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婆看到簡真有些欲言又止,當即跪下來道:“是老奴多嘴了,主子若是不喜,老奴該死,以後再也不提了。”
簡真還有點懵懂,其實他並不是不懂管家婆的意思,雖然他是個現代人,但是他懂曆史,隻是沒有想到原來這個世界也一樣。
不過他倒是從前從未想過這麼多。
簡真攔住磕頭的人說:“你起來吧,我沒有生氣。”
管家婆將信將疑的起來,誇讚道:“主人真是氣度大,難怪老爺這麼疼愛您,有您在啊,何愁家宅不安寧!”
簡真:“……”
魔宮的大殿幾百年都隻有它一棵草。
家宅彆說安寧,可以用安靜來形容了。
一整天的日子過得也算是稀疏平常,這種小事簡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黃昏的時候。
有小廝在院子裡行禮的聲音,坐在院子邊曬太陽的簡真側目看過去,就看到穿著黑色衣袍的夜繼聲邁步進來,仿佛踩著暮色的潮濕氣,高大的身軀帶著十足的氣勢,慢步而來。
沿途的小廝們紛紛行禮跪拜。
夜繼聲穿過空曠的花園,站至簡真的麵前道:“困了為何不進去睡?”
簡真輕輕的打了個哈欠:“我想等你回來了再睡。”
夜繼聲冷笑了笑:“本尊若是今日不回,你就不睡了?”
“你會回來的。”簡真白皙的小臉上,剛剛打了哈欠的眼角含淚,他溫聲說:“我知道你答應過我的事就會做到的。”
夜繼聲伸手拉他起來,他的手森白而修長,卻是賞心悅目的很,可就是這樣的一雙手,白天剛殺過人,沾滿了數不清的鮮血和殺孽。
簡真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溫熱的。
與這雙手冰冷的外表截然相反,他的掌心是那樣的溫柔。
簡真說:“你的事情都辦完了?”
夜繼聲淡淡道:“嗯。”
夕陽的暮色緩緩的落下,也將白日的溫度漸漸的帶走,夜繼聲道:“妖族的那隻小妖僥幸逃離森林,將本尊的行蹤暴露出去,引來了幾隻小蟲子。”
簡真有些意外:“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夜繼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本尊說過,這三界想趁著我虛弱時要我命的人很多。”
即將要渡天劫的神,又經曆了仙族的戰鬥,元氣大傷,神魄也尚未補足,可以說這是他最虛弱的階段,自然會引的不少人來。
簡真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夜繼聲淡淡道:“這三界,隻要本尊不想死,能要我命的人還沒出現。”
簡真連忙捂住他的嘴巴說:“呸呸呸,不要動不動就把死字掛在嘴邊,不吉利。”
這是一個極其膽大的動作。
夜繼聲的唇擦過他柔軟的掌心,簡真的身上帶著股淡淡的青草香氣,柔軟又溫和,男人清冷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對。
簡真眨了眨眼,收回手。
夜繼聲麵無表情道:“我發現,你最近好像膽子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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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真說:“是喔。”
誰養的草誰慣的脾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不怕他了。
夜繼聲進了屋在椅上坐下道:“今日在府中有發生什麼事嗎?”
簡真進了屋後就在軟榻上休息了,輕輕道:“沒有什麼特彆的。”
仔細想了想後。
簡真從榻上重新坐起來說:“喔,想起來了,管家婆有問我,怕你嫌悶,想找幾個人來給你解悶。”
夜繼聲把玩著簡真衣角的布料,淡淡道:“本尊最近不想殺人。”
簡真:“……”
他就知道。
“不是殺人的意思。”簡真想了想管家婆的話,他說:“可能是因為管家婆誤會了我們倆的關係,怕你因為我懷了寶寶寂寞吧。”
室內的氣溫瞬間降低了幾度。
夜繼聲的目光落了過來,原本黝黑的眸子仿佛泛著點紅光,他啟唇道:“本尊也不想殺草,你要是還想活命就給我閉嘴。”
“……”
好凶。
小草有點懵,不知道他怎麼忽然生那麼大氣。
簡真想坐回軟榻上,但是一個動作沒穩,小腿抽筋了,他痛的倒吸一口氣,白皙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吃痛的聲音響起。
夜繼聲臉色變了變,過來道:“怎麼了?”
