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嬸沒想到溫染看著安安靜靜的,居然開口懟她。
她敢對顧聿良說些風涼話,卻不怎麼敢對顧賢承放狠話。
這些年來,她們一家子被顧賢承收拾得挺慘的。
原本顧家親戚更多,那時候過年才是真熱鬨,各路人馬輪流上陣。這些年有些太過分的都被顧賢承踢出局了。
顧賢英不願意看著他媽吃癟:“那些藝術家的東西,都是死了之後才值錢。哎,溫染,你會不會畫東西?以後會不會炒作自己的作品?”
顧賢承臉色霎時變冷,顧賢英訕訕的道:“抱歉。”
顧母笑笑:“哎呦,大過年的生啊死啊的掛在嘴邊,你媽那個賢妻良母,就教你這樣做人的啊?”
客廳裡實在熱鬨,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不管誰說都有暗暗譏諷的。
溫染不太喜歡這樣的場景,偷偷拉了一下顧賢承的衣服。
顧賢承拿了外套陪伴溫染出去。
剛剛應該有小孩子在外麵點鞭炮,一股很濃鬱的硝煙的味道,天上星子一兩點,夜裡寒風確實過於冰涼,溫染冷到把羽絨服拉鏈拉上。
“啊,顧叔叔,我們忘了帶圍巾出來。”
溫染倒是不冷,因為羽絨服拉上去之後恰好可以遮擋脖頸。
顧賢承冬天不喜歡穿羽絨服,他的外套是一件黑色大衣。
溫染手指暖熱,貼在顧賢承的脖子上:“要不要回去再拿一件外套?”
顧賢承把溫染的手塞進口袋裡:“我不畏寒。”
溫染坐在台階上,上麵還有煙火鞭炮燃燒留下來的碎紙,顧賢承站在溫染的身側。
溫染能夠理解陸助理之前說的顧賢承不喜歡顧家。
顧家人員實在太多,牽扯到的利益也很多,無論戴著友善的麵具還是凶惡的麵具,血緣有多麼親近,都難分清楚他們的真實目的。
顧賢承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難免與人有距離感。
溫染拿紙巾擦擦旁邊的台階:“這裡不臟,都沒有灰塵,顧叔叔,你坐下來吧。”
顧賢承坐在溫染的身側。
寒風有些刺臉,溫染
握住了顧賢承的手,把他的手塞進自己羽絨服口袋裡。
顧賢承的手比溫染大一圈,手指更長,溫染溫軟的指腹摩挲著顧賢承乾燥的手掌,過了一會兒溫染抬起頭,主動去吻顧賢承的嘴唇。
溫染和他接吻喜歡這樣輕輕觸碰,然後慢慢的貼在一處。
顧賢承摟住溫染的後背,把溫染抱在了自己腿上,反客為主低頭往下親。
溫熱的呼吸落在脖頸上,時不時有冷風伴著一同灌入,這樣的冷熱交替讓溫染有一點點癢,他推了顧賢承一下,有些委屈巴巴:“您不要每次都咬我,我好疼的。”
顧賢承抵住溫染的額頭。
溫染有些不好意思抬眸看他,耳垂慢慢紅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溫染又抬頭親他,手臂抱著顧賢承的脖子,兩人靠得特彆近。
他完全沉浸在其中,腦海一片空白,沒有聽到後麵噔噔噔的腳步聲。
顧聿良剛剛就看溫染和顧賢承一起出去了。
他想起晚餐後和幾個堂表兄弟堂叔玩的煙花爆竹還沒有用玩。
溫染輩分較長,加上顧賢承寸步不離的看著,生怕一會兒看不住就有人欺負他柔弱可憐的小美人,他們幾個不敢邀請溫染一起玩。
現在溫染和顧賢承出來了,顧聿良想著他倆在冷風裡純聊天挺沒意思的,不如點點煙花爆竹來玩兒。
爆竹看起來危險,也不是很符合溫染的影響,猶豫再三,顧聿良拿了一把仙女棒。
這些仙女棒燃燒起來挺好看的,愛心和星星形狀的很浪漫,他們幾個都喜歡玩,剛剛顧聿良拿著拍了好多照片。
他帶著一個表弟一起過去,遠遠的就看顧賢承在台階上。
顧聿良覺得稀罕,怎麼就叔叔一個人,他小叔叔呢?按理說這倆人整天在一起,一刻也沒有分開過。
走近定睛一看,溫染被顧賢承抱在了懷裡坐著,夜色昏暗,遠處看不出這是兩個人在一起。
顧聿良:“……”
他和表弟呆若木雞,都覺得自己要死定了。
溫染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順著顧賢承的視線去看旁邊。
接吻被人看到,溫染比顧聿良還要呆滯,眼睛突然睜得很大。
顧聿良:“我我我——我我我——”
他對著顧賢承的目光結巴半天,最後掏出了一把仙女棒:“這個送給小叔叔玩。”
溫染:“……”
溫染接過仙女棒,然後看到顧聿良像兔子一樣飛快的竄了。
溫染點了一支,把顧賢承手中這支也引燃:“顧叔叔,我怎麼感覺聿良每次看到我都很緊張,他是不是害怕我?”
“沒有,不用理他。”顧賢承淡淡的道,“這孩子從小就呆頭呆腦的。”
溫染對著燃燒的星火閉上眼睛,默默許了一個願望。
閉眼的瞬間,顧賢承用手機給他拍了一張照片。
從前顧賢承手機相冊裡空空蕩蕩,現在裡麵幾乎都是溫染的照片。
這張昏暗中溫染的側顏被火光照亮,眼睫毛輕輕垂下,看起來格外有氛圍。
一把火光燃燒殆儘,溫染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新的一年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