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倒不是說假的,事實上她已經隱隱感覺到,這次賽季各家鉚足了勁,要爭一個你死我活,各路良駒寶馬,各路優秀騎師怕是數不勝數,自己要想取得一些成績,其實並不容易。
大家說著話,自然也提起這次比賽。
顯然周畹蘭和柯誌明對Pacemusic充滿信心,他們覺得必然會勝利,Pacemusic對其他馬匹是傾軋級的,他們甚至還打算用高負磅來給Pacemusic增加強度,以激發它的鬥誌。
至於自己的地獄王者,顯然他們就沒看在眼裡……
這麼說話間,一行人過去了貴賓觀席廳,這時候工作人員已經在了,葉氏馬務公司的諸人也都到場。
周畹蘭自然是認識葉文慵的,上前打了招呼,好奇地道:“這麼小小的一場班際賽,沒有想到竟然驚動了你。”
葉文慵笑看了一眼葉天卉:“這可是我們的重點項目。”
周畹蘭心知肚明,不過並未提起,畢竟是人家家事,當下寒暄幾句後,也就各自坐下。
葉文慵和葉天卉等坐到一旁,周畹蘭和柯誌明坐在另一邊,隻隔了一條過道,彼此說話自然也都聽得清楚。
周畹蘭和柯誌明小聲地說著,葉天卉聽著,似乎在說起顧時璋,那意思是讓柯誌明多向顧時璋請教:“他對馬的調理很有經驗,當時英國名馬攏光就是他一手治好的。”
其實周畹蘭聲音很小,按理葉天卉聽不到,奈何她耳力過好,聽得真真切切的。
一時不免磨牙。
當初她為地獄王者頭疼,也沒見他提供什麼寶貴意見。
好了,兩個人可以一刀兩斷了,再
也不要理他了。
這時候,葉天卉從觀席台看上去往下看,她手底下那幾個人都在,在忙著準備,因為這是地獄王者第一次還算比較正規或者說具有挑戰的比賽,是以大家都很謹慎,全力以赴。
就連不參賽的林見泉也來了,穿了一身藍色運動裝,沉默地站在陳綜萬身邊。
葉天卉看著這兩個年輕騎師並肩而立的身影。
她一直知道,他們是暗自較勁的,但是現在看,也便想著,到底是一個戰壕的兄弟,也許他們也是有些友情的。
她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劃過柯誌明。
柯誌明也曾像那兩個少年一般,年少熱血,往上爬,現在他已經脫離了原本的地位,可以和貴賓觀賽席的香江豪門一起坐在這裡看下麵的騎師比賽了。
這麼看著時,參加比賽的賽馬進場了。
葉天卉遠遠看過去,老周牽著地獄王者,把韁繩遞給陳綜萬,看得出,地獄王者狀態非常好,精神飽滿,充滿鬥誌,躍躍欲試的樣子。
不過顯然,旁邊的Pacemusic趾高氣揚,有一種皇室貴族般的傲慢。
傲慢這個詞用來形容馬有些奇怪,不過確實是的,這匹馬非常驕傲,驕傲得覺得自己天下第一。
葉文慵看地獄王者,略意外了下,道:“狀態還不錯。”
旁邊的馬務助理也在看,聽此,也就道:“至少像一匹賽馬的樣子了。”
葉天卉:……
她淡看了一眼那馬務助理,記得他姓胡,這位胡助理確實很出色,不過這口氣好大。
周畹蘭自然聽到了這邊的話,她眉眼間略有些疑惑,不過輕笑間,也就收回目光,假裝不知了。
估計她也沒想到,小小的一場二班馬班際賽,竟然還有這等精彩家族內鬥戲碼。
這時候,幾匹馬已經準備就緒,站在閘口前。
老周抬眼看過來,越過那落地玻璃,看向葉天卉。
葉天卉感覺到了老周的擔憂和緊張,她沒說什麼,隻是微頷首,示意他不必擔心。
一匹馬要能贏,但也能輸得起。
能贏了自然是好,如果不能贏的話,那至少也讓地獄王者嘗試一次小小的失敗,來鍛煉它的心性。
以地獄王者如今的狀態,她認為這是一個輸得起的孩子。
這時候比賽即將開始,所有人都看過去。
卻見鈴聲一響,幾匹馬幾乎同時衝出閘口,一時隻聽得賽馬場上馬蹄之聲隆隆響起,撼人心神。
陳綜萬壓低了身體,策馬狂飆,地獄王者爆發力不錯,順利地衝入了頭馬的行列,和那驕傲小公馬Pacemusic幾乎並駕齊驅。
葉文慵頓時蹙眉,顯然覺得不可思議。
這地獄王者竟然有這等爆發力?
旁邊的周畹蘭和柯誌明也盯著看。
很明顯,小公馬Pacemusic擁有非凡的戰鬥力,不過地獄王者也不遑多讓,
步步緊逼,另外一匹馬也在外側窮追不舍,這激烈場麵引得在場觀眾都興奮起來,人群中已經有人發出呐喊聲。
葉天卉氣定神閒,安靜地看著。
這時候,柯誌明卻道:“這匹馬隻是一時的衝勁兒,它發力時間不對,後勁不足。”
眾人聽著這話,也是疑惑,不過柯誌明這種頂尖騎師說話,自然那其道理的。
大家越發盯著場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卻見Pacemusic顯然已經有了領先之勢,將一旁的地獄王者給甩在一旁。
地獄王者也在使勁往前跑,不過看起來,它的頹勢已經很明顯,兩匹馬的馬頭距離在逐漸拉大,很快,地獄王者的馬頭已經落後在了Pacemusic的馬屁股處。
而這Pacemusic,這已經領先的Pacemusic,仿佛意識到自己的勝利,竟然開始囂張地做出張揚的姿勢,特彆囂張,它甚至故意把馬腿往後甩,仿佛是要故意羞辱就落在它馬屁股處的地獄王者!
