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83 戚無宴的來曆(1 / 2)

第八十三章

冰冷的海水呼嘯著向山澗外湧去,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布滿了灰色的怨氣,整個天空似是都要為之坍塌一般,空中一片暗色。

大長老看了眼滿地的邪物, 連忙對著顧南挽囑咐道,“你等會跟緊了金鳳和黑鳳, 萬事小心。”話落,他將一個精致的儲物袋掛在她的腰間門, 便立刻飛向了那洶湧的海水。

數個邪物在他的利爪下瞬間門灰飛煙滅。

卻見又是幾個形容詭異,氣息不弱於三首將的邪物自那乘著海浪湧向山澗,他們感受著外界的靈力,忍不住興奮地咆哮出聲,“我們總算重見天日了哈哈哈!”

“他娘的關了老子那麼多年, 那個老東西總算沒了!”

大祭司看著滿地的血腥, 她手中的蛇頭杖重重砸落在地, 磅礴厚重的靈力瞬間門撕碎了向她撲去的邪物,她的眸子黯了黯,揚聲道,“眾長老聽令,立刻開啟護山大陣!”

“現在立刻護著大家向陣內轉移!”那群修士聞言,立刻護著族內弟子向護山大陣內逃去, 一時間門, 山澗內亂成了一團, 那本就搖搖欲墜的盤天石終是受不住,徹底碎裂,一時間門地動山搖。

那幾個邪物也不戀戰,他們避開鳳群與修士,隻瘋狂地向外逃竄而去, 隻聽一道刺耳的尖嘯,山澗內結界終是承受不住連綿不絕的攻擊,在那三叉戟的又一道攻擊下,化作漫天的靈光消散於虛空之中。

眼見攔著他們的結界碎裂,那些邪物瞬間門咆哮出聲,爭先恐後地向著山澗外湧去。

大祭司見狀瞳孔一縮,她連忙高聲喊道,“快攔住這群邪物!”

卻沒想到那些修士隻顧著護著自己家族的弟子,或是恐於那些邪物的古怪模樣,根本不敢上前阻攔。

大長老見狀皺了皺眉頭,他倒是沒想到,現在的這些世家弟子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早就沒了先人的血性,這盤天石下鎮壓的邪物實在是太多,又混雜在人群之中,一旦他們動手勢必會將這些人卷入其中,著實有些棘手。

那些邪物渴望著充滿靈力的血肉,渴望著新鮮滾燙的鮮血,比起這些畏畏縮縮的世家弟子,他們更加的悍不畏死,一時間門,眾多怪物衝破防線,隨著冰冷的海水流入了山下。

不過眨眼之間門,方才還繁華的城鎮此刻已經化作人間門煉獄,四處皆是村民無助的哭喊聲,顧南挽坐在金鳳的背上,她奮力地廝殺著邪物,然而遍地皆是密密麻麻的邪物,一波未倒下一波又起。

金鳳的眸中雷光閃爍,隨著他的所到之處,無數邪物被那金色的雷光吞沒,化為灰燼,眼見那些邪物闖入了附近的城鎮,他連忙向城中飛去。

“不知道哪來這麼多的玩意?真煩人!”金鳳看著海水中密密麻麻的邪物,倒吸了口氣,“坐穩了,我下去看看去!”

那幾個弟子見那群老鳳凰隱隱以顧南挽為中心,幾乎將她周圍護的嚴嚴實實,他們連忙向著這邊跑來。

隻見四處皆是邪物與人類的殘骸,滿目儘是血色,一個女童神色茫然地站在路中,周圍儘是村民無助的慘叫聲,她似是被嚇傻了,隻臉色慘白地看著那些麵容猙獰的邪物。

眼見她即將被那邪物淹沒,顧南挽瞳孔一縮,她顧不得其他,徑直自金鳳的背上一躍而下,跳到了沿途的巨樹之上,纖細的指尖飛速結印,純白的靈力於她腳下蕩起層層漣漪,隻見原本豔陽高照的晴空霎時間門覆上了一層陰霾,霜雪飄零。