簡真的眼眶都紅了,輕輕說:“我腿抽筋了。”
現在已經有六個多月了,他的肚子已經有了弧度,像個小圓圓的西瓜,但是腿還是第一次抽筋,痛的他要掉眼淚。
夜繼聲的手落在他的小腿上道:“彆動。”
簡真就不敢動了。
夜繼聲的手在他的小腿上,簡真就感覺有一股溫熱的氣息進入到了自己的經脈中,慢慢的就將他抽筋的小腿疼痛給撫慰平了,原本的疼感也減弱了許多。
簡真看向他,輕聲說:“好像沒有那麼疼了。”
夜繼聲收起手道:“你現在身子重了,等這裡的事情處理結束就回去。”
簡真乖乖的點了點頭,他看著夜繼聲的側臉說:“你不生氣啦?”
夜繼聲被氣笑了:“你倒是說說,本尊為什麼生氣?”
簡真:“……”
他哪知道他為什麼要生氣啊?
可是他剛剛真的就是生氣呀!
都要殺草了,這還不叫生氣嗎,魔神大人以前就算是嚇唬他,也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簡真說:“我也不知道。”
夜繼聲側目看他,目光涼涼的,表情有些陰惻惻的,這樣意味不明的表情瞬間讓某顆小草再也不敢繼續深究了。
簡真連忙道:“我再也不說找人給你解悶的事了。”
夜繼聲冷笑了笑。
簡真又困了,他一邊打哈欠一邊說:“那
你也不要找管家婆的麻煩呀,她知道不了解我們的關係,並沒有什麼惡意的……”
太困的人被人直接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簡真甚至沒有什麼意識就直接睡了過去,白天夜繼聲不在身邊他根本睡不好,這會兒幾乎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
三日後
神機道長到達了小鎮。
這兩天鎮子上也並不太平,各家各戶都在想辦法籌集貢品,家家都在寄希望於降雨可以改變大旱的情況。
簡真大早上就拉著夜繼聲到了城東的廣場來了。
隻見原本空曠的廣場上佇起了高高的祭台,上麵擺放著供桌,桌上放著顆大大的豬頭,還有其他的琳琅滿目菜肴,兩邊的木台上樹立起高大的旗幟,燃燒火把和下麵堆放著不少動物的屍體,用鮮血淋在火盆上,血腥氣四溢。
簡真差點想吐出來。
夜繼聲淺淺的用了個法術把氣息隔開才好受了些。
大爺在不遠處招手道:“二位,來這裡!”
簡真和夜繼聲走過去,大爺早就搶占好了位置,他說:“一會兒祭典開始後,你們就能看到道長大發神威了!”
還有不少的村民陸續而來。
簡真和夜繼聲站在邊緣處,趁著人多,他對夜繼聲小聲道:“我覺得不太對,不管是仙族還是妖族好像都沒有見過這樣求雨的陣法。”
夜繼聲英俊冰冷的側臉淡漠的很,他勾唇笑了笑:“這是一種鬼族早就被禁止的術法,以亡魂為祭,化為通靈之力來馭法。”
簡真說:“這些亡魂會怎麼樣?”
“正常六道應該遵循天命輪回。”夜繼聲說:“而被此法馭使的亡魂,則會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簡真呆住了。
雖然上麵的那些祭品都是一些牛羊家畜,可是萬物有靈,即便是畜生也有生命,也應該擁有活下去的權利,即便是死了,怎麼能連亡魂也不放過?
正想著。
不遠處有一行人緩緩的走了過來,正是在一眾村民們擁護走來的神機道長。
遙遙相望。
神機道長穿著黃色的大袍子走在人群的最中間,一邊走一邊看著祭台上的祭品搖頭說:“還是不夠啊,你們要是想再下更大的雨的話,就不能舍不得祭品啊……”
鎮長是個瘦弱的中年男人,為難道:“可,可這是咱們鎮上家家戶戶僅有的了……”
道長有些不悅道:“既然如此,那可就不能怪我祈雨來的少了。”
可憐的鎮長連忙道:“不不不,道長莫要生氣,我們再想想辦法。”
鎮長連忙吩咐其他鎮子上的百姓們再想辦法去湊一湊祭品,湊一湊銀錢來,這下子,不少大夥兒們都犯了難。
神機道長見此輕哼一聲:“貧道可不是隻為了自己,就這麼點祭品,哪怕就是貧道同意,天也不能同意!”
話音剛落。
從人群中就傳來了清脆的聲音,簡
真說:“我看也不一定吧。”
神機道長的臉色瞬間變了變,看了過去:“誰?”
簡真與他對視,麵不改色說:“天若有道,自不會以如此殘酷,屠殺無數生靈的方式來換取降雨。”
神機道長怒道:“不過是些畜生而已,犧牲了又如何,你們是外城的人來的吧,不知人間疾苦,一派胡言,真是不知所謂!”
空氣寂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