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賢承道:“你不是沒有帶紙和筆?”
溫染確實沒有,隻能去借彆人的。
他正要起身,顧賢承按住了他:“回家再畫也不遲。”
樹下微風陣陣,吹得人昏昏欲睡,溫染昨天晚上睡眠確實不足,他眼睛眯了起來,有些想睡的意思。
顧賢承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行人中,隻有你沒有帶任何繪畫工具,像個懶貓一樣。”
溫染理直氣壯:“因為我是老師,老師就不用畫畫了。”
孔老師拿著畫筆在睡蓮池旁畫水彩,就連愛玩手機的尹老師也不玩了,拿著鋼筆在畫竹子。
溫染突然就心虛了。
他肩膀靠在樹上:“因為我一點都不喜歡藝術,藝術太消磨人了,有天賦的人才適合走這條路,我沒有呀。”
顧賢承看著溫染的側顏。
溫染下巴精致尖尖的樣子,臉頰卻有幾分柔潤,遠看膚色雪白一片,近看可以看到肌膚上些許桃粉色,甚至能夠看到
一些細小透明的淡粉絨毛。
他知道溫染是個漂亮的小東西,在顧賢承身側,隻需要乖巧漂亮就足夠了。
但溫染又出乎預料的好玩兒。
會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到開心。
就像養了一隻會說話的布偶貓。
“那你喜歡什麼?”
顧賢承漫不經心的猜想著溫染的喜好。
溫染眼睛閉了起來:“我不知道,有時候吃到喜歡吃的東西會很開心,聽到喜歡的音樂也會很開心,現在坐在這裡和您一起吹風更開心,我可能喜歡安穩又平淡的生活。”
他想他喜歡的不是虛無縹緲的藝術,而是身處其中的事物。
顧賢承揉了揉溫染的頭發。
原以為是隻笨蛋小貓。
結果笨蛋小貓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溫染,你太年輕了,還沒有明白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什麼。”顧賢承道,“你現在隻是進入了叛逆期。”
該叛逆的時候不能叛逆,這段時期就會往後去推。
溫染手機振動了一下,群裡有了新的消息。
已經中午了,大家該去吃飯了。
溫染眼睛瞬間明亮:“我好餓呀,蕭叔叔,我們去吃飯吧。”
中午大家都在園區內,園區裡有些賣小吃的,想吃什麼就去吃什麼,晚上則會在一家店裡聚餐吃火鍋。
溫染半個小時前就想去吃飯了。
“好。”
溫染打開手機導航看看,不遠處就有一家拉麵館。
兩人要繞過睡蓮湖才能過去,溫染走在靠湖的這一邊,低頭看網上對這個拉麵館的評價好不好。
顧賢承就在溫染的身側,兩人的距離恰到好處,肩膀中間正好可以隔著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大學生慌裡慌張的過來,像是急著做什麼事情似的,一下子撞上了溫染。
他的手推了一下,溫染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往湖邊傾倒。
即將墜湖的瞬間,一隻冰冷的大手握住了溫染的手臂,猛的一拉把溫染拉進幾步。
那個大學生見狀就要離開,顧賢承抓了他的肩膀,溫染看不到他是怎麼動作的,這個足足有一米八五高大健壯的男生的肩膀往後一撇,瞬間冷汗淋漓,整個人痛苦的跪了下來,膝蓋“噗通”一聲砸在了地上。
顧賢承笑著道:“小朋友,撞了人要先道歉,而不是逃走。”
溫染看著男生疼到扭曲的麵孔,突然把他認出來了:“你是杜弛的朋友?”
上午與杜弛遇見的時候,溫染看到這個男生在杜弛的身側。
這個男生是練家子,隔壁體育學院的,還學過拳擊,原本想著把溫染撞進湖裡去,給溫染一個教訓。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能夠輕易的被彆人放倒。
顧賢承下手格外狠辣,簡直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男生想著如果不是周圍有人,他能廢掉自己一隻手臂。
所以,他
看向顧賢承的目光充滿了畏懼,
支支吾吾的開口:“對不起,
我忙著找我朋友,不是故意的。”
在旁邊觀望的杜弛等人沒想到自己的同伴居然被放倒了。
他們幾個齊刷刷的衝過來,指責溫染和顧賢承欺負人。
溫染臉色一下子就冷了:“我們欺負人?明明是他突然撞我,想把我撞進湖裡。我不會遊泳,掉進湖裡就淹死了。”
顧賢承笑而不語,給助理發了一條短信,看著溫染在這裡炸毛鬥嘴。
杜弛指著湖水:“你就胡說八道吧,湖水這麼淺,小孩兒掉進去都不會淹死。”
溫染淡淡的道:“小孩兒掉進去不會淹死,我會,我對睡蓮過敏,碰一下就會死,你們就是故意謀殺我。”
杜弛:“???”
神他媽的對睡蓮過敏。
杜弛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對睡蓮過敏。
湖水真能淹死人的話,他肯定不會想這個主意,兩人就算有天大的仇恨,杜弛也不想背上命案。
他就想給溫染一個教訓,把溫染弄得十分狼狽。
杜弛那個朋友肩膀疼得不行,一個人脫下上衣看了看,發現他肩膀和手臂連接處一片紫黑紫黑的淤痕,不知道多大的力氣才能傷成這樣。
杜弛另一個朋友道:“彆和他廢話了,我們報警吧,他怎麼能把人傷成這樣?手太黑了。”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陸助理就跑過來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總裁。”
顧賢承按著溫染的肩膀,把還想和人吵架的溫染帶去吃飯:“對付一下這些小朋友,事情鬨大就把律師叫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