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疫苗?!”
安室透是在淩晨收到公安方麵的同僚傳來的消息的, 他看著那簡短的幾個字眼,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怎麼會是狂犬疫苗?他有些混亂地想。
組織費這麼大力氣就是為了這個東西?不對,其中一定還另有蹊蹺。
但是保險箱從始至終就沒離開過他的視線, 不可能是中途出了問題。
難道是那處基地早就得知了組織的計劃, 所以提前把東西轉移了嗎?
不對, 真的提前知道,那巡邏和埋伏為什麼與情報中沒有絲毫變化?
——究竟是哪一環出了問題?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安室透從纏繞的思緒中脫離,下意識地轉身去臥室接電話。
下一秒, 門鈴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他的腳步稍頓, 邁出去的腳在半空中換了個方向, 轉而警惕地走向玄關。
這個時間點, 可不是什麼會有人上門做客的好時間。
安室透湊近貓眼, 觀察門外的狀況。
從臥室裡傳出的電話鈴聲因為遲遲沒能接通而戛然而止, 幾乎是同一刻, 身前的那扇門猝不及防地被打開。
安室透的瞳孔驟然縮小, 又劇烈地顫動起來, 他看著與自己距離極近的鏡片以及透明的鏡片後那雙深綠色的眸子, 幾乎忘了如何調動肺部呼吸。
他的喉嚨微滾動,張了張口, 試了幾次後才艱難地把那個名字說出口:“……麥芽。”
“喲,搭檔。”門外的人語氣輕快異常, 眸子中卻不見泛起絲毫波瀾, “我又來做客了, 驚喜嗎?”
安室透終於勉強找回四肢的控製權,猛地後退了幾步,與那人拉開距離。
“你……”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話一出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草草收回了話音。
安室透隻覺得腦仁一陣陣地發疼——麥芽威士忌竟然還活著?!
雖然看起來相當狼狽,但是麥芽威士忌的的確確是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他迅速在腦海中複盤自己在那場任務中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試圖分析自己此刻在麥芽威士忌眼中的形象,拖延時間般地挑起話題:“麥芽,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站在門外的人輕輕搖了搖頭,歎息道:“唉,你也愛說謊。”
這種毫不留情麵的說話風格讓安室透神色一僵,隨即他又反應過來另一件事——“也”?
不過這種時候也沒有時間留給他研究那個“也”究竟是有什麼深意了,當務之急是探清麥芽的態度究竟如何,此次上門又究竟是想做什麼。
“我離開基地後那裡就發生了爆炸,等了很久都沒看到你出來……我以為你出事了。”
“隻是以為嗎?”
安室透勉強擠出個笑容,繼續說道:“所以當時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我沒想到原來你……”
他的聲音頓了頓,“原來你活著。”
“終於聽到一句真話了。”
麥芽威士忌說著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安室透警惕地退後了幾步,他的目光短暫地落在門鎖上,心道麥芽威士忌的開鎖功力還真是一點不摻水,指尖的血還沒擦乾淨,就已經能悄無聲息地瞬間打開一道門鎖。
安室透已經直觀地感受到過麥芽威士忌的戰鬥力以及不要命一般的打架風格,他不覺得在身上明顯有傷的狀況下麥芽絕對能勝過自己,但是那人實在是太過不按常理出牌,誰知道那家夥脾氣一上去會不會往他的安全屋裡也丟幾個微型炸.彈。
他不敢輕舉妄動。
除了忌憚麥芽會亂來以外,讓他暫且選擇觀望的原因還有一點則是:麥芽威士忌雖然上門突然,但是神情舉止都看起來與上次自顧自來“做客”時幾乎一般無二,似乎不久前的那個任務根本沒發生過。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差彆的話,這次麥芽進門後沒有順手關上門,也沒有在鞋櫃裡找出拖鞋換上而是直接走了進來,不過這種事倒也無關緊要。
隨著兩人間的距離被縮近,安室透的肌肉也愈發繃緊,他腦海裡的那根弦繃得已經不能再緊,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發生,他必須確保自己能第一時間把主動權掌控在手中。
“波本。”
那道聲音讓安室透呼吸一滯,他警惕道:“什麼事?”
麥芽威士忌徑直走向沙發,與上次如出一轍地占據了沙發正中間的位置,從鼻腔發出一聲若有若有的輕笑,說道:“你慌什麼?任務不是完成了嗎。”
安室透一愣。
電光火石間,剛剛的那個困惑突然被解開了。
想到某種可能性,他的眼睛不自覺地微微睜大,脫口而出道:“你——”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又匆匆將那句話咽了回去。
那個保險箱並不是從始至終完全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麥芽威士忌進入保險室搶奪保險箱時,監控是無法觀察到保險室內的狀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