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染七點鐘就被顧賢承叫醒,睡眼朦朧的去洗漱。
稍微清醒過來之後,溫染看看外麵的氣溫,從衣櫃裡拿出衣服換上。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溫染越來越不想去早上第一節課。
但是,一想起他的獎學金,又瞬間打消逃課的念頭。
溫染咕嘟咕嘟喝完牛奶,叼了兩塊吐司出門:“顧叔叔,我去上學了,再見。”
走到門口之後,溫染又很不好意思的折回來,在顧賢承臉上親了一口。
顧賢承給他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路上慢一點。”
顧賢承現在的住處距離學校隻有兩三站的地鐵,早上通勤時間路上堵車非常嚴重,還不如地鐵去學校更快。
校門口距離教學樓太遠了,溫染差兩分鐘遲到,蕭橘給他占了位置,他坐在蕭橘的旁邊。
蕭橘把書挪開:“和你顧叔叔冷戰和好了?”
溫染前兩天沒來由的沉默,整天把自己沉浸在工作和學習之中。
蕭橘給出的理由是他和顧賢承鬨矛盾,感情出現危機。
為此蕭橘他們三個私下裡還在打賭溫染到底會不會和他的顧叔叔分手。
溫染:“沒有冷戰。”
“那你這幾天都不說話,天天都在畫畫,到底是為什麼?”
溫染拿出課本:“他前段時間出差了,因為最近有點忙,我要在過年之前把繪本畫完。”
梁風竹那天回去之後,告訴梁芝和梁茂,溫染不識好歹,壓根不願意接受梁家的示好,非但如此,他還出言詆毀梁老夫人。
梁芝氣得臉都扭曲了:“他真這麼說?他算什麼東西,現在還沒有和顧賢承結婚呢,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盤菜?”
梁
風竹道:“老夫人見多識廣,我想,我們還是問問老夫人的意見吧。”
梁思華捧著一杯蓋碗茶,天氣冷了,她今天穿著寬袍大袖的中式上衣,脖子上掛著兩串翡翠,鋒利的眸子掃過梁風竹,在梁風竹的身上頓了頓。
梁風竹瞬間僵住,一句話都不敢說。
梁思華慢悠悠的道:“不就組個局請他吃頓飯?姓溫的小孩子不願意做這件事情,那我明天派人請賢承過來。”
梁茂鬆一口氣:“您請他來,他不會不給您麵子,誰都比不上姑姑的麵子大。”
梁芝想了想:“既然是姑姑請客,要不要把聿良也叫上?所有誤會趁機一筆勾銷了。”
梁茂對顧聿良心有餘悸,聽見梁芝說這句,趕緊用眼刀去掃她。
“聿良就算了,他不用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你們要的還是賢承的原諒。”
梁芝聽見老夫人這樣說,趕緊回了一個“是”。
梁思華慢悠悠的讓傭人把她扶起來,她年輕時是個很高挑的美人,現在人老了,腰背很難挺起,身形也變矮了。
梁芝以為她要回房休息,趕緊上前去扶她。
“不用,我去書房寫寫字,畫會兒畫。”梁思華語氣淡淡的,“風竹,你去和那小孩兒談的話,除了大人們交代你的,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梁風竹看都不敢看她:“沒有。”
“沒有就好。”梁思華道,“求人幫忙就該擺出正確的姿態來,人家願意幫是情分,要記住這份情;不願意是本分,誰都不願意做麻煩的事情,沒必要責怪。”
梁芝不知道梁思華突然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隨便應付一句“您說的都對”。
梁思華看他謹小慎微的樣子,不像忤逆自己的吩咐。
過了一會兒,梁芝端著一碗蓋碗茶給梁思華送去:“你剛剛和風竹說什麼本分情分的,溫染他隻是和賢承訂婚,又不是結婚,就算風竹生氣真說了什麼不對的話,賢承還能為了這個小孩兒報複風竹不成?”
梁思華拿著毛筆細細描繪著紙上的牡丹:“你們不懂他這個人。”
顧賢承是顧家金尊玉貴的二少爺不錯,但他年少時並非一路坦途,家裡人的勾心鬥角,無論是同父母的私生子還是同叔舅表親,亦或是公司高層,其困難都超乎想象。
把顧聿良放在顧賢承當年的處境下,不出半天他就會被人攆下台來。
正是經曆過太多,見識過太多變故,他才超乎尋常的冷血,處事過於極端。
顧賢承正常情況下對多數事物都不感興趣,他喜歡的東西,除了他之外,彆人哪怕翻個白眼說句不好的話,都會被他視作不尊重。
他這個身份地位的人,最講究這個麵子。
自己的小伴侶都不能體體麵麵的受人尊重,他這麼多年活到哪裡去了?
梁芝小聲嘀咕:“您一開始還給那孩子下馬威,現在怎麼反倒站在他這邊了呢?”
梁思華看她:“梁家就是不識時務不懂變通,才衰落得這麼快。你和梁茂還沒長點兒記性?你們要麼自力更生,自己再開辟一條門路,仰著脖子做人。想從他手裡撈好處,還不把頭低下來,有這麼好的事情?”
梁芝唉聲歎氣,不說話了。
“我定下的人是你,你把風竹派去,他沒胡說八道什麼吧?”
梁芝愁容滿麵:“我問過他了,他說他客客氣氣的,那小孩兒恃寵生嬌態度倨傲,一點兒麵子都不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