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洛逾所料,故淵第二天果然沒有呆在家裡。
他把做好的三餐放進了冰箱裡,小紙條上寫著仔細的叮囑,告訴他每頓飯要熱什麼菜,就連穩定信息素的口服液也按照每頓的劑量提前給他拿出來分好了。
此時是七點三十,按照往常的時間,故淵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坐好了早飯,坐在沙發上把電視調到最小聲,等到八點再準時推開房門去叫洛逾起床。
但是客廳空空蕩蕩,除了還在散發著熱氣的早餐外空無一人。
特意起了個早的洛逾並沒有多意外,隻是安靜地吃完了早餐,喝掉藥之後回自己的臥室去複習。
昨天因為突然分化的事情耽誤了一天,現在還是看看書比較好。
洛逾在故淵不在的時候一向是很安靜的,他其實並不是多喜歡說話的性格,隻是習慣性地想要在故淵麵前展現出自己最聽話活潑的一麵,這也是即使三年下來,班裡的同學也依然對他感到無比好奇的原因之一。
洛逾給自己泡了一杯蜂蜜水,就這麼在書桌前坐了一上午也沒有出來。
此時,故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
故淵皺著眉頭看著電腦,看似在認真地看財務報表,實則是不知第多少次心虛地打開家裡客廳的監控。
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的發生,家裡的客廳是裝了監控的,隻是他平時不怎麼會看。
可是他昨天才承諾過高考前一周都會陪著洛逾,不會再不告而彆的,今天早上就起了個大早一個人溜到公司,怎麼都有點心虛,生怕洛逾醒來之後像昨天一樣發脾氣,隻能偷偷摸摸地看監控。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洛逾醒來,看完他留的字條,發現他不在家中之後也隻是淡淡地把字條扔進了垃圾桶,乖乖吃完早飯,端了杯水回臥室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從八點鐘到十一點,已經整整三個小時了,故淵幾乎每隔半個小時就要忍不住點開監控一次,除了安靜無聲的客廳什麼都沒有看見。
洛逾的房間裡當然不會有監控,他向來很尊重對方的隱私,但現在故淵卻恨不得自己可以直接透視進洛逾的臥室,看看對方到底在做什麼。
哭了嗎?還是在生悶氣?為什麼一直沒有出過臥室門?
要不是脖子上的咬痕依然鮮明,唇瓣處親吻的熱度仍然曆曆在目,故淵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忍不住回家去看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向來以效率著稱的故總心焦如焚,一上午都沒有看下一份文件。
轉眼間來到十二點。
“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
故淵迅速關掉了監控頁麵,故作鎮定道。
秘書推門,道:
“故總,午休的時間到了,請問您中午是另有安排,還是需要我去餐廳為您打包一份午餐?”
故淵揉了揉眉心,這才恍然驚覺已經十二點了。
他道:“
你幫我打包份午餐上來吧,今天中午我在辦公室休息。”
秘書應了聲好後退出了辦公室,故淵又再次打開了監控頁麵。
此時已經十二點零三分了,但洛逾還是沒有走出臥室門。
猶豫再三,他終於拿起手機,給洛逾打去了電話。
.
洛逾一開始是真的沒有想起來家裡客廳還有監控這回事。
畢竟小區的安保還不錯,他和故淵住在這裡三年也沒遇到過什麼非要查監控的闖空門事件,監控平時隻是一個擺設。
他正要站起來活動一下喝口水,手機鈴就突然響了。
這是他給故淵設的特彆提示鈴。
洛逾迅速放下水杯,拿起手機,在即將滑到接通的時候頓住了。
他輕笑了一下,直接掛斷了電話。
對麵大概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掛電話,一直沉默了五分多鐘,才敢打來第二通電話。
洛逾支著下巴,饒有興味地聽完了整首特殊鈴聲。
《Don'tu》輕快的旋律回蕩在室內,與窗外的烈陽和高大的樹木相得益彰,就像是夏天的一陣微風。
大概正好和故淵此時的心情完全相反?
洛逾漫無邊際地想著。
他之前最多隻聽到過前十秒,沒想到這首歌還挺好聽的。
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斷的前一秒,他終於滑到了接聽鍵。
“有事嗎?”
洛逾的聲音很冷,眼中卻帶著調侃的笑意。
但電話那頭的故淵可看不見他的表情,先是被直接掛了電話,好不容易接通又直接撞上了洛逾冰冷的語氣,讓故淵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勇氣一消而散,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了小心翼翼的一句話:
“到飯點了……你在家記得吃飯。”
啊——又是這種看似親昵實則疏遠的叮囑。
還以為哥哥至少會說點彆的什麼的。
洛逾有些失望,但還記得自己正在生氣的人設,敷衍道:
“嗯嗯,我知道了,我已經吃過了,你放心吧。”
他連平時最喜歡掛在嘴邊的“哥哥”的稱呼都改了,變成了冷冰冰的“你”。
電話那頭的人呼吸明顯一滯,說出來的話明顯更加底氣不足了:
“不要因為生氣就不吃午飯,菜在冰箱上層的第二層,午餐熱……”
怎麼就這麼篤定他沒吃飯?
洛逾有些疑惑,但他也確實有點餓了,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打開了臥室門,準備去廚房冰箱裡找菜熱一熱。
就在他拿著手機路過客廳的時候,故淵的聲音莫名其妙地卡了殼。
“還有、還有——”
洛逾停住了腳步。
他突然想起來了,家裡的客廳好像有監控的來著。
“哥哥。”
洛逾突然笑了,他停在了監控的正前方,對著電話那頭叫的很是親昵。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