這——
葉天卉其實早看過Pacemusic的比賽錄像資料,但是親眼看到,也是意外。
這竟然是脾氣如此囂張的一匹馬,它竟然這麼明目張膽在賽場上挑釁!
太張狂了吧!
不過周畹蘭卻是早有預料,她輕歎,很沒辦法地道:“它越來越過分了。”
但是葉天卉分明可以聽出,那看似很沒辦法的語氣中,有著對自家孩子的寵溺和縱容。
這是能理解的,誰有一匹這麼驕傲和能乾的小馬駒,誰不欣慰呢?
旁邊的葉文慵歎道:“寧太,你們家這匹Pacemusic性情確實不一般。”
其他人等也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匹馬太傲了。”
這自然是馬主喜聞樂見的,一匹馬傲氣,它不甘心落於人後,自然會奮力拚搏,這樣的Pacemusic,可以想見,它遇到挫折,會越挫越勇,能夠爆發驚人的戰鬥力!
葉天卉沉默地看著賽道,卻見她的地獄王者已經被人家落在後麵,那Pacemusic的尾巴囂張地甩在了地獄王者的馬臉上。
那是勝利者的挑釁。
就在賽道旁,也有少量普通觀眾來觀看,大家都哄笑起來,顯然覺得這匹Pacemusic太有趣了。
人們對於有才能有潛力的賽馬總是縱容的,它囂張,它驕傲,但是它有本錢!
周畹蘭歎了聲,無奈解釋道:“Pacemusic平時就是這性子,誌明,以後你來駕馭它,可以給它一些教訓。”
柯誌明:“可能是因為它的實力太強,其它賽馬沒辦法對它造成威脅,它才有了這心情。”
葉文慵從旁苦笑:“沒辦法,真是沒辦法,我們的馬在你們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周畹蘭望向葉天卉,見她不說話,就那麼看著那地獄王者。
她多少有些
抱歉,很無奈地道:“今天這是恰好趕上了,沒想到你們地獄王者恰好參加這次的班際賽。”
葉天卉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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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笑了笑:“沒什麼,趕上了就趕上了,無論實力如何,我相信,我的馬總會奮力一搏。”
她的聲音清冷,但卻充滿了溫暖的力道。
周畹蘭聽了,微怔,有些意外地看著葉天卉。
這時候,她突然聽到觀眾席上傳來一聲驚訝的聲音:“這匹馬!”
她疑惑,忙看過去,一時不免意外,地獄王者好像情緒有點不對。
它好像感覺到了羞辱,它好像在惱怒,它顯然不服氣開始揚蹄子了。
葉天卉自然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
她明白,那匹過於囂張的Pacemusic顯然給了地獄王者莫大的打擊,那是對自信的傾軋,是對馬格的羞辱,是對龍之子的嘲弄。
地獄王者感覺到了這種羞辱。
這是來自同類馬匹的蔑視,地獄王者受不了這種委屈。
葉天卉的視線緊緊鎖著地獄王者,她知道,其實這也是一場冒險。
也許它就此被激發出了潛能,奮蹄直追,也許它會暴躁,會惹出禍事來,會就此一蹶不振。
她緊緊地盯著跑道,看著暴怒的地獄王者,看著那匹被羞辱的馬。
顯然,這個時候陳綜萬也意識到了,他意識到地獄王者的情緒起了變化。
而這也是一個機會,一個激發地獄王者潛能的機會!
他馬上壓低身子,對地獄王者發出追擊的號令。
事實上這時候甚至不需要他發出號令,地獄王者嘶鳴一聲,開始奮發。
於是,隔著那落地玻璃,在那旗杆的飛揚中,葉天卉清楚地看到,屬於地獄王者的潛力被激發出來,它身體上每一寸肌肉開始鼓脹,開始蓄勢。
這匹馬內在的潛能在迸發。
接下來的一幕讓人震撼,這匹馬奮起直追,揚蹄狂飆,它跑出了閃電一般的速度。
現場有些觀眾意識到了,人們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看著這匹名不見傳的馬開始飛奔。
它奔得像是一道流星,呼嘯而去,瘋狂地追趕著Pacemusic,試探挽回頹勢。
人們無聲地張大嘴巴,就那麼看著,看著那匹分明已經落後許多的馬陡然爆發的鬥誌。
人們看到,這匹馬一步步緊逼,幾乎就要追上Pacemusic。
貴賓觀眾席的氣氛已經緊繃起來,所有的人都隔著玻璃看著那賽道,甚至還有一位騎師緊張地站起來,抻著身子探頭往外看,仿佛恨不得幫著去使勁。
葉天卉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旁邊的柯誌明和周畹蘭。
他們的表情已經和方才完全不同了。
柯誌明緊皺著眉頭,神情凝重。
而周畹蘭則是無法理解地望著眼前一切,眼神仿佛有些茫然,顯然她還不太能反應過來。
而葉家的眾多馬務助理,包括葉文慵,呼吸都已經停頓了,全都在緊緊地盯著。
顯然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地獄王者竟然隱隱有超越Pacemusic之勢!
畢竟Pacemusic寧家的殺手鐧,是最為驕傲最為出色的潛力股,是周家要在這一年賽季上大出風頭的,是周畹蘭的製勝法寶!
它是一代傳奇騎師要親自駕馭出征國際一級賽的寶駒!
但是現在,在一個誰也沒當回事的二班馬班際賽上,竟然遇到了這樣強勁的對手!
陰溝裡翻船莫過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