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裝束,距離比賽隻有三十分鐘了,葉天卉卻再次來到貴賓席。
眾人卻見葉天卉身形纖細柔韌,風姿颯爽,竟如天上明月一般,光華無雙,隻看得人挪不開眼,不免讚歎不已。
葉老爺子麵上有光,笑道:“天卉,你這場比賽,覺得自己能跑第幾名?”
葉天卉卻笑道:“爺爺,今天是你的七十大壽,我既然要參加比賽,那我必須跑一個頭馬,拿了那獎牌,風風光光地過來,給你老人家祝壽。”
這話說出,旁邊的寧大先生便微微擰眉。
這小丫頭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周畹蘭更是疑惑。
就在剛剛,她已經匆忙過去見了柯誌明,並和柯誌明提起了情況,讓柯誌明多加提防,之後才匆忙回來。
她自然是對葉天卉抱著警惕心的,但是她有會覺得,怎麼都不至於,這葉天卉怎麼可能贏了柯誌明,就算她負重低,就算她再多花樣,但賽馬場那是幾十萬雙眼睛以及攝像頭都
在盯著,她能耍什麼花樣?
在各種思前想後一番後,她到底是安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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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她竟然這麼說?
周畹蘭的心又是咯噔一聲。
而在場眾人也都驚訝不已,想著這女孩子竟然口出如此狂言?
本來你如果隻是表演性質,柯誌明必然讓你三分,你也能落一個風光和麵子,說出去你是第一個挑戰柯誌明的千金大小姐,你勇氣可嘉雖敗猶榮。
但是你說出這樣的話,柯誌明豈能容你?寧家豈能容你?
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葉老爺子竟然哈哈一笑。
之後,他開口道:“讓諸位見笑了,我這孫女,桀驁不馴,性情猖狂,又不知天高地厚,確實讓人頭疼,不過她今天既然說出這種話,那我也就認了。”
一旁顧時璋聽著,卻是笑道:“爺爺倒是也不必多想,天卉既然要跑,那說不得她就能跑一個頭馬——”
說著他望向在場主任,包括那馮主席:“馮主席,你說是不是?”
馮主席:“……”
這讓他怎麼說?
他雖然身為賽馬會主席,但是如今各路大佬雲集,這裡麵利益關係錯綜複雜,他能隨便說話嗎?
顧時璋對於馮主席的尷尬,視而不見,卻是看向葉老爺子:“爺爺,如果天卉真能跑頭馬,那你該怎麼獎勵她?”
葉天卉聽此,微挑眉。
顧時璋笑看她一眼。
這兩個人視線交彙間,倒是惹得一旁顧老爺子笑起來:“時璋,你竟然這麼相信天卉,那我怎麼也得支持一把,我把話摞這裡了,如果我們天卉能跑得頭馬,那我便把我們顧家在銅鑼灣的一座樓送給她,作為獎勵!”
這話說出後,眾人一驚,一時都不敢相信。
顧老爺子說的那座樓,那可不是隨便什麼樓,那可是好地段的物業,那裡的鋪子出租的話,每年不知道多少進賬,堪比一家大公司的流水了。
結果說送就送?
這顧老爺子對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可真大方!
不過很快大家便想到,這也是空話罷了,畢竟人家說的是如果跑了頭馬如何。
跑頭馬?
有柯誌明在,怎麼可能?
誰知道這時候,葉老爺子也發話了:“好,既然顧老都發話了,那我當爺爺的也不能太吝嗇,這樣吧,如果天卉能跑得頭馬贏了柯誌明,那爺爺明天就獎勵你我們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
百分之一?股份?
這話說出後,在場眾人都不敢相信。
至於那葉家人,葉立軫,葉文慵,葉文敬,全都驟然一驚。
這可不是隨便說著玩兒的!
要知道葉家集團百分之一的股份,那已經是天大的數字了!
雖說知道葉天卉不可能跑頭馬,但凡葉老爺子說出這話,大家夥都得琢磨琢磨,怎麼說這話,是不是真有那意思,這次給不成,那下次是不是就要給了?
是以葉家眾人心裡已經是警鈴大作。
葉天卉聽這話,看著葉老爺子,笑道:“爺爺,你可不能耍小孩子,我如果真跑了頭馬,你到時候反悔,當著在場這麼多人的麵,我可不依。”
一旁葉漪白笑道:“天卉你怕什麼,你看,這不是有你顧伯伯,還有寧伯伯,馮伯伯,這一個個都是香江響當當的人物,說一不二的,你爺爺但凡許諾了你,還能反悔不成?”
被提到的眾人其實心裡也是犯嘀咕,不過葉漪白這麼說,也都笑道:“那是,那是。”
隻是……要贏柯誌明,怎麼可能?!
葉老爺子便道:“我的孫女既有那通天本領,能力戰一代傳奇騎師柯誌明,跑得頭馬,那我自然不吝惜我手中的股份。”
他笑看著葉天卉:“天卉,我曾經也確實有些重男輕女,但我如今卻得明白,現代社會,無論男女,但凡能為我葉家執掌門戶,能夠將家業發揚光大的,有這種出息,你便是女兒身又如何?你打敗柯誌明,我自然就要獎勵你,我就把百分之一的股份摞這兒了,誰有異議?”
