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卦機道長的弟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原本想等著的是簡真等人被嚇的屁滾尿流。
畢竟幾個剛入江湖的新人而且,他們隻要一嚇唬自然就知道害怕了,但是道長的弟子卻發現除了羽之外,其他的人都沒什麼反應。
甚至於。
簡真還當著他們的麵聊了起來。
長相白嫩乾淨穿著素色小道袍的青年先是問了一聲浮長歡:“你在仙族見過他嗎?”
浮長歡的眼底古井無波,他語調輕淡道:“不曾。”
於是簡真又扭過臉詢問夜繼聲,乖巧的尋求答案說:“你在魔族見過他嗎?”
懶洋洋靠在柱子上漫不經心的男人抬起眼看了一眼道長等人,渾身的氣場鬆散,卻帶著股居高臨下的睥睨,微啟唇道:“他也配?”
卦機道長:“……”
話音剛落下,道長的弟子怒了,拔起劍就要衝過來:“你們真是大膽,敢對道長不敬……!”
距離他站的最近的是簡真。
簡真抬頭還未看清來人的劍招,一陣風就從他的臉頰劃過。
“轟隆”
不遠處的廊庭的橫梁驟然倒塌,來著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驟然的被擊落飛出,整個身子猛地撞在了梁柱上,倒地哀嚎。
速度之快,眾人甚至看不清誰出的手。
卦機道長臉色驟變,警惕的看著簡真道:“小友出手何需要如此重?!”
簡真:“……”
小草委屈,小草冤枉。
它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呀!
不過它也是任憑被欺負的草,草也是有脾氣的。
簡真道:“為什麼不行,你們先拔劍要傷人,我隻是正當防衛。”
卦機道長怒聲道:“強詞奪理,防衛是這樣防衛的嗎,我倒要問問,扶靈三便是這樣教導弟子,出手傷人?”
簡真坦率道:“好,那你去問吧。”
卦機道長:?
簡真一臉的無所謂,他白嫩的小臉寫滿了真摯:“你順帶問問,我們考試的時候,和你們一起抓妖算不算成績呀。”
卦機道長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差點沒有被氣暈過去。
王莊主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道:“各位請勿要動怒呀,不如這樣吧,各位來到小莊,是給我麵子,那今晚便由扶靈山弟子們出手降妖,若是不成,卦機道長再出手如何?”
卦機道長有了個台階下,自然也沒有堅持的道理,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羽也點了點頭說:“如此甚好。”
王莊主主動說:“既然各位歡聚於此,不如就讓我來做主,請各位歡聚一堂,吃個便飯可好?”
簡真眼前一亮。
浮長歡卻淡聲道:“多謝莊主好意,不過我等已經辟穀。”
王莊主訕訕的點頭道:“原來如此,好,好,那邊不打擾幾位了。”
眾人開始往回走。
簡真走在後麵,羽看到前麵王莊主等人已經走的有些遠了,連忙湊過來小聲說:“簡兄,你剛剛為何那樣說話?”
簡真好奇:“什麼話。”
羽忍了忍又忍,才道:“就是,你為何要問黑兄和白兄有沒有見過此人?”
人家說仙君和魔君要給幾分薄麵。
跟他們兩個人有什麼關係?
話音落,不止是羽,就連身旁的兩個人目光都落在了簡真的身上。
簡真剛剛也沒想那麼多,此刻被羽求知若渴的目光看著,小草認真的想了想,回答說:“因為他們倆在仙族和魔族有一些人脈。”
嗯!
人脈就是仙族的魔族的子民。
四舍五入它可完全沒有說謊呐!
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不僅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
羽反而看浮長歡和夜繼聲的目光還帶了幾分敬佩:“白兄黑兄果然是來曆不凡啊,沒想到你們竟是有這般人脈,還能如此平易近人,仁厚寬和!”
