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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一片昏暗,昏黃的燭光隨著晚風緩緩地跳躍著,房內的珠簾隨之發出了些微的聲響,光影搖曳。
半夢半醒間,顧南挽察覺到微涼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腕之上,熟悉的冷香湧入她的鼻尖,那人沉默地在她床前站了片刻,顧南挽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哪怕在睡夢中,亦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長長的眼睫顫了顫,顧南挽猛地睜開眼了眼,而後便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昏黃的光影於他的眸中跳躍,那雙眸子中似有暗潮湧動。
聞鈺眼睫微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顧南挽從未見過他這般的神色。
她坐起身,她看著聞鈺仙君,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卻聽他驀地冷聲問道,“是誰。”
顧南挽一怔,她有些茫然地看向聞鈺。
便聽他再度問道,“丞肆?”聞鈺將那湯汁端到了她的麵前,眸底暗潮洶湧,麵上卻依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他似是平常詢問她的修煉般,隨口一問。
顧南挽垂下眼睫。
便聽聞鈺仙君繼續冷聲問道,“還是那個在秘境中的引玉。”
顧南挽心底忍不住生起一絲煩躁,她有些僵硬道,“不知道。”
顧南挽掀起眼皮,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很閒?”
聞鈺沉默了片刻,他便那般,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般,細細地打量著她,他的目光落在她眉尾的小痣之上,隻見她亦是麵無表情地看向他,昏黃的燭光跳躍在她的麵頰之上,連她麵頰之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就在這時,房外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隨即,便見陸母推開房門徑直闖了進來,隨著她的到來,一股怪異的苦味迅速在房中蔓延,陸母端著碗藥汁走到了床邊,“快來把這個喝了!”
看到那藥汁,顧南挽麵色微變,”我不喝!“
“這可由不得你!”
陸母看著顧南挽,咬了咬牙,“你這出去一趟,我說你怎麼有膽和我叫板了,死丫頭,你簡直把我們陸家的臉都給丟儘了!
陸母端起那藥汁走到顧南挽的麵前,她冷笑了一聲,眼見顧南挽死死死地抿著嘴,她直接走上前來,便要將那湯汁灌下去,“你個死丫頭好的不學壞的學,在外麵惹是生非。”
“等你爹知道了小心他直接打斷你的腿!”
說著,她便直接要去拽顧南挽,顧南挽下意識地向後退去,陸母卻已伸手便去捏她的臉,便要將那湯藥灌入她的口中,濃鬱的苦味闖入鼻翼之中,顧南挽瘋狂地掙紮著,一手摸到枕頭下的匕首,顧南挽沒有猶豫,直接眼疾手快地劃向陸母。
她哪怕是死,她也不要讓這群人好過!
淒厲的慘叫聲瞬間打破了夜色的寧靜!
陸母也沒想到,她竟然敢在聞鈺仙君眼皮子之下對她下手,她閃躲不及之下,被那鋒利的刀尖徑直劃破了臉頰,她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即忍不住尖叫出聲。
就連陸母都沒想到,她竟會這般瘋狂地反抗,“死丫頭,你瘋了!”陸母察覺到臉上火辣辣地疼痛,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給顧南挽的臉上也來一刀,她捂著臉頰,氣急敗壞道,“抓住她!”
她一抬手,便看到了滿手的鮮血。
陸母看著滿手的血跡,險些直接暈厥過去,她尖叫了一聲,對著窗外的護衛大聲道,“你們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抓住她!”門外人影閃動,那些護衛迅速逼近。
顧南挽也沒想到,陸母身為金丹期修士,竟然連這一刀都躲不過去,她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匕首,卻察覺到一隻修長的手落在了她的麵前,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捅向了麵前之人。
刀尖劃破血肉,刺目的血色閃過。
那匕首瞬間刺進了他的胸膛之中,殷紅的鮮血順著匕首滑進了她的掌心,灼熱滾燙,顧南挽抬起頭,便見聞鈺仙君靜靜地站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