他說這話時,視線掃向葉家諸人。
眾人竟一時無言。
知道不可能,但依然被老爺子震懾住了,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不過大家很快想到,葉天卉對上柯誌明,怎麼可能呢?所以隻能自我安慰,不是真給,不是真給。
於是在葉老爺子的目光威懾中,葉立軫便小心翼翼地道:“父親說的是,該給,天卉真能贏了那柯誌明,憑什麼不給。”
其它葉家人也都紛紛稱是。
這家子倒是有商有量的,旁邊寧家人聽著自然是彆扭。
柯誌明是他們寄予厚望的大將,是香江賽季的傳奇,可是到了葉老爺子的口中,竟然一口一個打敗,這種話聽著實在是刺耳。
這都是做什麼夢呢,能醒醒嗎?自己不覺得丟人現眼嗎?
寧大先生再是不動聲色,卻也是扯了扯唇。
滑天下之大稽!
周畹蘭麵上更是帶了幾分嘲諷,這葉家人做什麼夢呢?
那馮先生也有些尷尬,想著這爺孫倆怎麼了?就算你生日,大家也不可能就這麼跟著你發瘋!看看旁邊那寧家,那臉都成鍋底灰了!
當下也就打著哈哈,笑道:“葉老說笑了,說笑了!孩子既然想玩,那就玩玩,反正輸贏無所謂的。”
他是有心開個玩笑活躍氣氛的,然而葉天卉卻道:“馮伯伯,這不是說笑,我是要贏的。”
她笑著道:“區區柯誌明,也不過如此,我既然拿到了策騎師證書,那自然是要在賽馬場上叱吒風雲,自然是贏,要贏的話,我先贏柯誌明。”
這——
這小姑娘太過猖狂了!
最先開口的是寧大先生,他之前想著給個麵子,但是現在完全不想忍了。
他笑著說:“小姑娘,我知道你是有些本事的,但是若說要贏柯誌明,未免讓人笑掉大牙,
如今也不過是看你年紀小,並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罷了。”
這顯然是急眼了,表麵客套話都懶得說了。
葉天卉笑道:“寧伯伯,我想問問,若我真贏了柯誌明,又當如何?”
寧大先生:“你若能贏柯誌明,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葉天卉一聽,便笑了:“我想要這香江的天,寧伯伯能給我嗎?”
寧大先生臉色便越發難看,誰曾想這麼一個晚輩,她竟然給臉不要臉!
他冷笑一聲:“你若能贏了柯誌明,香江的天未必能給你,但是你要什麼,儘管可以說,我在香江混了這麼多年,還不至於出爾反爾!”
葉天卉:“既然這樣,寧伯伯,我們就今天的賽馬打一個賭吧。”
寧大先生:“要怎麼賭?”
葉天卉卻看向葉老爺子:“爺爺,這個事情要怎麼賭?我沒有賭過,沒經驗,你來說吧。”
於是眾人目光全都落在葉老爺子身上。
葉老爺子嗬嗬一笑,卻是道:“小孩子家的,口出狂言而已,我也就是哄一哄她,我說寧老,沒想到你倒是當真了。”
寧大先生冷笑:“這種事情也不是說著玩的。”
葉老爺子:“那要不這樣子吧,咱們今天就賭一把,如果我輸了的話,我們葉家在銅鑼灣新得的那一塊地,我就拱手相讓。”
葉老爺子這麼說的時候,眾人頓時震驚不已
那寧大先生也意外。
他萬沒有想到葉老爺子竟然下了這麼重的賭注。
周畹蘭更是心中一震,她隱隱感覺到了不對,想著這裡麵必然有陷阱,不然葉家人怎麼敢這樣,但是一時之間她也想不到。
她下意識看向一旁的顧時璋。
然而顧時璋卻含笑站在葉天卉身邊,並沒有看她的意思。
顯然是對她的求助視而不見。
周萬蘭嘲諷扯唇一笑,收回了目光。
寧大先生皺著眉,顯然也有些舉棋不定,他看向周畹蘭。
顯然他也拿不準這裡麵的蹊蹺,隻能看向自己兒媳。
於是抉擇的重任便到了周畹蘭身上。
周畹蘭到底是冷笑一聲:“柯誌明是戰無不勝的寶將,龍華佳人是舉世罕見的名駒,今日一戰,我相信,就算柯誌明運氣不佳,就算柯誌明負磅再大,也斷然不至於敗在寂寂無名之輩手中。”
他這話說出,幾乎是對著葉家宣戰了,當然,也是葉天卉先宣戰。
話中鋒芒,直逼葉天卉。
至此,彼此再無退路。
那寧大先生聽這話,也嘲諷一笑,到底是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們自然也不能辜負葉老,我們家沒有地,不過我們家如今那船廠的股份倒是硬通貨,如果葉老爺子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把它放在賭桌上。”
船廠的股份?
眾人聽著,全都心驚肉跳。
這是豪賭,從未有過的豪賭!
這是動輒上億的大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