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真沒有完全聽到,正要再問時,四周圍光芒大亮,如同一陣煙霧般蕩漾開。
山峰的冰雪消融。
綠色的盈盈靈氣回蕩於天地間,以問君台中心的人為圈,綠意盎然的植物從土地輕輕的冒出了枝椏,仿佛時隔千萬年,陽光才終於落在了這片土地上。
“師弟!”
簡真聽到有人喊了什麼,恍惚的抬頭,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衝了過來。
浮長歡攥緊了他的胳膊,詢問道:“無事嗎?”
簡真慢慢的心落回了平地,他搖了搖頭,然後低頭看著仙尊道:“仙尊大人,你剛剛是喊了我什麼嗎?”
浮長歡頓了頓,才輕輕笑了笑說:“本尊問你可有事。”
簡真回答說:“剛進陣的時候聽到了很多嘈亂的話,後來覺得很痛,然後遇到了一個人,他給了我一點靈力,我現在就不痛了。”
浮長歡道:“你遇到的人,可是穿著金色袍子,十分高大和藹?”
簡真驚奇:“師兄知道?”
“嗯。”浮長歡看向四周盛開的草木,開口道:“
那人也許就是我們仙族的師祖,草木之神。”
簡真忍不住道:“他為什麼會幫我呢?”
浮長歡的眉眼溫和了許多,他道:“也許你與師祖有緣。”
簡真也記得那男子提起過一些什麼有緣的話,便也不再多疑惑,畢竟這世上的很多人脾氣都十分古怪,多追究也沒有意義。
浮長歡攙扶他起身道:“吾帶你回去休息。”
簡真的確有些累了。
經曆了這麼一場後,身心俱疲的小草沒有再拒絕仙尊的好意,回到了忘憂殿便直接睡下了。
這一覺睡的很久。
再次醒來的時候,仿佛山中已經過了數個日日夜夜。
等簡真再從榻上下來的時候,外麵灑掃的小童道:“貴客終於醒了。”
簡真詢問道:“請問我睡了多久呢。”
小童回答說:“五天。”
簡真沒想到自己這一覺居然能睡得這樣久。
正想著。
不遠處的院門打開,出現了浮長歡的身影,男人看過來見到簡真的站在院中後,臉上也露出了欣喜之色,他道:“醒了?”
簡真乖乖的點頭說:“嗯。”
浮長歡邁步過來說:“躺了這麼久,可有不適?”
“倒也沒有什麼。”簡真活動了活動筋骨,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再晃了晃手臂道:“就是覺得好像睡的四肢有些僵硬了。”
浮長歡便道:“吾正好要下山一趟,正好帶你去靈峰轉一轉如何。”
簡真好奇道:“那是?”
小童在一旁解釋道:“靈山九峰,靈峰是其中之一,主要是由入門弟子們生活的地方,風景也很不錯。”
簡真猜可能就是他們在白鶴上看到的地方了:“好呀。”
浮長歡便對小童道:“在這裡守著。”
小童應聲。
浮長歡與簡真一同下了山峰,第一次看到靈峰弟子們住的樓閣,來往的弟子們見到仙尊的坐騎紛紛駐足行禮,目光也會若有若無的落在簡真的身上。
簡真多少會有一點不習慣。
浮長歡便將一塊令牌交到他手上:“這塊令牌是本座的私人環佩,有了此令牌你可在靈山暢通無阻。”
簡真下意識想要推拒。
浮長歡道:“本座要去與靈峰的峰主說一些事情,你可以在這附近走動走動,有這塊令牌吾才能放心。”
簡真這才接了過來:“好,知道啦。”
浮長歡對他說:“不要走遠,本座很快回來。”
簡真點了點頭,懂事的很。
待浮長歡離開後,看向周圍的雪山,這些殿宇之間應該是布下了陣法,都是沒有積雪的,道路整潔,四周的花園也種植了一些花草,綠意蔥蔥格外好看,睡了很久需要活動活動的小草便邁開步子走在了小路上,仙族的許多東西都非常精致。
路邊發光的熒光花可愛的隨風搖曳。
簡真剛想湊近一些觀看呢,忽然就聽到假山後麵人說話的聲音。
侍從說:“公主,咱們私自過來靈山,若是被仙尊知道了,肯定是要惹他不高興的。”
公主道:怕什麼,忘憂仙君豈是那種會輕易動怒的人。?”
“可是仙尊的忘憂殿沒有經過傳喚外人不得進。”侍從絞儘腦汁的規勸:“咱們就算來了,八成也見不到仙君的。”
公主有些驕傲的說:“前些日子問君台出了異樣,前些日子我偷偷向外界放出風聲,讓三界議論紛紛此事,仙尊自然會召見幾位峰主,到時候我跟著一同前去就好了。”
侍從道:“可他們商議的也是大事啊……”
公主厲聲道:“什麼大事,我早就打聽了,前不久魔族的慶典,就有人看到仙尊帶著一個少年走了,甚至還把他養在忘憂殿,這樣也就算了,如今仙尊居然還為了那個男孩使用了問君台,他從來都沒有對一個人這樣好過,這不是私情是什麼?”
侍從有口難言。
公主冷哼:“我倒要看看,那個狐媚子到底長什麼模樣!”
話音剛落。
花園的拐角傳來了細微的聲音。
侍從有些警惕道:“誰,出來!”
