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1 / 2)

第三十四章你要采×補我嗎。

昏黃的燭光於這顏色中緩緩地跳躍著, 光影搖曳,在二人麵上落下了一圈柔和的光印。

顧南挽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戚無宴的麵上,隻見他微微垂首, 幾縷銀發隨意地垂落在他的眼前,遮住了他眉眼間門的神色, 他的薄唇緊抿。

顧南挽遲疑了片刻,隻做沒察覺到那些異樣,她掐了掐指尖,小聲問道,“你打算何時離開這裡……”哪怕已經認識了這麼久, 顧南挽內心仍是有些怕他的。

戚無宴神色涼涼地翻動著手中的玉簡, “半月之後。”他的聲音於這夜色之中,無端地有些沙啞。

顧南挽聞言,落在長袖中的手微微攥緊, “我方才在外麵看到了陸家通緝我的告示,我有點擔心。”

“無礙。”

戚無宴放下了手中的玉簡, 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看向她,“他們找不到你。”早在將顧南挽從陸家帶出來,他便抹去了她周身的氣息。

顧南挽聞言微微鬆了口氣,她上前兩步,看了眼那落在被褥之中的蛋, 隻見他們靜靜地躺在柔軟的被褥之中。

隨著她的靠近, 戚無宴的身形微僵,他緩緩地捏緊了手中的玉簡,目光幽深,待看清那玉簡之上的字時,戚無宴驀地收回了手, 將那玉簡藏到了身後,這卻是他先前在書館隨手拿的《夫人太奇怪了怎麼辦》

當時他隻看了一眼便隨手放到了一旁,卻沒想到,方才竟被他不小心拿了出來。

也不曉得顧南挽看到了沒有……

戚無宴沉默了片刻。

顧南挽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她正認真地看著那兩枚蛋,饒是現在,看到這兩枚蛋,她依舊覺得有些神奇,顧南挽伸出指尖戳了戳那蛋殼,隨即,她的指尖一頓。

卻是摸到了幾根雪白的毛。

顧南挽,“……”

那蛋殼本該是冰涼,溫潤如白玉的,而現在這上麵還帶著淡淡的,未散的暖意。

她好像隱隱知曉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顧南挽默默地將那毛捏在了掌中,神色自然道,“你可知曉他們什麼時候能孵化?”

戚無宴聞言微微側首,隻見顧南挽蹲在床邊,抬著張精致的小臉認真地看向他,一雙微挑的眸子在燭光下似是暈著汪秋水,眸光流轉間門,水光瀲灩,連頰邊細細的絨毛都清晰可見,他的指尖微微收緊,“不知。”

顧南挽有些失落地收回了目光,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光滑的蛋殼,方才站起了身,眼見戚無宴隻神色冷淡地坐在一旁,顧南挽尋了個借口,便迅速地離開了房間門。

直到回到了房中,她這才看向自己的掌心,隻見她的手心上有著幾根雪白的毛發,卻是與戚無宴銀發不同的色澤。

倒更像是他尾巴上的毛毛。

顧南挽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微妙。

也不知他在做些什麼,顧南挽推開窗子,寒風吹過,冰冷的雪花卷攜著那雪白的毛毛消散在虛空之中,再無一絲痕跡,她的目光落在對麵的巷子中,卻見先前的那些告示早已被人揭了去,隻餘空蕩蕩的牆壁。

顧南挽眨了眨眼睛,她闔上窗子,爬到了床榻之上,雙手結印,繼續今日份的修煉。

濃鬱的靈力緩緩地溫養著她的經脈,她似是泡在暖呼呼的溫泉之中,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就在她即將沉浸在那種奇特的感覺中之時,她的儲物袋中忽然發出了一道沉悶的聲響。

顧南挽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她微微睜開了眼睛,她取下那儲物袋,心底卻是有些疑惑,卻在看清那東西之時,眸色大變,隻見那一直靜靜躺在她儲物袋中的玉符,尾端的竹林印記此刻卻是急切地閃爍著。

顧南挽猛地攥緊了手中的儲物袋,她的指尖有些顫抖,鋪天蓋地的情緒幾乎瞬間門將她淹沒。

這是當初爺爺專門為她所繪製的玉符……

幼時的她沒什麼時間門觀念,經常到了飯點還未歸家,爺爺便專門繪製了這道玉符,按時提醒她歸家,這玉符陪伴了她好些個年頭。

然而,自從爺爺離開後,這道玉符便再也未曾亮起過。

顧南挽幾乎是瞬間門便紅了眼眶,她連忙取出那枚玉符,指尖擦過那竹林印記,其上的光芒漸漸消散,她的嘴唇略微有些顫抖,她明明有許多想說的話,然而再看到這玉符的一瞬間門,她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死死地盯著那閃爍的玉符,呼吸有些急促。

她死死地捏住那玉符,隨即又立刻放鬆了力道。

就在她滿心激動之時,那玉符的另一端卻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挽挽。”那聲音略有些低沉,似是山中寒潭。

幾乎是在聽到那聲音的瞬間門,顧南挽眸色巨變,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另一端是丞肆的聲音……

顧南挽捏緊了手中的玉符,便聽那端繼續道,“陸悄悄快撐不住了,挽挽,她需要你。”

“陸家也需要你。”

顧南挽隻覺得被人兜頭蓋臉潑了一盆冷水,體內沸騰的血液瞬間門凝滯,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玉符,心底有些發寒,另一端卻是徑自道,“你爹和你娘也一直在找你,哪怕你再生氣,挽挽,人命要緊,你何時變得這般自私……”

顧南挽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他她驟然打斷了他的話,她的聲音微揚,帶著掩飾不住的厭惡,“丞肆!閉嘴!”

那端的聲音微頓,隨即,玉符之外傳來了一道低低的歎息聲,他有些無奈道,,“挽挽,你爺爺如果在的話,他也會希望你救她的。”

再聽到他提起爺爺之時,顧南挽再忍不住,她冷哼一聲,“你也配提我爺爺?我爺爺在的話,他隻會撕爛你的嘴,丞肆,從今以後,你彆再管我的事,否則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們那群人是想用我的命去換她的命,你就是個瞎了眼是非不分的腦殘!”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端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顧南挽說完,便徑直切斷了那玉符。

那端的玉符驟然被切斷,顧南挽冰冷的聲音猶在耳邊響起,丞肆有些失神地看著手中的玉符,他的目光落在那玉符尾端的竹林之上,眸色幽深。

他知曉,顧南挽極為在乎陸老爺子,因而在那緊急關頭,他最先想到的,便是陸老爺子留下的那些靈器。

他在賭。

卻沒想到,顧南挽竟會這般的生氣,反應如此劇烈。哪怕先前他們再生氣之時,顧南挽也未曾對他發過這麼大的火。

丞肆看著滿地的積雪,心底亂成了一團,寒風卷起了他的長袍,獵獵作響,體內的血脈無聲地咆哮著,丞肆緩緩地捏緊了手中的玉符,他的心底似是破了個窟窿,冷風呼嘯地灌進他的胸腔之中,空蕩蕩的一片。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次做的,究竟是對是錯。

陸母站在一側,她方才已經聽到了一切,一直強忍著沒說話,這會兒她有些無奈地擦了擦麵上的淚珠,麵色蒼白道,“這丫頭,還生我們的氣呢,讓你看笑話了……我們這當爹娘的,又怎麼會害她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