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地留意了盒子上標注的尺碼,居然還會小?
而且看著宮先生的體型,這個碼應該也……差不多吧?
難道真的那麼深藏不露?
宮止沒再吭聲,可越是不吭聲,越是證明了他沒有在撒謊。
“那我去換……”想起貼身衣物購買後不能退換,溫竹森改口道,“我去重新買。”
鼎鼎從購物袋裡雙手捧出一個盒子,歪著小腦袋瓜兒辨認著:“X,X……”
宮止怎麼可能讓他在這種天氣下出門,見溫竹森轉身拎起雨傘就要走,他下意識抓住了溫竹森的手腕,把人拉回到屋子裡,順手關上門:“不用,我就穿這個。”
勉強將就一晚上……應該也沒問題。
更何況,他已經給小趙發了消息,明早之前就能拿到他平時吃的藥和換洗的衣物。
沒想到溫竹森聽完這話,反應卻比宮止還要激烈,直接反手抓住宮止的胳膊,語氣嚴肅:“那怎麼可以?!”
那、那裡……本來就不行了,現在要是再勒一下,豈不是就徹底報廢了!
絕對不行!
宮止對溫竹森這副……迫切而又緊張的態度感到十分疑惑,不免神情認真地看了他一眼。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鼎鼎勸架之時,入戶門被人輕輕敲了敲。
“叩、叩。”
溫竹森一手扶著宮止,一手打開門。
看清門外的人,他驚奇不已:“秦伯?快請進。”
秦伯“哎”了一聲,抬腿邁進屋裡,放下手中的袋子。
“您該不會是一直在樓下吧?”宮止問道。
“阿止真聰明。”秦伯笑嗬嗬地回答道。
鼎鼎頓時挺直脊背,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當然啦,因為是鼎鼎的乖寶貝嘛~”
宮止:“……”
之前下樓後,秦伯便接到了宮佩虞的電話,兩人聊了一會兒有關於鼎鼎的事情就結束了交談,可緊接著就又接到了老夫人的電話,問他鼎鼎今天晚上都吃了什麼,被送回到竹森身邊的時候有沒有帶著最喜歡的畫冊。
宮老夫人常年在外旅遊,放鬆身心,所以每次接到她電話的時候,秦伯都會非常仔細地向她彙報鼎鼎的每一件事,說著說著,就耗費了不少時間。
期間還看到溫先生牽著鼎鼎從單元門裡出來,去小區門口的超市裡買了點兒東西之後,又很快地回來了。
可他們剛一進門,黑沉了許久的夜空就有了動靜,暴雨傾盆而下,直接延誤了回老宅的計劃,秦伯索性決定再在這兒守一會兒,省得阿止一會兒真的不爭氣地被“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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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伯才陡然激動起來。
趁著雨勢變小,他緊忙讓小趙按照阿止的尺碼,去超市買了兩盒內ku,打電話命樾山彆院那邊兒的司機送西裝過來後,便先拎著剛買的東西親自送上了樓。
見阿止狀態不好,秦伯一時間不太放心,便沒有立刻離開,在宮止待著的房間裡轉了兩圈兒。
“誒?溫先生,怎麼把吊椅搬到這個房間來了?”秦伯坐在上麵,覺得還挺舒服,“多好看啊。”
聽說這是溫先生上次去超市抽獎的時候,商場經理不惜雇人搬上來也硬要送給他的贈品。
“好看是好看,可是坐在上麵很晃,還容易頭暈,”溫竹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中看不中用。”
……中、中看不中用?
聽到溫先生的這句無心之言,秦伯不禁又心酸了起來。
他偷瞄了正靠坐在床上的阿止一眼,卻發現對方的表情根本沒有變化,像是並未被溫先生的這番話觸動到一樣。
秦伯再次歎氣。
看來他還要再幫幫阿止才行啊。
.
直到宮止洗漱過後,躺回到床上睡下,溫竹森和秦伯二人才輕聲離開了房間。
關上入戶門,秦伯站在樓梯口,神神秘秘地對溫竹森說道:“溫先生,您知道嗎,阿止下周過生日的事。”
“啊?”溫竹森有些意外地搖搖頭,“宮先生的生日嗎?”
