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戚無宴微微側首,他的目光於她伶仃的肩頸處停留了片刻,隻見那裡殘留著方才落下的刀傷,淺薄的血色緩緩地透過衣衫。
想到方才趕到隱族
之時看到的畫麵,
他冷笑一聲,
額心的古老文印於光影下明明滅滅,他難得地沒了往日的淡然冷漠,反倒是有些咄咄逼人的強勢。
戚無宴捏住她纖細的胳膊,從後將她攬入了懷中,“若我不知道,你現在便已經是個屍體了。”
甚至可能連屍體都被那盤天石給吞了個乾淨。
顧南挽一滯,她有些呐呐地看向戚無宴,卻察覺到冰涼的指尖挑起她單薄的衣衫,帶著薄繭的指尖略過她肩頸處的肌膚,涼意襲來,顧南挽身子下意識地向前傾身,想要避開他的指尖。
卻見戚無宴微微俯身,琥珀色的眸子陰翳地看向她裸露的肩膀,“彆動。”
顧南挽當即有些慌張地看向身後,卻見原本還在一側看戲的三首將早已不知去向,房內空蕩蕩的一片,唯有寒風穿堂而過,拂起了層層疊疊的床幔。
纖長的睫毛顫了顫,顧南挽的呼吸微滯。
修長的大手捏住她單薄的胳膊,戚無宴的目光落在她伶仃的肩頸處,隻見一道深深的傷口幾乎貫穿她的肩膀,帶著濃鬱血色直蔓延到她的前胸,此刻仍緩緩地滲著血,一眼望去格外的觸目驚心。
原本躺在被褥裡的小肥啾鼻子動了動,他慌亂地爬起身,有些焦急地看向林江綰的後背,毛絨絨的翅膀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身後,“啾啾啾!”
顧南挽一見到那可怖的傷口,當即深吸了口氣,“這傷口什麼時候……”她竟然都未曾察覺到這處傷口的存在,甚至連一絲疼痛都未察覺到。
她竟不知那群人究竟是從哪弄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竟能讓她無知無覺地中了招。
冰涼的指尖輕輕地擦過她的傷口,琥珀色的眸底染上了些許的暗色,戚無宴聞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卻並未回答她的問題。
因為常年修煉,他的指腹帶著層薄繭,略過她的傷口時帶起些許的癢意,伴隨著細微的刺痛,顧南挽擰了擰細細地眉頭,她微微垂眸,有些緊張地看向戚無宴,“那個索羅一有問題是嗎?”
她正說話間,卻覺一陣劇烈的刺痛襲來,顧南挽當即倒吸了口氣,她的眸底覆上一層瀲灩水光,下意識地抓住了他厚重的長袍。
戚無宴神色陰翳地看向她的傷口,渾厚的靈力緩緩地沒入她的傷口之中,尚未愈合的傷口再度崩裂,鮮血瞬間染紅了她雪白的裡衣,顧南挽深吸了口氣,隻覺皮肉都被利爪撕裂般,痛的她冷汗瞬間便打濕了衣物。
隨著靈力的逼近,那疼痛越發的劇烈,顧南挽忍不住悶哼一聲,她死死地抓著手中的長袍,在她詫異的目光中,隻見一團圓球狀的東西帶著淋漓鮮血自她的傷口中滾落。
隨著一道尖銳的慘叫,暗色的炎火瞬間將那小球吞沒,隻餘一股腥臭彌久不散。
顧南挽麵色驟然大變,那黑球看得她的頭皮發麻,“這是……蠱蟲?”
顧南挽的指尖微微收緊,竟不知這蠱蟲何時被種在了她的體內。
戚無宴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目光複又落在她雪白的背上,隻見烏發
淩亂地落在她的身後,白嫩的肌膚上布著幾道血痕,似是碎玉染血,有種無法言說的迤邐。
他目光晦暗地看著低低抽氣的小姑娘,微涼的指尖緩緩地落在那傷痕之上,刺目的血痕緩緩愈合。
顧南挽察覺到身後的涼意,她遲疑了片刻,“是索羅一乾的嗎?他為何要給我種下蠱蟲?”
戚無宴細細地將靈藥塗抹在她的傷口之上,他看著顧南挽蒼白的麵色,低聲道,“不知。”
他的目光越過顧南挽,遙遙地落在窗外的暗色之中,隻見一抹幽暗的紅光緩緩地落在樹梢之間,隨著晚風明明滅滅地閃爍著。
戚無宴扯過一旁的錦被,將她嚴嚴實實地裹入其中,他低聲叮囑道,“你的身份很特殊,他們不會輕易放棄,你好好地呆在這裡,千萬不要出去。”
身側傳來一陣悉索聲響,戚無宴站起身,他看著被褥中的顧南挽,隻見她麵色蒼白,烏黑的發絲濕漉漉地黏在雪白的頰邊,漂亮的眼睛有些無措地看著他,像是隻落水的小動物。
麵前的小姑娘與往日再度重疊,短短的兩年時間卻是恍如隔世,他已存活這麼多年,思緒間卻幾乎儘是他們相識後的畫麵,那些記憶明亮而熾熱。
他的意識有片刻的恍惚,戚無宴忍不住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還記得嗎,你墜入海中那一次?”
顧南挽一怔,有些沒搞懂他的意思,細細的眉頭緊擰,“哪次呀?”
戚無宴見著她茫然的模樣,他沉默了片刻,隻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眸底帶著絲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溫和神色,“等我回來。”
他會帶著聞蕭與聞鈺的屍體,向顧南挽求親。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