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無宴眼睫顫了顫,他直勾勾地看著鏡中的畫麵,隻見鏡中那光影明滅,裡麵的畫麵再度轉換,輕紗垂落,模糊了他的視線。
戚無宴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瞳孔一縮,隻見幾縷烏黑的發絲自柔軟的錦被中垂落,於床榻一側落下道曖昧的弧度。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隱隱一隻纖細雪白的小手落在床邊,圓潤的指尖泛著層淺淺的粉色。
戚無宴指尖微微收緊,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小姑娘,他的目光細細地描繪著她精致的眉眼,也不知她已睡了多久,隻見她的眼角眉梢都暈著濃鬱的緋色,幾縷烏發落在她的頰邊,襯得那張臉越發的白嫩。
他的目光在她紅潤的唇邊停留了片刻,目光漸黯,他的喉結滾動了片刻。
三首將不著痕跡地看向對麵的戚無宴,他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他發現,神君盯著那茶盞已經盯了將近兩個時辰,他險些以為這茶盞中有什麼毒藥絕密。
三首將偷偷瞧了一眼,卻在那玄光鏡中看到了張熟悉的小臉,他神色當即越發的古怪。
他翻了翻手中的古籍,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翌日,三首將便察覺到了絲異樣,一夜過去,卻見顧南挽卻連姿勢也未曾變過半分,玄光鏡那端靜悄悄的一片,若非顧南挽的胸前尚有起伏,他幾乎以為她已沒了氣息……
戚無宴亦是察覺到了此間的異樣,顧南挽雖然嗜睡,平日裡卻也不至於睡這般長的時辰,他的玄光鏡一直未散,顧南挽便也一直未醒。
戚無宴沉默了片刻,複又命三首將將客棧中的古籍找了出來,他翻閱著古籍,試圖從中尋找出路,卻發現外域這群人平日裡隻愛打打殺殺,識字的都沒幾人,這外域古籍更是沒幾本。
更彆提逃離此處之法。
戚無宴微微捏緊了手中玉簡,隻短短兩日,他便已覺得無所適從,他迫切地想要離開此處。
而當初他離開外域也是機緣巧合,甚至連他自己都記不太清,究竟是如何離開的此處,戚無宴摩挲著掌心的木珠,眸色漸暗。
他看向神色茫然的三首將,冷聲道,“你可知當初他是怎麼將你們弄出去。”
三首將隻思索了片刻,便已知曉了戚無宴的意思,他撓了撓頭,遂又快速地搖了搖頭,“這我倒是不曉得。”
當初那聞蕭主動找到他們,說要助他們離開此處,其他的倒是並未多說,而他們離開之後隻需要負責到處作亂即可,若非要說,便是那聞蕭再
三叮囑他們,若是有機會,一定要摧毀那幾道石碑。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全程幾乎皆是他們親手布置,況且聞蕭那個王八羔子平日裡極為警惕,除非必要,平日裡幾乎不與他們接觸,更不會與他們透露其他的消息。
三首將思索了許久,都未能想到什麼破解之法。
戚無宴試了許多的法子,卻仍是一無所得,這外域似是與外界徹底斷了聯係,任他如何,都尋不得半點蹤跡。
這麼多年來,除了這次封印被破,幾乎無人能離開此處。
戚無宴沉默地折著雪白的紙鶴,這外域以往並沒有傳音紙鶴,他不知這紙鶴是否能飛到顧南挽的身邊,除此之外,他暫時亦是想不到其他方法。
在這幾日中,九頭蛇那句話時不時地回繞在他的耳際,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他微微垂眸,靜靜地看向手中的木珠,薄唇緊抿。
哪怕他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說,顧南挽從未對他說過喜歡……
一想到那些話,戚無宴便覺胸間有些說不出的躁悶,無法宣泄,隱隱有種想要殺人用鮮血蕩平一切的衝動。
戚無宴隨手將折好的紙鶴放在一側,隻見桌上已整整齊齊地擺了兩排紙鶴,每個背上都綁著片帕子,一眼看過去有些說不出的滑稽。
三首將見著他沉默地看向窗外昏黃的落日,他探了探腦袋,有些好奇地看向桌上的帕子。
這幾日戚無宴除了在外尋找破除封印之法,得了空便在這裡整日折紙鶴,包帕子。
那帕子顏色淺淺,牛乳一般的乳白色,很是鮮亮,與戚無宴乃至整個外域皆是說不出的格格不入。
這幾日他偷偷觀察到,戚無宴動不動就將那帕子捏在手心,亦或者是執筆寫些什麼。
三首將趴在床邊,目光有些閃爍,隻見玄光鏡中的顧南挽仍未蘇醒,那院內的霜雪卻是更厚重了些,連落雪也更快了些。
他偷偷地往桌上的帕子瞧了一眼。
他真的不是有意要看的,而是這裡的風在作祟。
是風和帕子在勾引他。
恰巧微風穿堂而過,溫柔地拂起了書頁一角,三首將眯了眯眼睛,而後瞳孔驟然一縮,他的神色當即微妙起來。
他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險些以為自己最近休息太少,老眼昏花看錯了字兒L,然而再看之下,那上麵的字兒L卻無半分變化。
三首將見著戚無宴沒注意,他又逮著機會往那帕子上瞥了一眼,而後,他忍不住沉默了下來。
他很難想象,這些酸裡酸氣的話居然是出自戚無宴筆下。
卻見那帕子上卻是赫然寫著幾個龍鳳飛舞的大字。
一切安好,切勿憂心。
我很想你。
他神色古怪地看著另張帕子一眼,而後忍不住沉默了片刻,卻見上麵寫著。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吾甚念之。
三首將,“……”
三首將齜了齜牙,他隻覺牙根一陣發酸。!
個包子噠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