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第88章勝利的甜蜜

如果視線能聚焦,那賽馬場怕是已經開始燃燒。

鈴聲一響,十二匹馬便如同子彈一般被彈射出來,驟然往前猛衝。

其中衝在最前麵的赫然正是孟家的翡翠山河,和另一匹叫做萬事勝意的寶駒,卻見這兩匹馬身形矯健,如閃電一般飛馳而過,在眾人視網膜上隻留下一道殘痕。

那賽馬會主席馮先生見此,不免讚歎:“好,這翡翠山河果然是當世寶駒!”

旁邊行政第一長官盧先生也跟著點頭:“這匹馬氣勢非凡。”

孟寶輝聽此,卻是笑得謙虛:“隻是一時領先罷了,路還很長,賽馬場上風雲變幻,總是有意外發生。”

葉老爺子看著場上,卻見那些賽馬紛紛試圖搶到內圈最有利的位置,以減少後麵的路程,而他打眼一看,看了半晌,才發現自家那一匹馬竟然落在後麵,一時麵上也有些無光,不過聽那孟寶輝的話,還是笑著道:“你們家那翡翠山河,必然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了,誰能與之爭鋒呢!”

孟寶輝聽此,便問起來:“咦,葉老,你們家馬呢?哪匹是你們的?我怎麼沒看到呢?”

這話問的,葉老爺子臉上頓時無光。

旁邊孟逸年也是沒想到自己爹地竟然直接這麼問。

他忙道:“是那匹藍色的五十七號,叫Light的,那匹馬不太運氣,好像剛才被彆的馬腿碰了一下?”

他這麼一說,眾人全都看過去,果然見那匹叫做Light的五十七號馬竟然落在了馬群之後。

頓時大家都感慨起來:“這……有點可惜了!”

一臉遺憾的樣子。

旁邊周畹蘭也看過來,顯然她也有些意外。

因為地獄王者的勝利,她對葉天卉的馬總是多了幾分提防,隻以為能前來參加國際一級賽的馬必然是頂尖名馬,如今看,也不過如此。

當然她到底是有些見識,當下也不敢太過放鬆,還是抱著警惕,觀察著那匹馬。

葉天卉其實將場上一切看得清楚,就在剛剛,眾馬往前衝刺時,唯獨陳綜萬在起跑時竟然被旁邊一匹馬的馬腿碰了下,就此痛失先機,沒能搶到第一陣列,落在馬群之後。

不過這也並沒什麼。

在比賽前幾日,她帶領大家夥把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可能遇到的對手,以及各種位置的優勢劣勢都已經分析過了。

內圈采用什麼策略,外圈該如何追擊,如果落後了該如何化劣勢為優勢,這些全都精心推演過。

如今陳綜萬落後在馬群中,未必不是一樁優勢。

要知道這不是尋常比賽,這是國際一級賽,參加這次比賽的都是香江頂尖名駒,每一匹馬都有著赫赫戰績。

和這些人一直比拚,攏光未必能占到便宜,所以最佳策略是,讓這些名駒先爭取領跑位置,爭搶內圈位置,先讓他們進行內耗,而陳綜萬駕馭攏光落在馬群後麵,等待時機,等到那些

人懈怠時,再一舉衝刺,突破重圍,取得成績。

這個策略自然是有風險的,萬一追不上怎麼辦。

不過眼下這些競爭者,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想在這群馬中從最開始就爭搶領跑者的位置,那必然引來眾馬的排擠,說不得出現什麼閃失。

所以相對來說,這種先保存實力坐山觀虎鬥的方式,反而是最優的。

是以麵對眾人異樣的目光,以及那孟寶輝明顯的優越感,她很平靜。

她可以看得出,此時的陳綜萬未曾發力,他在用這些日子訓練出的冷靜控製著自己,讓自己壓抑下來。

甚至攏光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它畢竟曾經是馳騁賽場的名駒,它便是脾性再好,骨子裡也有好勝的天性,群馬在追逐,馬蹄翻飛,馬尾擺動,陣陣塵囂揚起,而夾道兩旁,則是觀眾海浪一般的呼嘯聲,熱烈激狂的尖叫聲。

