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097(1 / 2)

第九十七章

小肥啾亦是不甘示弱,撲閃著翅膀飛到了二人之間,凶巴巴地瞪了戚無宴一眼,“啾啾啾!”

他仰著小腦袋狠狠地蹭了蹭顧南挽,方才氣勢洶洶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見著他這般占有欲十足的模樣,戚無宴輕輕彈了下他的腦門,而後在小肥啾氣呼呼的眼神中,牽著顧南挽回到了房中。

落在地上的倒影逐漸糾纏於月色之下,三首將瞪著雙虎目直勾勾地看著二人的影子,哪怕到現在,他仍是有些不習慣戚無宴的這般作態,每每看到隻覺得格外彆扭,他神色有些古怪地看向二人離去的身影。

他歪了歪頭,便見著麵前的房門緩緩闔上,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隻見一隻暗色的飛蛾顫顫巍巍地飛進院中,三首將抬起魚尾,任由那飛蛾緩緩地落在他的尾巴尖兒L。

一淺灰色的霧氣緩緩地自飛蛾周身飄散,那飛蛾卻是倏的口吐人言,卻是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海族那邊有異樣,那群人正在趕往海族與鳳族。”

話落,那人複又有些遲疑了片刻,方才小聲囑咐道,“你讓神君他們小心些……”

三首將挑了挑眉,神色有些古怪地看向西南方向的海域,須臾,他從袖中拽出條銀魚,驀地咬掉了他的腦袋。

*****

戚無宴牽著顧南挽走進房中,隻見白日裡的食物仍靜靜地躺在紅木桌上,半分未動。

戚無宴的目光在那紅木桌上停留了片刻,他微微側首,沉聲道,“怎麼還沒休息。”

顧南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道,“先前睡了好久,睡不著。”

加之那群人一直在外大喊大叫又亂殺人的,她除非是聾了才能睡得著,顧南挽戳了戳小肥啾圓滾滾的肚皮,低低地歎了口氣,不用猜,她都能知曉現在山下定是炸開了鍋。

否則那群人也不至於冒死來這裡尋她。

顧南挽揉了揉額頭,這才察覺握著她指尖的大手格外的冷,她手中好似捏了塊千年玄冰,冷的徹骨,她抬起頭看向戚無宴,隻見他整個人都似是籠著層薄薄的水霧。

他的身上尤帶著夜間的霜露,發間隱隱有些濡濕。

顧南挽有些詫異,她從架子上取出帕子遞給戚無宴,又趴在窗邊向外看了眼,隻見山澗內一片漆黑,“山下有雨嗎?”

“沒。”

顧南挽聞言慢吞吞地應了聲,她歪了歪腦袋,如瀑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略有些淩亂地落在紅木窗沿之上,似是堆疊的墨色。

戚無宴沉默地看著她白皙的側臉,隻見她亦隨之安靜了下來。

現在外界早已亂成了一團,不知那日是誰走漏了風聲,到處宣揚顧南挽才是修補盤天石,鎮守八方邪物的關鍵所在,現在那群宗門世家紛紛逼至隱族,明裡暗裡要求隱族與鳳凰一族以修仙界為重,想要借著所謂的大義逼著他們交出顧南挽。

那群老鳳凰與大祭司不管他人如何,滿嘴皆是一問三不知,

擺明了不肯交人,那群人也奈他們不得。

現今這幾族氣氛極為尖銳,那群世家宗門顧著麵子嘴上不肯多說,想要維持著世家大族的風範,背地裡卻試著用各種法子,試圖逼著顧南挽現身,以身祭陣。

今日是以那些弟子的性命逼著顧南挽現身,等到外麵的局麵更亂一些,到時那些人也顧不得顏麵,勢態隻會更為嚴峻,看著窗外濃鬱的夜色,琥珀色的眸子黯了黯,他的眼底閃過絲戾氣。

戚無宴退去厚重的長袍,隨手將那長袍丟在了一側。

他微微垂眸,麵無表情地看向趴在木窗上,魂遊天外的小姑娘,半晌,卻見她仍是呆呆地看著窗外的夜色,絲毫沒有要提到白日裡那些事的意思。

戚無宴薄唇緊抿,無意識地捏了捏顧南挽纖細的指尖,心中有些莫名地有些躁意。

早在聞鈺與八方門那群人來到山澗之中時,戚無宴便已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

這靈陣便相當於他的眼睛,哪怕在千裡之外,他都可以知曉這山澗一隅內發生的所有事情。

卻又不知該如何與顧南挽提起此事,若是主動說了,反倒是顯得他有些小氣,他已記不清是誰同他說過,有些話需要女人主動來講,男人一旦提前說出來,便容易被拿捏地死死的,日後定會處於被動。

他們說,男人若是太過主動,不夠矜持,極為容易遭人厭棄,太過輕易得來的,她們總不會珍惜。

尤其還是顧南挽這般沒心沒肺的小姑娘。

戚無宴無意識地轉動著指尖的木珠,他微微垂下眼睫,眸色漸黯。

微涼的夜風浮水而過,感受著山澗的晚風,顧南挽的心緒有些說不出的複雜,“你說這事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呀?”

她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慌亂,似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戚無宴聞言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驀地沉聲道,“不出意外。

半月之內。”

顧南挽一怔,沒想到她的隨口一問竟然能得到答複,她下意識地看向戚無宴,隻見高大的男修靜坐於桌前,他微微垂眸,麵無表情地看向手中的木珠,幾縷發絲有些淩亂地落在他的眉眼之間,模糊了他眸底的神色。

落在袖中的指尖微微蜷縮,她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她隻是隨口一問,竟能得到這般的答複。

顧南挽眼睫顫了顫,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戚無宴微微側首。

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看向她,他的半張麵容隱於無邊的夜色之中,額心的紋印隨著昏黃的燭光明滅,似是藏匿於暗處的凶獸,危險而冷漠。

顧南挽這才發現,他額心的金印已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似是蒙上了層層厚重的暗色,比起往日那種似佛似魔亦正亦邪的模樣,現在的他就像是已徹底墮入閻羅,邪氣橫生。

顧南挽抬起指尖,神色複雜地摸了摸他額心的金印,入手微涼,方一觸碰,她便覺絲絲縷縷的涼意順著她的指尖流入體內,冷的她指尖一縮。

以戚無宴的身份地位,他本可以置身事外,而他現在卻主動將自己主動踏入這淌渾水之中,顧南挽隻覺心底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她雖然沒心沒肺,卻也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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