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不知道那個人是帶著怎樣的心情、為了什麼緣由去走那一段段路,但是疑問卻恍然增加了——我又是為了什麼走到天明?
他終於還是轉身往安全屋的方向走去。
諸伏景光用鑰匙打開房門,隨手把外套掛在玄關的衣架上,去衛生間洗漱,換了件衣服,直直地倒在床上。
熬夜對他來說並不算罕見,他也不至於因為一夜未睡就如此疲憊。
大概是因為這一夜裡除了向前走,他想了太多太多的問題,而那些問題無論怎麼去推敲去感同身受地思考,一夜過後都隻是沒得到答案。
他在思索中沉沉睡去。
今天沒有任務,他特意關掉了鬨鐘,等到再睡醒,天色已經全亮了。
略刺眼的陽光從未拉的窗簾間映射進來,諸伏景光下意識地眯了眯眼,抬手擋了一下。
困意已經散去,但是疲憊感仍舊有所殘餘,諸伏景光伸了個懶腰,隨手打開臥室的門。
他的動作刹那間滯住。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轉頭看過來,揚了揚手裡那個過分熟悉的錢包,微笑道:
“你是真的很喜歡那張照片。”
諸伏景光:“我……”
“你?”
半晌,諸伏景光兩眼一閉,破罐子破摔道:“是……我很喜歡。”
*
不知道麥芽威士忌是幾點來的,但是竟然還帶了早餐。
諸伏景光把已經涼透了的早餐放進微波爐,準備熱一熱再吃,總歸不好隨意浪費。
他回到客廳,問:“冰箱裡有冰棒,你要吃嗎?”
那人躺在沙發上,隨意擺弄著他的錢包,不知道究竟是想從那個已經用舊了的錢包上看出什麼來。
沒得到回應,他習慣性地準備重新問一遍,但剛一開口,他的聲音卻莫名戛然而止。
沙發上的人有所感應地側過頭,沒說話,但是諸伏景光卻硬是從那張平靜的臉上看出了詢問之意。
他迅速整理好神色,露出個笑容,問道:“要吃冰棒嗎?”
那人隻是收回了視線,繼續擺弄起那個錢包。
諸伏景光莫名鬆了口氣,身後的微波爐提示音像是一株救命稻草,他借此機會匆匆退回到廚房。
把微波爐裡的早餐取出來,諸伏景光看著那份極為常規的早餐,忽然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剛剛準備說的是——“麥芽,要吃冰棒嗎?”
明明跟過去沒有任何差彆,明明沒發生任何異常,對上那雙綠眸的那一刻,那個已經叫過無數次的名字卻忽然卡在了喉嚨裡。
麥芽威士忌不是雨宮清硯——這個想法再次不受控
製地冒出來,無論如何都無法壓下。
他想起第一次跟那人一同執行任務的那個晚上,那人隨手把冰棒棍扔進垃圾桶,轉頭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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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那時他隻覺得無奈,更多隻想著及時脫身,配合著回答道:“麥芽威士忌。”
【“不對哦。”】
【“那是代號啊,不是名字。”】
【“我的名字叫做雨宮清硯。”】
認真回想,其實從第一次見麵至今,那個人從來沒有以麥芽威士忌自稱過,一次都沒有。
用“麥芽”稱呼那人時總是會被忽略,無論說什麼都得不到回應,永遠在自說自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但是當琴酒說出“雨宮清硯”這個名字後,那個人的任性卻即刻平息,乖巧到像是瞬間學會了聽懂人話。
一個獨自行走的夜晚裡沒能想通的問題,卻在這一刻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尋到了答案。
【“我的名字叫做雨宮清硯。”】
是啊,那個人明明從最開始就告訴過他了,明明答案早就已經擺在了他麵前,但是直到夏末他才堪堪反應過來。
因為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是雨宮清硯而不是麥芽威士忌,所以用一個在那個人心中無關緊要的名字去呼喚,注定得不到回應。
他喃喃重複起那句話:“我的名字叫做雨宮……”
“嗯?”
身後傳來一道疑惑聲,諸伏景光動作一僵,他轉過身,下意識地想解釋,但與此同時,有一道聲音比他的聲音更早響起——
“你想跟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