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挽站起身,便見不知何時,這秘境的上方似乎又暗上了三分,無數飛鳥自林間驚起。
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自四周傳來,繚繞在她的鼻尖。
顧南挽心底一顫。
…………
昏暗的山洞中,光影搖曳,夜風拂於山洞,宛若鬼怪哭嚎一般。
滴滴冰涼的水珠自洞頂墜落,滴在他們二人的麵頰之上,四周一片寂靜,他們幾乎可以聽到自己愈發沉重的呼吸聲。
那兩個修士神色驚恐地看著立於他們麵前的俊美男修,明明是傳聞中心懷慈悲,最接近於神/佛的存在,然而這一刻,他背光而立,那張俊美的臉落於暗處,他們看不清他的神色,隻隱隱可見那雙幽深的琥珀色眸子,與他額心的那點金印。
夜風卷起了他銀色的長發。
他們卻像是看到了邪祟厲鬼一般,懼意忍不住地自心底蔓延,甚至,比方才被那沉參打斷腿之時,更為恐懼。
他們在先這次秘境前,甚至不知,這忘塵寺竟還有這麼一位長老坐鎮……直到那日,掌門畢恭畢敬地請他出山,他們才第一次見到這位僅存於傳說中的人物。
那兩個修士捏緊了拳頭,最終,還是其中一人受不住這壓迫,忍不住開口道,“長老,不知您為何要抓我們到此處?”
戚吾宴涼涼地看了他們一眼,沉參卻是立刻知曉了他的意思,他上前兩步,一腳揣在那人的斷腿之上,他當即慘叫了一聲,痛苦地蜷縮起了身子。
“長老,您這是什麼意思?!私下裡用刑宗門可是禁止的!”那修士咬了咬牙,卻見沉參在他腿側點了兩下,下一刻,他隻覺渾身骨骼都似是被擠壓在一起一般,痛苦不堪,鮮血自他的毛孔間滲出,那修士險些疼暈過去。
沉參懶洋洋道,“誰許你說話的?”
一時間,整個山洞內皆是他淒厲的慘叫聲。
另一個男修更是差點被嚇破了膽,他先前接到任務之時,也不敢動手,直到大人承諾,那忘歡散無色無味,根本沒人能察覺到那藥的存在之時,加之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他一個鬼迷心竅,方才接下了這個任務。
卻沒想到,他們還沒得意幾日,便直接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到了這裡,此刻,他看著麵無表情的戚吾宴,隻餘滿心的恐懼,他捏緊了身下的石頭,顫聲道,“長老,您若是殺了我們,那您便再也不知是誰要害您,給您下的忘歡散了……長老,還求您高抬貴手!”
沉參原本還在興致勃勃地湊著熱鬨,下一秒,他的表情有瞬間的空白,“???”
沉參茫然地看著那男修,一時間還沒回過味來,他的目光在那兩個修士與戚吾宴之間來回遊走。
忘歡花下忘歡散。
那忘歡散實在是太過出名,哪怕是他,也曉得那忘歡散的厲害,這乃是那尋歡宗內最為烈/性,最是放/蕩的春/藥,一旦中招,哪怕是神仙降世,隻要中了那忘歡散,也彆想提著褲子離開!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跟在戚吾宴的身邊,為他殺/人放火埋/屍,簡直比他本人都要更了解他,他這些年來清心寡欲,一丁點女色都不碰,彆說女人了,連母蚊子都近不了他的身。
戚吾宴中了忘歡散??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戚吾宴的腰間……
戚吾宴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修士,他的眸色暗了暗,那修士隻覺後頸一涼,隨即,絲絲縷縷的黑霧瞬間自地底蔓延,瞬間將他吞入其中。
戚吾宴眉頭微蹙,他不在乎是誰暗算的他,對他來說,那些人沒有任何區彆。
他本打算將那女子與這兩個蠢貨一同殺了。
卻沒想到,竟會發生那般難以言說的事情。
不可否認,那龍飛鳳舞的一行字,的確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一筆,甚至於,他難得地遲疑了片刻,留了那女子一命。
那般輕易地讓她死了,實在是太過便宜她。
有些東西,對於男人來說他必須得有,可以不用,卻不能被質疑。
比如某些不可言說的方麵。
哪怕是戚吾宴,也並不能免俗。
作者有話要說: 哪怕是大貓貓,也不可以被質疑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