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2 / 2)

折枝(雙重生) 糯團子 10264 字 9個月前

啾也好看。”

明眠悄悄湊近宋令枝,“娘娘,陛下會給陸哥哥賜婚嗎?”

陸承璟如今早不是當年那個孤立無援的少年,他是沈硯一手提拔的,功課也在宗室子弟之上。

先前沈硯禦駕親征,也是陸承璟協助監國。

沈硯膝下無子,陸承璟瞬間成了滿朝文武的“香餑餑”,人人都想榜下捉婿。

如若沈硯真有心讓陸承璟繼位,那自己家自然是水漲船高,一步登天。

“娘娘,他們都說陸□□後會……”

“——明眠!”雲黎冷聲嗬斥,“不許在娘娘麵前胡言亂語。”

明眠撇撇嘴,小聲嘟噥:“凶我作甚,我隻是不想讓陸哥哥和兵部尚書家結親。”

與儲君一事無關,雲黎悄聲鬆口氣,望著不諳世事的明眠無可奈何。

宋令枝挽起唇角:“這事我倒是做不了主,你陸哥哥的親事,該是他自己作主才是。”

明眠一張臉由陰轉晴,霎時喜笑顏開,她胸有成竹:“那陸哥哥定是心悅我的!”

又陪著明眠在園中玩了一會,從明府離開,天色漸黑。

長街白雪灑落,許是上元夜,長街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酒樓各處掌燈,亮如白晝。說書先生洪亮的嗓門從酒樓傳出,聲情並茂。

“話說那匈奴王一朝棋敗,落荒而逃。黃沙漫天,黑雲翻滾,聖上手持龍舌弓……”

說的是沈硯禦駕親征一事。

匈奴連連慘敗,親自向沈硯遞了投降書。

此事過後,邊關幾個蠢蠢欲動的小國也不敢再輕敵,老實本分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白芷攙扶著宋令枝登上腳凳:“這說書先生倒是有趣,說得好像他也去了邊關似的。”

宋令枝笑著搖搖頭。

素手纖纖,尚未挽起車簾。

陡地,墨綠車簾先一步被人挽起。

宋令枝眼睛彎彎,和沈硯一雙深邃漆黑眸子撞上。

回宮的行程暫且擱置。

約莫是上元節,長街處處燈籠高掛,錦繡滿眸。

燭光高照,京城各處燈火通明,燭光映照在潺潺江水上,水天一色。

畫舫泊在岸邊,遙遙的,亦能聞得細樂聲喧。

甲板晃動,順著江水搖曳不止。

宋令枝亦步亦趨跟在沈硯身後,扶著對方的手踏上畫舫。

宋家的畫舫亦在江中。

宋令枝挽唇笑:“我祖母今夜也在江上聽曲。”

若早知沈硯出宮,她便讓宋老夫人等自己再開船。

沈硯側目凝眸:“你想陪他們?”

宋令枝眼睫輕眨。

江邊兩岸燭光落在宋令枝眼中,似星辰灼目。

“今夜……”

宋令枝聲音低低,她偏過頭,目光落在遼闊江麵上。

“今夜先陪你。”宋令枝聲音極低,“明日再陪祖母。”

江麵喧鬨,隱約聞得絲竹悠揚,伴著水聲傳來。

沈硯喉嚨溢出一聲笑。

忽的側身,伸手捏住宋令枝下頜,薄唇落在宋令枝唇角。

江水搖蕩,宋令枝隻覺腳下不穩,又不敢用力推開眼前的黑影。

仰著頭,任由沈硯予取予求。

“有、有人在看……”

細碎聲音自唇間溢出。

落在唇上的力道不減反增,沈硯聲音低沉喑啞:“他們不敢。”

宮人低垂著腦袋,不遠不近跟著,並不敢抬頭偷看半分。

隻知帝後二人在甲板上站了好一陣。

半晌,宋令枝忽然推開人,惱羞成怒給了沈硯一拳,提裙,步履匆匆往雀室跑去。

寒冬森寒,雀室點著金絲炭,熏籠擱在手邊,燒得滾燙。

唇角似破了皮,疼得厲害。

宋令枝回首,惡狠狠剜了罪魁禍首一眼,又拿著靶鏡端詳自己。

宋令枝雙眉緊皺,埋怨沈硯:“都怪你,明日秋雁又該笑話我了。”

沈硯明知故問,從宋令枝手中接過靶鏡:“……笑你什麼?”

宋令枝揚起下頜,眼神怨怒:“你看我的唇角……”

黑影再一次覆在自己上方,搭在案幾上的手亦被沈硯緊緊攥住,十指相握。

楹花窗子映出兩道長長身影。

落在唇上的力道不似先前那般,沈硯動作極輕極輕,如雁過無痕。

宋令枝拽緊對方衣袂,紅著雙頰,嗓音透著無儘的羞赧。

“你可以、可以不用這般小心……”

聲音漸微,隻餘氣音。

沈硯垂首低眉,背對著燭光,一雙深色眸子晦暗不明,隻唇角勾起淺淡笑意。

“宋令枝。“

指尖微涼,輕碰宋令枝耳尖。

宋令枝耳尖滾燙灼熱。

沈硯啞然失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宋令枝眼神閃躲:“知、知道。”

她手指再一次被人握上。

……

不知何時,窗外陸陸續續飄起了小雪,白色雪珠子落下,視野模糊不清。

耳邊的聲樂古琴不曾有過片刻的停歇,良久,雀室燭花顫動,終有人走出。

宋令枝手中提著一盞天燈,燭光婆娑,照亮宋令枝半張臉。

她悄悄側目,想偷看沈硯在天燈上寫了什麼,無奈光影晦暗,看得並不真切。

宋令枝又往旁側了一側:“你寫了什麼?”

沈硯轉眸凝望。

宋令枝眨眨眼,揣度沈硯的心思,她慢吞吞:“……國泰民安?”

沈硯從容不迫,隻淡聲:“宋令枝。”

宋令枝不明所以,一雙柳葉眉輕輕蹙起:“喚我做什麼,我是問你天燈上寫了什麼……”

餘音戛然而止。

沈硯的天燈上,隻有“宋令枝”三字。

人生一世,眾生所求千千萬萬。

沈硯這一生所求,不過宋令枝一人而已。

從前是,以後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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