簡真從來沒聽過有人誇高雅清冷的仙尊平易近人,誇陰晴不定的魔神仁厚寬和的。
然而到這裡還沒完。
羽摸了摸頭說:“我就說嘛,仙君和魔神是什麼樣的人物,哪裡是什麼人都能見的,那是三界至尊,彆說卦機道長了,可能我這輩子都很難見幾麵了。”
簡真:“……”
邊說著。
羽還自我安慰的笑了笑,看向幾個人說:“但是能認識簡兄,能認識黑兄和白兄,我已經非常知足了!”
簡真莫名有些心虛了。
小草為了緩解一下自己負罪感。
羽還在滔滔不絕時,簡真拉起後麵浮長歡的胳膊和夜繼聲的胳膊,站在中間的小草露出燦爛的笑容來,他說:“其實小黑和小白人也很好,不比那兩位差呀。”
羽臉色驟變,左右看了看說:“簡兄,這話可不能亂說呀!”
簡真愣了愣。
羽道:“仙尊和魔尊是三界至尊,若要被仙族和魔尊的子民聽到你這樣貶低他們,可就糟糕了。”
簡真詢問說:“為什麼?”
“畢竟那兩位是何等的身份啊,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小莊園裡。”羽輕輕的笑了笑說:“除非是天上要下紅雨了。”
話音剛落。
不遠處被砸了的涼亭徹底倒了,發出轟隆的聲響。
簡真:“……”
天生下灰塵雨了。
眾人正聊著就回到了不遠處的小彆院,自從找出了息蝶後羽就謹慎了許多,又在屋內四處看了看,而仙尊則是在看屋簷下懸掛的紅繩和鈴鐺,仿佛在思索什麼。
簡真和夜繼聲走在最後麵。
晚霞漸漸落下,為莊園內增添了幾抹幽深清冷的感。
簡真抬頭詢問說:“方才在走廊上,是不是你出手救了我呀,不是說要讓我曆練嗎?”
夜
繼聲黑色的衣袍衣角隨風起,他慢悠悠的走著,淡聲道:“卦機道長是你曆練的題目嗎?”
簡真烏黑的眼眸眨呀眨,乖巧搖頭說:“不是。”
夜繼聲:“那本尊有何不能出手的?”
簡真:“……是喔。”
兩個人並肩的走著,夕陽的餘暉將影子拉的很長。
夜繼聲淡淡道:“怎麼,不樂意?”
“沒有呀。”簡真半張小臉有夕陽餘暉的橘黃色,另一張在陰影內,他輕輕的歎了口氣說:“我隻是想,有些人真好奇怪。”
夜繼聲道:“奇怪?”
簡真點了點頭說:“對呀,你看,他既然不認識你們,為什麼又要說認識呢?”
夜繼聲嘴角勾起諷刺的笑:“自然是因為有利可圖。”
簡真若有所思,小草打開了思路,眼睛亮了亮:“這樣呀,原來還有這樣的用法!”
“怎麼”夜繼聲垂眸看他:“你想要用。”
簡真卻搖了搖頭說:“不用。”
夜繼聲倒是有些意外了,挑了挑眉:“哦?”
“因為你人都在這裡呀,我乾嘛要借用名號。”簡真白皙的小臉露出了笑容來,它可聰明啦,認真分析道:“你不在的時候,就算我說,也不會有人信的。”
本以為自己的邏輯天衣無縫。
卻不想。
夜繼聲黝黑的眸子動了動,夕陽的餘暉灑落在他的身上,給男人落下了一層昏暗的光,他淡淡道:“你直接說我的名字也許沒有用,但說另外一個稱呼可以。”
簡真好奇:“什麼稱呼比喊你名字更有效?”
夜繼聲慢悠悠道,邁步進入小院子裡,垂眸看他一眼:“你前些天不是已經試過了嗎?”
簡真:??
小草呆滯,小草思考。
記憶驟然回到幾天前他哭著喊相公的時候。
……
某草的耳朵驟然紅成一片,它,它當時是權宜之計啊,況且寶寶的安危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呀!!
