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挽想到他那恐怖的體力,忍不住擰起了細細的眉頭,“我疼……”她哪怕有靈力護體,也有些吃不消這長時間的雙/修。
卻見戚無宴的目光驀的一滯,他的目光在她的眉眼之間停留了片刻。
顧南挽亦是被他的目光看的一怔,卻見戚無宴變出一枚銅鏡放到了她的麵前,他的指尖落在了她的眉心。
顧南挽有些茫然地看向鏡子中,卻見鏡中清晰的照出了她的模樣,鏡中的女修眉頭微蹙,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眸底含著瀲灩水光,顧南挽的目光停留在了鏡中。
隨著那毒漸漸散去,她似乎也有了其他的表情,不再像是一個麵無表情的人偶,以往,蹙眉對她而言都是個極大的難事,顧南挽眼睛一亮,“我的毒要好了是嗎?”
她摸了摸眉頭,有些舍不得移不開目光,她試圖做出其他表情,然而幾番嘗試下來,卻發現她現在隻恢複了一點,仍是沒有其他的表情。
顧南挽尚未來得及多看幾眼,便已被身後之人抱入懷中,手中的鏡子胡亂地掉入了被褥中。
沙啞的聲音涼涼地落於她的耳際。
“很快便好。”
顧南挽現在是不太信的。
………………
華陽城中。
金鳳怕出什麼意外,幾乎是馬不停蹄地便將幾人廢去修為給丟了出去,便又匆匆趕了回來,然而他回來之時卻發現顧南挽仍是尚未歸來。
他在顧南挽房外等了半晌,眼見天色漸晚,空中漸漸暗了下來,顧南挽與小肥啾依舊不見蹤影,看著那空蕩蕩的房間,金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戚無宴把小肥啾帶去哪裡了,到現在還不回來。
金鳳歎了口氣,他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忍不住感到了一絲孤獨,明明先前他自己一個人四處漂泊那麼久也沒什麼感覺,沒想到這和大家在一起半月不到,便已習慣了周圍的熱鬨,乍一冷清下來,還頗有些不習慣。
“你說他們回去哪裡呢?姑奶奶也不告訴我一聲。”
傅羅衣坐在藥罐子旁,他有些懶散地晃著手中的扇子,爐子中的火星明明滅滅,他隨口道,“大概出去玩了吧。”
金鳳聞言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身旁的樹葉。
挽挽與小肥啾年幼貪玩不懂事,戚無宴那麼大個人了還不懂事嗎?!!整天帶著人到處亂跑,可真是愁死人了。
…………
明月高懸,月色清冷。
兩道身影靜靜地端坐於那明月之下,他們端坐在高台之上,周身似有星光墜落,術道水紋般的靈力緩緩地自他們身下蔓延。
須臾,其中一人有些煩躁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落在身側之人身上,隻見那女修容貌蒼老,身著青藍華服,白發間點綴著大片華麗的銀飾,一道蛇頭杖靜靜地懸浮於她的身側。
她並未如往日一般迅速醒來,那男修的眼底閃過一絲期待。
半晌,隻見相貌蒼老的女修悄無聲息地睜開了雙眸,她的麵上滿是皺紋,一雙眼睛卻是清澈明亮,燦若星辰,她的身後似有星辰墜落,那男修見狀連忙問道,“大祭司,怎麼樣了?阿喬她……”
那中年男修麵上滿是焦急,他死死地捏著手中的茶盞,眼見大祭司麵上的神色沉重,他眼底的期待散去,有些苦澀地勾了勾嘴角,“阿喬再沒消息,咱們這一脈可真的要沒戲了……”
雖已至此,他卻仍是有些不甘心地攥緊了拳頭,他們這一脈本該是最有希望競爭族長一位的,卻沒想到阿喬在外出後突然離奇失蹤,便再沒了蹤跡,甚至連他們都推測不出她的位置。
若非阿喬的魂排還未碎,他們幾乎以為阿喬早已隕落。
而大祭司年事已高,她的能力正一步步衰退,也撐不了多少年,再這般下去,他們一脈隻能徹底將族長一位拱手讓給彆人。
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大祭司深吸了口氣,一點殷紅的血自她的嘴角溢出,她擦去嘴角的血跡,清澈的眸子死死地看向暗色的虛空,卻見她並如往常一般沉默,反而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看到了。”
大祭司緩緩站起身,身上的銀飾隨之發出了點點清脆的聲響,她捏緊了手中的蛇頭杖,在男修震驚的目光中,她的聲音嚴肅而又古怪。
“阿喬有了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