顧南挽深吸了口氣,驀地閉上了眼睛,無數的雪蓮於她的腳下綻放,隨著那些霜雪飄落,湍急的水流化作層層冰晶,堪堪停留在那女童的麵前。

滔天的海水瞬間門化作萬丈堅冰,裡麵的邪物亦是被冰封了片刻,哪怕隔著厚重的玄冰,依舊可以看清他們麵上的嗜血貪婪,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她甚至可以看到那怪物齒間門殘留的血肉,顧南挽深吸了口氣,看著金鳳將那邪物連著冰塊一起擊碎,隻見那些邪物當即化作一縷黑煙,消散於虛空之中。

顧南挽連忙將那女童抱了起來,隻聽一聲脆響,另一批邪物已衝破厚重的玄冰,嘶吼著向人群中衝去,暗灰色的怨氣溢滿了整個城鎮。

那女童趴在顧南挽的懷中,呆呆地看著麵容猙獰的怪物,清澈的眸底爬上了朦朧淚意,她撇了撇嘴,卻不敢哭出聲,隻小聲地啜泣著。

顧南挽見著她這可憐的模樣,輕輕地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她將那女童送到了金鳳的背上,便又再度衝入了人群中,幫著獵殺那群邪物。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她看著麵前形容可怖的怪物,忍不住想到了消失不見的戚無宴。

現在他究竟在何處,那些邪物又與他有什麼關係……顧南挽抿了抿紅唇,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

山下一片混亂,山上卻是一片寂靜。

聞鈺站在山巔,神色空洞地看向滿鎮的狼藉,那些人已沒空再管他,涼風拂起了他額前的長發,須臾,他微微垂眸,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向掌心的帕子,那帕子上帶著點暗色的血跡,那帕子已被洗的泛白,卻保存的極好。

他的目光一轉,再度落在了人群之中,試圖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冰冷的山風吹得眼睛乾澀不堪。

他今日已經完成了他最後的任務,他闖入隱族破壞了盤天石,放出了被鎮壓在石下的邪物,他很快便會自由,他卻遠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心底反而一片空洞,有些說不出的刺痛,心間門似乎裂了個巨大的口子,風一吹,空蕩蕩的疼。

他微微側首,身旁卻已沒了那道身影。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這一日,卻沒想到如今這個畫麵,那個他珍視的小姑娘和彆的男人有了孩子,而他依舊是獨身一人,他殺了她的爹娘殺了她的族人。

她知道他做的一切。

她恨他入骨。

聞鈺死死地捏緊了掌中的帕子,手背青筋凸起,以往支撐他走下來的唯一已經離去。

不知何時已下起了大雨,冰涼的雨水連綿不絕地落在他的發間門,混合著點點的霜雪,雨水綴於他的眉間門,搖搖欲墜,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的記憶略有些模糊,他似是回到了那個漆黑的雨夜,他被那個人強行將靈力灌入體內,他的經脈寸寸斷裂,五臟六腑幾乎被靈力擠碎,他疼得幾乎失去了意識,隻能憑著本能回到了宗門。

待他醒來之時,便見身上的傷口都被歪歪扭扭地包了起來,顧南挽便抱著膝蓋坐在他的床邊,一雙眼睛彎了彎,亮如星辰,她小聲抱怨道,“你再不醒天都黑了,我還等著你吃晚飯呐。”

自那之後,無論如何,他定會在天黑之前趕回那個小姑娘的身旁。

那時候她還沒被毒素毒壞了臉。

她的身後是連綿不絕的雨簾,雷聲轟鳴,她眉眼彎彎地坐在他的身側,小聲地與他說著白日裡的事情。

他不想說,她便也沒有問他為何會受傷,隻給他喂了不知哪裡找來的藥,不知是否是因為那藥摻了蜜餞,甜的他有些無從下口。

她說一個色眯眯的老男人老是偷看她,她討厭那個老男人。

聞鈺並不是喜惡分明的人,卻第一次覺得一個人那般討厭,他第二日便偷偷將那個老男人的眼睛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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