腎上激素在狂飆,寫在基因中的奔跑天性在蠢蠢欲動。

葉天卉的視線穿過那高高的台階,落在賽道上,她看著攏光的耳朵已經支棱起來。

攏光已經無法壓抑它的本性。

它想衝。

但是,陳綜萬到底按了下來,他捏著韁繩,將韁繩壓在攏光的背部。

前麵馬群在爭奪內圈位置,名駒爭鋒,角逐激烈,稍有一慎,便是功虧一簣。

所以必須等,等那個最佳時機,一舉領先。

葉天卉盯著賽道上的陳綜萬,距離很遠,不過她的視力好,她清楚地看到了這個少年此時前所未有的冷靜。

這讓她忍不住在心裡為他拍案叫好。

忍耐,冷靜,潛伏,在這呼嘯震天的賽馬場是那麼珍貴。

她需要一個能夠在關鍵時候壓下心中所有澎湃的騎師,為她攻城掠地。

她的眼睛中是那騎師此刻捏著韁繩的手,耳邊卻是幾個大佬的歎息聲。

他們在惋惜,無所謂,她有足夠的自信,這些惋惜終將重重跌落在地上。

她抬起眼,笑看了一眼孟逸年,此時的孟逸年顯然也並不樂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賽場。

葉天卉正要收回視線,卻突然間,便聽到耳邊傳來驚呼聲。

她看向場上。

卻見在那馬群揚起的塵囂中,陳綜萬前方三米處出現了一個通道,他放開韁繩,驅策攏光自那一線縫隙中躥過。

於是眾人看到,一人一馬,猶如閃電一般衝過那狹窄的縫隙,馬蹄陣陣猶如驚雷,群馬嘶鳴,塵囂飛起,觀眾們發出幾乎斷氣一般的尖叫。

他成功了。

穿過了那馬群,瞬間進入了第一陳列,和萬事勝意幾乎隱隱並肩,隻落後於領先的翡翠山河。

很好。

賽馬場上掌聲雷動,群眾發出不敢置信的驚叫,解說員激動地介紹著眼下情景,更有新聞媒體瘋狂拍照,鎂光燈閃爍。

而就在貴賓觀賽席,葉老爺子那原本略顯僵硬的臉上頓時舒展開了。

他笑嗬嗬地問葉天卉:“這匹馬,這是終於願意衝了?”

葉天卉恭敬地道:“爺爺,賽馬也有賽馬的性子,咱們家那匹馬就是做事慢,慢就慢吧,我們看它慢慢發揮。”

做事慢——

這話一出,在場幾位大佬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

那賽馬委員會主席盧先生,在片刻的怔愣後,也便笑起來:“這就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是要待時而發啊!”

葉老爺子頓時一個謙虛:“哪裡,哪裡,賽場上風雲變幻,不到最後誰知道呢,我們就是那麼一股子氣罷了,可比不上寶輝家的翡翠山河,那才是當之無愧的頭馬啊!”

孟寶輝看著場上情景,其實已經略有些提心,聽到這話,更是心中叫苦。

不過他也隻能笑著說:“你們肯定能追上我們的馬,我們那匹馬不值一提。”

葉老爺子反手再一個謙虛:“看,你們現在就是頭馬呢,瞧,它跑得多快!”

幾位大佬你來我往,各自暗藏心思,但是在場幾個年輕人,周畹蘭,孟逸年以及其它人等,卻並沒有心思去聽老人家言語中的八卦陣,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場上。

葉天卉看到,此時此刻,那萬事勝意顯然是急了,那位騎師仿佛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一匹馬突然出現在他的內圈位置,這是不可思議的!

而這位騎師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回頭看,他隻聽到身後萬馬奔騰,但觀眾的呼嘯聲太過熱烈響亮,那奔馬聲被呼嘯聲淹沒,他完全無法判斷身後的形勢。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位見都沒見過的騎師出現在自己的左側,他不知道是所有的人都追上了,還是隻有這一位騎師異軍突起!

