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1 / 2)

第二十一章 求救的小肥啾。

隨著第一縷陽光灑落在這潮生山上, 那散落在空中的金芒亦隨著寒風散去,那些長老有些詫異地看向這幾乎被夷為平地的潮生山。

隻見滿地皆是深深的劍痕, 漫山的巨樹攔腰折斷, 數名暗衛與陸父陸母躺在樹下,此刻渾身是血,生死不知。

聞鈺仙君神色冰冷地擦去嘴角的血跡, 漆黑的眸子似是幽深的古井一般, 鮮血自他的指尖滴落,不消片刻,便已染紅了他腳下的白雪,這副模樣無端地令人心寒,那長老遲疑了片刻,方才顫聲問道,“這是……”

聞鈺仙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無礙。”他長袖一揮,磅礴的靈力瞬間蔓延至整片山脈,隻見那斷裂的巨樹迅速生長,抽枝發芽,不過眨眼之間, 這滿地的狼藉便又再度變回來先前的人間仙境。

他的目光落在虛空之中, 似乎還可以看到那截翩飛的紅色裙角。

戚無宴的那些話回蕩在他的耳際, 聞鈺仙君死死地捏住手中斷裂的劍柄, 手背青筋凸起,就連指節, 都泛著隱隱的白。

那幾位長老見聞鈺仙君不欲多說,他們也不敢再問,忙命弟子將那些暗衛與陸母帶下山醫治。

在他們離去之後, 卻見一道白色的裙角落在了門後,陸悄悄看著茫茫白雪之中的一點鮮紅,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在聞鈺仙君與那陌生男修打起來之時,她便已經醒了……她清晰地看到了整件事情的過程,想到方才那帶著顧南挽離開的男修,她忍不住咬了咬唇。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聞鈺仙君敗落。

在她的心中,聞鈺仙君便是九天之上的神明,清冷出塵,一劍斬山河,卻沒想到,他竟然也會輸,也會有這般狼狽的一麵。

陸悄悄心底忍不住有些酸澀,為何那樣的人會為了顧南挽而來呢,羅司焚是,那個男修也是,她到底有什麼好?

然而更令她慌亂地是,陸母前幾日告訴她,現在隻有顧南挽能救她,現在顧南挽被帶走了,那她怎麼辦……

想到那奇毒發作時的滋味,陸悄悄的眼底爬上一層恐懼,顧南挽絕不能走!

………………

沉四幾人在尋歡宗那些長老趕來之時,便已跟在戚無宴的身後悄悄離去,他們看著滿地的狼藉,忍不住歎了口氣,今日戚無宴直接闖入潮生山,還打傷了聞鈺仙君,鬨出了那般大的動靜。

他的樣貌太過獨特,但凡這消息傳出去,忘塵域那些老家夥幾乎瞬間便能猜出他的身份,到時,那些老家夥可有的煩了。

他們提前趕回了客棧,須臾,便聽院子中傳來了細微的聲響,他們忙抬起頭,便見那院子上方的虛空之處,泛起了道道波紋,神秘古老的鴻蒙之氣自那裂縫中溢出,隨即,隻見戚無宴大步自那空間裂縫中走了出來,他掀起眼皮,麵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而後徑直地走向了房中。

幾人的目光卻是瞬間落在了他的懷中,隻見那小姑娘整個人都幾乎被那黑袍遮了個嚴實,隻露出了漂亮的眉眼,她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微微睜開了眼睛,而後便對上了幾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幾雙眼睛之中滿是好奇。

顧南挽,“……”看著那些人怪異的目光,她的心底一跳。

顧南挽微微抬起頭,銀色的長發略過她的臉頰,她隻看到了他緊抿的薄唇,離得近了些,她這才發現,他額頭的金印卻似是妖紋一般的存在,她捏著他長袍的指尖微微放鬆,戚無宴抱著她走進了房間之中,隻見整個房間,除了張木頭床與桌子,再無其它,一眼望去,甚至比他們尋歡宗雜役的房間還要簡陋。

周圍傳來了陣陣的喧鬨聲,他們現在似乎在某個鬨市之中。

戚無宴微微俯身,將顧南挽放在了床榻之上,他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隻見顧南挽立刻不著痕跡地向後退去,與他拉開了距離,隨即有些警惕地看著他們。

戚無宴眉頭微蹙,冷聲道,“呆在這裡。”

話落,他轉身直接離開了房間,沉參見狀連忙上前兩步,他看了眼坐在床榻之上的顧南挽,小聲問道,“那她怎麼辦?”

