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處的位置已經臨近天台的邊緣,再向後退,後背不出意外地撞上了天台生鏽的圍欄。
那個人仿佛對自己說出的話毫無自覺,風輕雲淡地看著他,甚至在幾l秒後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當接到好友的那通電話時他就已經猜到雨宮清硯之後大概率會主動找上他,但是就算已經做好了會重新見麵的心理準備,那句話也足夠讓他做好的一切心理準備不攻而破。
這是不在他預料中的一句話,所以在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該露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對於蘇格蘭威士忌來說,麥芽威士忌這句話足以造成強烈的衝擊。
但他不止是蘇格蘭威士忌,還是諸伏景光。
而站在他麵前的不止是麥芽威士忌,還是雨宮清硯。
諸伏景光將後退的那半步收回,調整好神色,露出了一個慣例的微笑:“好的,還有什麼其他事嗎?我一會兒有事要忙。”
“那你可以不用忙了,你的任務目標已經死了。”
過去也曾發生過類似的對話,毫無例外,即使聽起來有多麼無厘頭、多麼像是順口胡說,但事實往往真的如此。
但是即使事實往往真的如那人所說,他也無法直接接受和選擇相信。
“是你做的嗎?”他問。
“那個家夥出了車禍。”對方回答。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將那個問題重複了一遍:“是你做的嗎?”
那個人沒有再回答。
“好吧,那你找我還有什麼其他事嗎?”
諸伏景光放棄在有關任務的那個問題上繼續糾結,選擇回到了此前並未得到答案的那個問題上。
他從這種對話裡想起了他們很久之前的交流模式,或者說,那是他在一次次的交談之中領悟出的經驗。
把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重述,提醒那個人回答這個問題,說不定就能得到一個答案。
“伸手。”
諸伏景光頓了頓,最終還是伸出了手。
那個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什麼東西,放進了他的手裡。
在掌心接觸到那樣東西的那一刻,諸伏景光瞬間便猜出那是什麼——一枚子彈。
他不知道那
個人為什麼要給他一枚子彈,刹那間卻無端聯想,按照常理,如果一直放在口袋裡,那這枚子彈的溫度不該如此冰冷才對。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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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獎勵。”
“任務獎勵。”諸伏景光揣度著這個詞彙,雖然簡短,但其中包含的深意可以有很多。
——任務,究竟是誰的任務?
——獎勵,又是給誰的獎勵?
——他們之間的那場遊戲已經結束,雨宮清硯沒有理由再給他任何任務獎勵。
但是不等他繼續開口,那個人將那枚子彈交給他後便轉身離開,就像來時那樣毫無征兆又一身輕鬆。
“雨宮!”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說出那個名字,這也是他在這一個多月的刻意回避後第一次說出那個名字。
“我喜歡你。”
那個人仍舊向外走著,天台的風略大,不知道有沒有聽清他的聲音,又或許是聽清了但滿不在意,覺得沒必要轉頭。
諸伏景光的手指逐漸攥緊,他看著那個背影,大聲問道:
“那句話,其實是你今天的任務對嗎?”
那個人的腳步終於一頓。
——猜對了。
我猜對了,諸伏景光這樣想著,臉上的表情卻逐漸散去,化為了一片空白。
就像他正在做的那樣,對於那個人、那份互相利用、那縷曾經任由自由生長的感情,他該及時止損。
或許是他握得太緊,所以那枚冰涼的子彈的存在感才會如此清晰又突兀,硌得掌心生疼;或許是他已經在室外停留了太久,所以掌心的溫度難以傳導到那枚子彈上,所以才會顯得如此冰涼。
從很久之前,從他剛剛拿到蘇格蘭威士忌這個代號那時起,他就從那個人的言談中以及組織裡的傳聞中得到過這個信息——那個人有著一套自己的規則,每天做著難以通過行為猜透又不知何處而來的所謂的“任務”。
“你在和誰玩遊戲?你還沒玩夠嗎?”
他的聲音隨風消散,那個人一定聽到了他的聲音,但是他並沒有得到回答。
天台生鏽的鐵門被“啪”地一聲合上,那是對他的聲音唯一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