對於zero來說,麥芽明天不到場才是更好的局麵,但是麥芽與琴酒的關係也是他們一直想探查的情報之一。

在麥芽威士忌的無言中,諸伏景光握著門把手的手指愈發收緊。

“您好,這裡是成田國際機場,請問有什麼能幫助您的嗎?”電話另一端的客服又禮貌地問了一遍。

半晌,舉著電話的男人眨了眨眼,終於開口道:“抱歉,打錯了。”

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以何種心情來麵對這個局麵,但隨著代表電話掛斷的急促的提示音響起又戛然而止,他懸著的心短暫地落回了原處一瞬——但也僅僅隻有一瞬。

麥芽威士忌是一個很複雜的人,所以麵對單方麵纏上來的麥芽威士忌時,他的心情也總是很複雜。

似乎無論是進是退,都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最優解。

“我帶你去看雪,看了雪你就準時去找波本琴酒做任務。”諸伏景光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麵對麥牙威士忌時,他已經開始習慣在說出一句話但並未得到回應後就將那句話重說一遍了。

麥芽威士忌的不回應無關故意為之或者轉移話題,隻是還沒將注意力移到那句話上,多說幾遍他自然而然就聽得進去了。

“真可惜,我以為可以順便旅個遊來著……那就先聽你的吧。”

雨宮清硯收起手機,語氣輕快地補充了一句:“看在荷包蛋的份上。”

*

零點十九分,第二次告彆蘇格蘭威士忌,雨宮清硯獨自走在路上。

他經常會像這樣孤身一人走在夜幕裡,運氣好時街道兩旁有路燈,運氣差時說不定會遇上酒鬼或者打劫。

【你就這麼輕易相信他了?如果他沒能帶你看到雪呢?】

對於那道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的話,雨宮清硯滿不在乎地笑了兩聲。

這條小巷過於狹窄,狹窄到甚至響起了笑聲的回音,為僅僅隻有薄薄月光照明的夜路平白添了幾分瘮人恐怖。

“如果十一點之前沒看到雪,我就把蘇格蘭打暈了綁起來,再坐私人飛機去北海道,那邊的雪山峰頂還有雪……雖然懶得把同樣的風景看兩遍,不過誰讓這是任務呢?”

那道聲音沉寂下來,對他的備用計劃沒有給出任何評價。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晚,雨宮清硯夢到了一座仿佛沒有儘頭的雪山。

隔著一場雪花肆意飛舞的暴風雪,他模糊地看到了兩個狼狽的身影。

在睡夢中,像是現實中也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風,躺在躺床的年輕人無意識地往被子裡縮了縮,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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