“不死就行。”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戚無宴的身形逐漸模糊,便已消失在了這小院之中。

不死就行?

沉參聞言沉默了片刻,他難得有些摸不懂戚無宴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顧南挽身上,隻見她亦睜著雙大眼,有些警惕地打量著他們,相貌可以騙人,這骨相卻騙不了人,隻一眼,幾人便能察覺到,顧南挽年齡不過二八,就連麵上還帶著一絲稚氣,沒想到,戚無宴居然喜歡這種小姑娘……

沉參幾人難得覺得有些棘手,以往戚無宴身邊沒有姑娘,他們又何嘗不是?他們這幾人跟在戚無宴的身後,身邊除了禿/馿,便是一堆老頭,每日殺人放火埋/屍的,壓根沒有和小姑娘說話的經曆。

況且,這小姑娘腹中還有戚無宴的崽……

他們現在看著她,簡直比麵對戚無宴還手足無措,幾個大男人搓了搓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偏偏現在最會哄姑娘開心的沉二還為情所困,整日以酒澆愁。

沉參搓了搓指尖,被其餘幾人推搡著站了出來,他笑了兩聲,有些乾巴巴地問道,“顧姑娘是吧?你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找我們,我們就在外麵。”

他指了指房外,顧南挽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隻見幾人相貌皆是有些古怪,她遲疑了片刻。

就在沉參幾人以為她不會說話之際,卻聽顧南挽小聲道,“你們可以給我請個醫修來嗎?我現在不是很舒服。”

顧南挽的目光落在麵前的黑色長袍之上,隻見那長袍之上繡著隱隱的暗紋,先前她腹中劇痛,戚無宴雖給她輸了靈力,她卻仍有些不舒服,她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

卻見沉四上前兩步,粗聲粗氣道,“哪裡疼?我給你看看。”他的身形比其他人都高了一大截,站在那裡便像是座小山一般,聲如洪鐘,沒有半點醫修的模樣。

顧南挽眼皮子一跳,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卻見沉四眸光微動,一道金絲自他的指尖彈出,係在了她的手腕之上探了探她的脈搏,隨即,他微微蹙起了眉頭,他能察覺到,顧南挽的脈象極為混亂,她的確懷有身孕,隻是他能察覺到,隻最近半個月,她便吃了不下十種毒草,夾雜著各種奇奇怪怪的靈草,若是尋常人像她這般亂吃一通,不說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死,也得血脈逆流性命垂危。

偏偏這顧南挽雖是修為低微,卻絲毫沒受到那毒草的影響,甚至連她腹中的胎兒,都極為穩定正常,這倒是奇怪了。

沉四細細地看了眼她的眼睛,隻見她眸光清亮,沉四摸了摸下巴,略有些稀奇……

………………

在那小院之後,卻是有著一片竹林,哪怕在冬日依舊翠色襲人,嫩綠的竹葉之上仍掛著稀疏白雪,隻見那竹林邊坐落著一片湖泊,積雪落在那湖水之上,結出了層薄薄的冰晶,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

須臾,一道黑色的身影驟然自那岸邊墜落,水花濺起,冰冷的湖水瞬間將他淹沒,戚無宴微微閉上了眼,任由自己沉入水中,銀色的長發隨著水紋緩緩浮動。

體內的那股燥/熱並未隨著冰冷的湖水散去,甚至愈演愈烈,清心咒無用,這冷水亦是無用,戚無宴睜開了眼睛,忍不住有些煩躁,一串水珠上湧,他猛地站起了身,水聲淅瀝。

身形高大的男修麵無表情地自那湖泊中走了出來,他身上的衣物已儘數濕透,隨著銀色的長發,濕/漉/漉地粘在他的周身,清晰地勾勒出他流暢結實的身形,察覺到自己周身的異樣,戚無宴眸色暗了暗。

他便這般在那湖泊邊站了許久,任由寒風帶走他身上的溫度。

直到天色漸晚,那道身影方才離去。

戚無宴回到小院之時,天色已徹底暗了下來,沉三幾人麵色有些古怪地坐在院中,他們時不時地看向昏暗的房間,欲言又止,神色極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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