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神隱(八)(2 / 2)

不知道為什麼,分辨那個人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對他來說逐漸變得輕而易舉,他猜或許是因為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所以不知不覺中便有了幾分經驗,不過無論具體原因如何,這種類似默契一類概念的狀況還是會讓他的心中生出幾分輕快。

他不糾結於如何用有限的時間去了解那個人,但那不代表他不想更多地了解那個人。

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知道的越多越能讓他感受到安全感,也代表著擁有更多的底牌。

諸伏景光看著那雙合著的眸子,半晌,無聲地歎了口氣。

*

與名為北齋的攝影家的聯絡進行得很順利,在他表明身份後對方興奮地告訴他其實自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明天就能到達北海道。

“因為感覺雨宮先生冬天或許會來,我這兩年都是在北海道過冬的。”

諸伏景光禮貌地回應了幾句,掛斷電話,站在窗邊看著那個獨自沐浴在落日的紅暈裡的人。

他推開窗,叫了一聲那人的名字。

“雨宮。”

坐在秋千上人應聲轉過頭,熟悉的嗓音穿過飄落的紅葉與略帶涼意微風,說道:“怎麼了?”

諸伏景光站在窗邊,沒說話,笑著搖了搖頭。

那個人沒再說什麼,忽然起身換了個方向,背對著夕陽,靜靜地坐在秋

千上。

那個人麵對著他坐,並沒看他⑨_[]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過似乎眼中也沒容下其他東西。

諸伏景光一直都知道,在雨宮清硯眼裡一定存在著他難以看到的風景,就像他一直以來難以真正觸及那個人——過去是因為隔著一層玻璃,現在是因為隔著窗外的距離。

能猜到雨宮清硯會去北海道看雪的不止他一個人,這種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一些事情讓他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他已經推開了窗,但是他和那個人之間隔著的從來都不止是一麵玻璃,還有連接著窗戶的牆壁以及一段仿佛可望不可及的距離。

他的視線向上移動,落在了那片如流動的鮮血一般的餘暉上。

他有點分不清究竟是隔著玻璃去看那個人更好還是打碎玻璃後看更好,但是這種隨時都有可能被碎玻璃劃傷的危險感卻反而讓他感覺更加安全。

因為沒有認清內心,因為沒有下定決心,所以才更能堅定地去完成每一項任務,所以才能更加果斷地去向那個人索取。

他們本該進行利益交換,但是至今他仍然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半晌,他將繁雜的思緒扯斷拋開,無奈地笑笑。

再次將目光放回那架秋千時,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綠眸。

一陣強風吹過,隔著滿地的楓葉,唇語並非他的長處,但他還是讀懂了那句無聲之詞——

*

雨宮清硯無所事事地坐在秋千上,將目光從天邊收回,他隔著半個院子去看站在窗邊那個人,並沒如願對上一抹熟悉的藍色。

那個人在看落日,他不覺得那種虛假的色彩有什麼值得讓那個人如此出神的。

比起虛假的落日餘暉,他更想看那抹藍色,他不需要蘇格蘭與他持有相同的想法,但是在他離開之前,他需要蘇格蘭如他所想地去這麼做。

他在飄舞的楓葉中,向那個終於把目光從彆處收回的人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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