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雲遠把槍放回去,對著藍懌語氣不知道比剛才緩和了多少:“對啊,他知道的東西不多,留著沒什麼用。”
藍懌剛才說七皇子手裡沾過人命,既然早晚都要解決掉,那他現在行動也沒什麼不對。
路雲遠選擇接手這件事隻是不想讓藍懌和匹希金之間的關係鬨得太僵,和七皇子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人本來可以多活一陣的,非要往自己槍口上撞。
“但但但是……你這也太乾脆了吧。”
“為什麼不能乾脆,”路雲遠頓了頓問,“你覺得我對他還有感情?”
藍懌捏了下指關節,其實他之前確實是這麼認為的,還覺得路雲遠和七皇子互相喜歡,他自己才是插手的第二者。
路雲遠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有些無奈但格外認真地解釋道:“藍懌,我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我喜歡你,也隻喜歡你,從來沒有對彆人動心過。”
藍懌身體僵了片刻,一股喜悅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蔓延到他全身上下,今天已經發生了很多讓他開心的事,但他依舊會為路雲遠的這句話稍微激動一下。
他抬起眼,正對上路雲遠深色的眼眸:“真的嗎?”
“真的。”
“真不真關我什麼事,”藍懌哼了一聲,轉過身往前走,“我又不在乎你之前喜歡誰。”
……
審訊室內。
大皇子格倫·伯恩雙手雙腳都被結實的鎖鏈銬著,他被拉著站在原地,臉上的皮膚腫脹通紅,頭發淩亂,眼窩深深凹陷。
審問他用的都是審訊室裡原有的東西,不過熊浩言他們已經很收斂了,沒太折磨人,讓他現在還有力氣站著。
藍懌剛打開門走過去,格倫的目光就死死釘在了他身上,緊緊咬著牙,似乎下一秒就要撲過來,以往的貴族氣質蕩然無存,他變成了一個落魄寒酸的階下囚。
藍懌對這個猶如實質的目光視若無睹,他和路雲遠一起隨意地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悠閒地旁聽著快到尾聲的審訊。
“皇室和議會向來關係不和,你和議會的默克爾家族是怎麼聯係到一起的?”
格倫從喉嚨裡溢出幾聲沙啞的笑,目光從藍懌身上移開:“怎麼聯係到一起?隻要有共同的利益關係,聚在一起不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你的目的是保留蟲族獲取高額稅收,沐辰的目的是殺害沐新歌,但默克爾家族想要的是什麼?”
“和我一樣,因為稅收有一部分會到議會手裡。”
藍懌忽然開口:“和你聯係的不是默克爾家族吧。或者我換個方式問,尤裡斯·默克爾想要的是什麼?”
格倫看著藍懌,沉默著一言不發,等到刑訊的人再次有了動作時他才說:“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是尤裡斯,怎麼不直接去問他,和我在這扯什麼。”
“我會去問他的,在此之前需要在你這多了解一些情報。”
格倫仰頭笑了起來:“在我這獲取情報?藍懌,我說了你就會放過我嗎?即使我把他們全部的秘密都告訴你,你還是會殺了我對不對?”
藍懌:“是,你犯的錯誤在我這裡不能饒恕。”
“那我為什麼還要告訴你?”
路雲遠插了一句,聲音分外冷肅:“可以讓你死得輕鬆一些。”他說著看了眼刑訊人員手裡握著的長鞭,“你應該很明白你現在的處境,也應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
格倫的臉色陰沉一片,那張保養得很好的臉此時有些猙獰,手緊緊握著,鎖鏈發出輕微的晃動聲響。
過了一會他才不甘地閉上眼睛,幾乎攥出血的手慢慢鬆開:“他們倆都是很奇怪的人,尤裡斯是一位珠寶設計師,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認為來自外星文明的蟲族是藝術的瑰寶,蟲族和人類的結合體在他眼裡是外來藝術和本土藝術碰撞的結果,這也是他的實驗研究內容。”
“至於沐辰,”格倫說,“我不是很了解他,我們平常碰麵的時候,沐辰就不怎麼說話,但是偶爾會向我透露出他對S級Alpha的嫉妒……但我總覺得,他應該和尤裡斯一樣是瘋子,他們都是瘋子……”
格倫低著頭喃喃道:“我做錯了,我不應該和瘋子一起計劃……”
藍懌皺著眉思考,從尤裡斯的觀點來看,他想要蟲族和人體的藝術相互碰撞,那這個比例大概會是一半一半。
而上次在凱瑞特裡的小星球阿伊那的實驗室來看,隻有最初的失敗實驗體二者比例差不多,後麵遇見的那些實驗體人類的特征更為明顯。
所以那些想要抓他的實驗體是沐辰派來的?沐辰為什麼選擇製造這樣的實驗體?
思緒在腦海裡繞成一團,藍懌總覺得有什麼東西遺漏了,讓他沒辦法把這些信息串起來。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格倫從自言自語中回過神,他抬起頭,碧綠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映襯下顯得格外亮,嘴邊不知道是不是露出個笑,“你姐姐死之後,關於尋找屍體的行動是他派人過去的。”
“不過最後當然是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