冰冷而瘮人的驚惶感躥過這位騎師的身體,他緊攥著韁繩,開始恐懼。

如果他被很多人追上,而他有沒有辦法追上前麵的翡翠山河,那他該怎麼辦?

他咬牙,壓低了身體,用鞭子抽打了一下自己的馬,之後開始狠狠超速。

遠遠的,葉天卉看到,這萬事勝意的騎師似乎失去了理智,被逼到了牆角,他開始用自殺一般的速度往前衝。

為什麼是自殺般的速度,因為他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餘地!

從這個騎師開始衝刺,她便知道,這個人不再是對手。

因為在任何時候,一位騎師必須有一種解讀場上形勢的微妙天賦,永遠都必須對場上情況了如指掌。

哪怕你不回頭,你也要知道場上十一匹馬的精準位置。

就如同行軍打仗,大腦中必須要有一張行軍地圖,要把自己放在那張行軍地圖上通觀全局。

一旦這張地圖消失,這個人的心就已經無法控製了。

貴賓觀賽席中,幾位大佬也不再說話了,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場世界頂尖級彆的比賽,看著那激烈的角逐。

而在賽道上,陳綜萬緊緊地盯著前方,盯著那個衝刺的萬事勝意,以及領先他一個馬身的翡翠山河

他看到萬事勝意騎師弓起身體,看到萬事勝意那劇烈起伏的馬屁股,他當然明白,這位騎師在瘋狂衝刺。

這種衝刺時有代價的,這就是死亡式的衝刺。

隻要他超過這個人,這個人的心理防線便被擊潰,他就少了一個對手。

他眯起眼睛,緊緊地攥起韁繩,之後,就在對方即將力竭時,他立即驅策攏光,狂飆如風,如同子彈一般射過萬事勝意旁的那空隙,之後從外側追趕,狂追向翡翠山河。

這一刻,路邊的旗杆是模糊的,耳邊的呼嘯聲是遙遠的,他什麼都看不到,他眼裡心裡隻有前方那奔騰的快馬。

那就是一個點,是他要超越的對象,是他在無數個日夜拚命訓練所要打敗的虛空。

打敗了,他就能走向勝利,獲得掌聲,獲得金錢,獲得一切他想要的。

他當然知道,葉天卉更鐘愛林見泉,孫家京和老周也都覺得林見泉更有潛力。

他也承認,林見泉比自己優秀。

但是那又如何,葉天卉依然選擇了自己。

她押上重金,將自己放在了這個風雲際會的場合,和那些來自世界的良駒寶馬,和那些身經百戰的成名騎師一決高下。

他怎麼能辜負這一切!!

陳綜萬攥緊了韁繩,咬牙低吼:“追!”

於是在場數萬的觀眾便看到,那匹馬,那位騎師,突然間猶如一道激光般發射了出去。

一瞬間,仿佛決堤萬裡,那位年輕瘦弱的騎師施展馭馬之術,瘋狂前飆,而那匹馬以雷霆之勢狂追猛趕,直逼翡翠山河。

翡翠山河的騎師顯然感覺到了,他也瞬間加速,施展全力保持自己的領先優勢。

馬群逐漸在兩匹馬身後散落,翡翠山河和攏光以超前的速度瘋狂角逐,於是一場比賽便成了兩匹馬的角逐廝殺。

孟寶輝倒吸一口氣,直接站了起來。

他身體前傾,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場上情景。

孟逸年則是控製著呼吸,麵無表情地看著。

一旁那行政長官並那賽馬會主席,也都坐直了身體,攥緊了沙發把手,看著這精彩的一幕。

這是一流寶駒的巔峰之爭,是香江頂流名馬的最終角逐!

葉老爺子也早已不再說什麼,他咬著牙,一隻手甚至在輕輕顫抖。

葉天卉察覺到了,畢竟人年紀大了,受不起太多刺激。

她不著痕跡地抬起手來,安撫地握住了老爺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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