公主直接將茶幾上的茶盞摔了出去:“大膽!是哪個弟子敢偷聽本公主的話,不要命了嗎?!”
話音落。
主仆二人便看到從花園的拐角走出來一個穿著淡綠色衣衫的少年,他身上披著白色的披風,看起來圓潤的可愛,一雙眼睛烏黑剔透,慢慢的走了過來。
公主道:“你是誰?”
簡真回答道:“喔,我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仙尊從魔族帶回來的狐媚子。”
“……”
空氣有過片刻的安靜。
公主氣笑了:“你承認了?”
簡真平靜的說:“我承不承認有什麼關係,我沒承認的時候,你不也這樣喊我的嗎?”
公主手攥緊,瞪他道:“牙尖嘴利,怕是說了不少花言巧語才哄的仙尊帶你來靈山的吧?”
簡真的睫毛微顫,他不答反問:“那你呢,你是怎麼來的?”
公主哽住。
她,她是偷偷潛入來的!
比如簡真至少還是仙尊親自帶回來的,她好像忽然就落了下風!
公主氣急道:“你什麼意思?你看不起本公主?”
簡真回答說:“我沒有看不起任何人,沒有憑由就給一個人下定論並非君子所為,我不會這樣做。”
公主拍了拍桌子:“你是說本公主是小人嗎,你這樣的人是怎麼混入仙山的,魔族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麵,沒有一個好東西!”
簡真沉默了片刻。
公主有些奇怪,方才她說他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什麼反應,可是提到魔族的時候,少年的臉色就沉了沉。
正想著。
簡真抬起頭來,聲音清脆擲地有聲:“首先,我不
是魔族,我是妖族,如果你說我上不得台麵的話,那跟我同族的你也一樣。”
公主傻眼。
簡真轉身要走。
公主連忙喊住他:“你去哪兒?”
簡真轉身說:“如果你覺得我這樣不適合待在靈山,那我回去跟仙尊說,把我送走就是了。”
說完就他就要走。
公主慌了:“你,你乾嘛呀你,我不過是說了你幾句你就要去告狀?”
簡真跟她講道理:“我沒有告狀,不是你不喜歡我嗎,為什麼我要走,你不讓?”
“不是我不讓!”公主要氣死了,她長這麼大沒有這麼憋氣過,甚至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你要是去了的話,仙尊肯定會覺得是我亂說你才要走的,肯定會生我的氣呀!”
簡真道:“難道不是嗎?”
公主:“……”
侍從在後麵沒忍住差點笑出聲,很少見到公主有吃虧的時候。
公主奈何不了簡真,隻能掐腰道:“既然你是妖族的,你就要聽本公主的命令,不準去!”
簡真:“我不聽。”
公主瞪目結舌,她道:“為什麼?”
“因為你說的沒有道理。”簡真乾淨的眸子望著她,開口說:“如果你想要彆人聽的你,你要以理服人。”
公主哽住,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些,一時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簡真就走了。
侍從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輕聲說:“公主,他往前走的地方不是……那位的故居嗎,仙尊將那裡設為禁地,沒有令牌誰都進不去,他要是過去了,仙尊知道恐怕要大發雷霆了。”
公主看了一眼,輕哼一聲道:“他愛去就去,自尋死路誰能救得了他,更何況他也不一定有令牌呢,等著看吧,一會兒他就會被陣法彈出去!”
話音剛落。
走在前麵的簡真安然無恙的穿過了結果,悠閒自在。
公主:“……”
侍從:“……”
而迷路的簡真對此一無所覺,其實本來他在花園那裡就想原路返回的,但是公主她們在那裡,他就想往前走走再回去了。
四周圍的景色卻變了變。
簡真環顧了四周一圈,發現自己可能誤入了某個小院子了,這間小院子的中心有一顆參天大樹,鬱鬱蔥蔥,看來被照顧的很好。
院子的中心牌匾上寫著龍飛鳳舞的牌匾:竹語堂
簡真莫名看了好一會。
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一陣風吹拂來,參天大樹的葉子搖了搖,殿宇中緊閉的門似乎就被吹開了一些,像是無聲的歡迎他的踏足。
簡真猶豫了片刻,開口道:“誤入此地,多有打擾。”
行禮後周圍依舊無聲。
簡真對門後的殿宇也有些好奇,原地站了一會,還是邁步往前,輕輕的推開殿宇的門,門板發出吱呀的聲音,是歲月的沉澱。
陽光從外麵灑落進來。
簡真的目光落在屋內,這應該是某個人的居所,桌子上擺著青綠色的杯盞,還刻著可愛的小草圖案,架子上也擺放著不少古玩和稀奇的小物件,看的出來原主人應該是個性子很活潑的人,但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間屋子,有股藥味。
有人生病了?
算了,進彆人房間總歸是不太好的。
簡真正要離開時,目光忽然落在了不遠處牆上掛著的一副畫上,這副畫上是個穿著青衣的少年坐在樹上,有一隻鳥兒剛好落在他的手背,少年背影清秀而溫柔,側臉含著笑容,哪怕是不會賞畫的人,也能感受到作畫的人心中盛滿的柔情和對這個少年的喜愛。
站在原地的人卻渾身僵住。
小草的心臟和呼吸都亂了節拍,不為其他的事,隻因為……
這畫上的少年側臉竟是與他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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