眾人回到小院後日暮西落。
幾個人準備好道具後來到了夫人的小院處,羽開始在周圍畫下陣法,簡真並不會陣法和畫符,它坐在院子的桂花樹下——
和桂花樹聊天。
簡真浮長歡塞給他的梅子乾咬著,一邊點頭說:“哇,這個樣子啊。”
桂花樹激動的點了點枝椏,還抖了不少金色的花葉下來。
簡真把梅子乾上的桂花葉吹了吹說:“謝謝你呀,你放心吧,這個事情包在我身上。”
等他聊完了。
氣喘籲籲的羽跑過來說:“簡兄,怎麼樣,它跟你說了什麼情報?”
簡真咽下嘴裡的梅子乾,軟聲說:“它說這個院子整天晚上吵吵嚷嚷的,讓它的花都開不好,想請我幫忙把它移回山上去。”
羽目瞪口呆:“就這些?”
簡真乖乖點頭。
羽
吐槽道:“這樹怎麼一點用都沒有。”
話剛落,桂花樹忽然就灑落下來好多金色的花葉灑了羽一身。
羽:……還記仇。?[(”
兩個人在這邊努力抓妖,不遠處一黑一白兩個人物坐在涼亭中清風霽月的喝茶,要說人家偷懶吧,可偏偏兩位的氣場都極強,明明是喝茶也能有一種正在做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的氣場,羽看了後敢怒不敢言。
夜幕降臨,給整個院子都鋪上了一層有些詭異的暗色。
在這樣的氣氛下。
一般人都會十分緊張,被嚇的大氣不敢出。
浮長歡還能對簡真招招手道:“來。”
簡真小步的跑過去。
浮長歡將手中的茶水遞給他說:“喝一點暖暖身子。”
簡真接過來一口氣牛飲,絲毫沒有把極品靈泉水浪費的自覺,隻覺得喝下去後渾身潤潤的,甜滋滋的,他眼睛亮了亮說:“好喝!”
浮長歡的嘴角勾起了抹笑容來。
亭中茶香四溢。
浮長歡一身素色的弟子袍,哪怕已經化作了普通的容貌卻遮不住他周身清雅的氣質,他對羽道:“小兄弟,也來喝一杯吧。”
羽規矩的走上前,接過茶杯後道:“多謝。”
他是妖族的九皇子,平時當然也喝過不少的好茶,但完全都不如這一杯,飲下去後如同清泉入甘甜,提神醒腦,暖意衡流。
這一定不是凡品。
羽的腦海中第一時間落下了結論,他剛想和簡真交換一下視線,議論一下此茶不簡單。
然而——
旁邊的簡真一口氣喝了兩杯,軟軟的說:“好了,不渴啦。”
浮長歡微笑:“那就好。”
羽:“……”
他總算明白什麼是對牛彈琴。
兩個人喝完了茶後就要回陣法處去,可幾乎是茶杯剛放下,羽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他的警惕性大作!
院中的燈籠頃刻在瞬間同時熄滅。
院子裡的夫人房間的燭火忽明忽暗,有嬰兒的哭聲傳來,在清冷的夜色中格外的清晰。
羽道:“來了!”
眾人麵色一變,簡真隻看到院中的陣法大亮,便有一道黑影出現在院落中,那黑影無形無痕,直直的衝著嬰兒的窗戶衝去。
羽立刻拔出劍來催動陣法,念著咒語:“四方清夜,天地惶惶,疾風驟雨,唯我所用,伏妖三絕陣啟!”
小院中被金色的光芒包圍。
有數道線從陣法中冒出,死死的抓住窗外的鬼影。
就在羽要鬆口氣的時候,自己的陣法的金絲卻忽然衰弱了許多,原本該固若金湯的陣法也在頃刻間鬆弛,那鬼影掙脫了束縛後立刻朝簡真等人撲來!
羽抬手執劍擋住這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