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一愣:“……嗯?”
*
諸伏景光跟著麥芽威士忌來到了一間安全屋。
雖然麥芽經常在他的安全屋自由進出,但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近麥芽的安全屋。
跟他預想的風格差了很多,但是仔細去想,又好像沒什麼差彆。
安全屋內的色彩單調得可怕,隻有帶著冰涼感的黑白兩色,環視一周,沒能找出任何其他顏色。
麥芽每天都住在這種一走進時就會令人感到壓抑的空間裡的話,那種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態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
也不對,麥芽也不是一直都住在這間安全屋,諸伏景光想,至少在他們產生交集後,麥芽就曾經自顧自地在他的安全屋留宿過。
“麥芽,我要畫什麼?”諸伏景光決定還是儘快把今天的任務完成,儘早脫身比較
好。
“就是這裡。”麥芽威士忌抬起手指了一圈,“隨便什麼顏色,隨便你怎麼畫。”
“啊?”諸伏景光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麥芽指的是這間安全屋。
這時候他才終於明白過來這個所謂的“畫畫”任務的真諦——刷牆。
給牆麵刷漆這種事多他來說倒是沒有太大難度,但是這畢竟是麥芽的安全屋,謹慎起見,他還是決定先探探安全屋屋主的口風再行事。
“麥芽,你……”
“我睡了,你畫吧。”
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看著那個已經走進臥室的身影,欲言又止,最終似乎也隻能說:“好。”
臥室的門被.乾脆利落地合上,仿佛不留一絲縫隙——麥芽竟然真的就這樣放任他待在了這間安全屋裡。
諸伏景光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有些無奈,又覺得這的確是麥芽會有的作風。
他想,那種程度的黑眼圈,那個人昨夜果然沒有好好睡覺。
麥芽不在場,他反而能稍微放鬆些,轉身重新打量起這間安全屋。
令人壓抑甚至是窒息的黑白,似乎屋主就是這間公寓裡唯一帶有其他顏色的事物,諸伏景光的眼前依稀浮現出了一抹幽深靜謐的深綠色。
諸伏景光獨自麵對著那一道道大麵積的黑白,莫名打了個冷顫。
“畫畫嗎?”他自言自語道:“倒是跟畫畫也差不多……”
*
雨宮清硯難得地睡了個好覺。
他以為蘇格蘭威士忌在忙碌時會發出一些噪音,但實際上,他並未被吵醒過。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是臥室裡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他從床頭櫃上摸過眼鏡戴上,下床打開了臥室的燈。
其實戴不戴眼鏡無所謂,這間公寓隻有黑白兩色,眼鏡摘戴與否沒什麼分彆;開不開燈也無所謂,不開燈時也不過是增加了黑色的占比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既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蘇格蘭那邊應該也畫完了,他這樣想著,順手打開了臥室的房門。
客廳裡開了燈,即使開著窗,油漆的氣味還是撲麵而來,入目的畫麵讓雨宮清硯一愣。
原本冷白的牆壁已經煥然一新,全部被改成了極淺的藍色,似乎連帶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散發出的光芒都柔和了幾分。
他下意識地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臥室,是熟悉的黑白。
“因為你在睡覺,所以就沒打擾你,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把臥室的牆也刷一遍漆吧。”坐在沙發上的青年說完,又快速改口道:“不對,是畫!”
那個站在臥室門口的人遲遲沒開口說話,於是坐在沙發上的青年的神色逐漸染上了幾分不安,遲疑地、略顯忐忑地站了起來,像是在等待一場狂風驟雨的到來,又像是等待一場審判。
雨宮清硯的目光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一寸一寸地掃過,或許是摻雜了什麼其他染料,充斥進視野的淺藍色過分柔和,似乎連帶著沉悶的心情都跟著和緩下來。
站在茶幾與沙發之間人望著他,澄澈明朗的藍眸像是偷走了屬於天空的顏料。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個絕對不屬於這間安全屋的東西上,問道:“那是什麼?”
“抱歉,買油漆的時候看到的,擅自就買了。”蘇格蘭威士忌似乎有些局促,不過語氣相當堅定,似乎是想證明自己一定會說到做到,“你不喜歡的話我一會兒把它帶走。”
雨宮清硯遠遠看著擺在茶幾上的那個盆栽,藍色的花瓣綻放著青澀的色彩,讓他平白無故想起了另一抹藍色。
蘇格蘭威士忌的衣服上凝固著幾道淺藍,能從牆壁的顏色輕鬆判斷出那幾道淺藍色來源於哪裡,大概是塗刷油漆時不小心沾到的。
蘇格蘭威士忌染上了顏色,那道顏色難以清洗,他想。
“我在重繪你,卻似乎在被你影響。”
雨宮清硯看著那個年輕人,忽然不知道該懷著什麼心情去說這句話,他莫名笑起來:
“某種意義上,這件事比重繪你還要有趣得多。”!
一時之間沒想到好的名字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