“對,”秦伯誠懇地看著溫竹森,“所以還要拜托溫先生……”
能讓阿止開心,哪怕隻有一點點也好。
秦伯沒有把話說完,不過溫竹森卻明白了。
其實他還有點兒擔心秦伯會說出“少爺很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了”之類的話呢,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人家的少爺笑得開心。
“您放心,我一定會為宮先生準備禮物的。”溫竹森鄭重道。
雖然不知內情,但他總是覺得,宮先生並非表麵看上去那麼風輕雲淡,心裡一定是有揮之不去的苦痛舊事的。
合該讓他快樂一些才是。
秦伯欣慰地點點頭:“真是麻煩溫先生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溫先生也早些休息。”
“您說的哪裡話,”溫竹森笑著抬手朝秦伯揮了揮,“那您路上注意安全,我會照顧好宮先
生的。”
秦伯應了聲好,
放心地離開了。
***
在秦伯陪著宮止說話的期間,
鼎鼎已經回到他們倆的房間裡睡著了。
Leini放輕腳步和呼吸聲,用眼神警告著自家的三隻崽崽,似乎在告訴他們不可以發出聲音吵醒鼎鼎,跟Harvey一起從門口到窗口巡視了一番後,便趴在了床邊的地毯上,也互相搭著jiojio準備睡了。
溫竹森到洗手間摘了隱形眼鏡,驟然模糊下來的世界讓他恍惚了一下,輕輕靠在門板上,輕闔著眼睛緩了一會兒。
他吃了很多藥,喝了不少水,肚子有點脹,這工夫就算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倒不如多守宮先生一會兒,等生出困意了再回來睡覺。
溫竹森放輕腳步,悄聲出了門,用指紋打開了隔壁的房門。
宮止已經睡得很沉了,根本聽不到溫竹森坐在床邊矮凳上的細微窸窣聲。
萬籟俱寂之時,很容易會讓人感到彷徨,讓人忍不住想起重重心事。
溫竹森也不例外。
原主與宮先生結婚後這短暫的一段時間所揮霍出去的巨款,他不知道何時才能還完;宮先生和主角受的感情究竟發展到了哪一步,現在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有沒有因為他突然穿進來而改變了原本的發展;還有……這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問題的身體,也讓人壓力倍增。
溫竹森輕輕歎了口氣。
聲音又輕又低,卻仍舊很難使人忽略。
溫竹森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不再繼續想那些煩心事,改為思考自己應該送宮先生什麼樣的生日禮物。
如果……他在宮先生過生日的那天,送宮先生一條金項鏈或者一對兒金手鐲會怎麼樣?
畢竟宮先生這樣誌趣高雅的人,是一定沒有過穿金戴銀的經曆的。
可這世界上沒有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不喜歡金子,就算有,也隻是時候未到。
反正遲早都是會愛上的。
要是在生日的時候收到這些,或許可以給他一些不一樣的感受。
……保不準兒宮先生會覺得開心呢。
況且,金子又好看又能升值,比鈔票可迷人多了。
想到這裡,溫竹森突發奇想地想要嘗試著測量一下宮止的手腕和脖頸。
他隻有十八顆金豆子,找金匠打鐲子或者項鏈的話,是一定要計算好長度和口徑的,以免他的金子不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溫竹森總覺得自己碰到宮止手腕的時候,因睡熟而呼吸有些沉重的男人似乎微微動了動手指。
他匆匆低下頭看了看,確認是自己看錯了之後,溫竹森緩緩鬆了口氣。
吃了安神止痛類的藥物,哪裡有這麼容易醒過來。
全是自己嚇自己。
溫竹森繼續往上摸索。
本以為宮止的手,在養尊處優的環境下,必然是光潔細滑的。
然而觸及到宮止虎口處的那道舊傷的瞬間,溫竹森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把,血流停滯,又放開,恢複泵動,緊接著報複性地狠狠跳動了兩下。
“……”溫竹森難受地閉了閉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
再想起在廚房洗碗池邊,宮止攙扶他的那道不容拒絕的力量,溫竹森驚奇地發覺自己的心頭湧上了兩股交織在一起的奇特心境。
心跳也跟著一會兒加速,一會兒減慢,倒像是……糟了,他的心臟該不會出問題了吧。
垂眸緩了半天,溫竹森重新抬起手,繼續自己方才沒有做完的事——
伴隨著手腕被人輕而易舉地反手鉗製住的動作,溫竹森霎時間魂飛魄散。
下一秒,他聽到了本該已經熟睡的人發出了冷冽的質問:
“你在做什麼?”
看著月光下自己落在宮止頸側邊的兩隻手,溫竹森倒吸了一口涼氣。
完了,這下解釋不清了。
“我要是說……我想給宮先生買條金項鏈,您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