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古番外之2丈夫的溫柔
阿卉被男人牢牢地抱在懷中。
他的胸膛結實寬闊,那胳膊修長有力,緊貼著她的肌肉也很緊實。
鼻尖間隱隱有一股清冽的香,如同寒冬青竹,這種香味多少有些熟悉。
她無力地垂下眼來。
她心裡明白,那個新郎趁著她頭疼欲裂時給她下了藥,她現在的狀態並不正常。
她攥住了拳,讓指甲紮入手掌心,痛意隱隱傳來,這能讓她繼續保持清醒。
這時候男人抱著她,上了一輛寬敞的牛車。
阿卉溫順地靠在男人懷中,不過撩起眼間,卻不著痕跡地掃向著牛車。
尋常莊戶人家也有牛車,栓牛村就有牛車,但是男人乘坐的這牛車卻和尋常牛車不同。
這牛車上有幔頂,四周垂了帷幔,牛車內壁用金銀絲鑲嵌成各樣圖案,富麗堂皇。
阿卉看著這牛車,隱隱感覺她以前坐過這樣的牛車,至少她並不會覺得陌生。
她的視線輕挪向了牛車右邊,果然那裡是有一處檀木暗格,那暗格應該是能存放一些小物件,而就在暗格的旁邊是一處可以推出來的檀木小桌。
那小桌用了奇巧的機關,平時不用的時候可以收回去,但是如有需要,比如吃用看書,便可以將小桌子放下來。
可以說,這種牛車用了最華美金貴的裝飾,寬敞豪華,又把裡麵每一處空間都利用到了極致,而她熟悉這種牛車的內部設置。
阿卉看著這一切,心裡越發明白,原本的自己並不屬於拴牛村,也不屬於胡員外那樣的人家,眼前的這個男人確實應該她熟悉的,或者說她和這個男人是屬於一個圈子裡。
但是他真的是自己的夫君嗎?
自己曾經嫁過人嗎?
當她這麼想的時候,男人袖長的手輕抬起。
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用柔緩的力道分開她攥起的拳頭。
之後,他俯首下來,低聲在耳邊說:“叫我永盛。”
阿卉抬起眼,緩慢地看向他。
四目相對間,男人的聲音格外溫醇:“我的名字,永盛,我是你的夫君。”
阿卉在心裡無聲地重複了這個名字。
她覺得這個名字陌生遙遠,但是她又清楚地知道,她聽到過這個名字。
永盛輕垂著薄薄的眼皮,他看著她沉默的樣子。
他低聲道:“卉卉,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你如果困了,閉上眼睛睡一會?”
阿卉顫動睫毛,再次對上他的眼睛。
永盛便抬起手落在她纖細的脊背上,從上到下安撫,一寸寸的把她的僵硬撫平。
他抱著她,輕輕哄著拍:“你可以放心睡過去,不要這麼緊繃,相信我好嗎?”
他的聲音過於溫柔,溫柔到暖融融的,於是在他的安撫下,無邊的困意猶如潮水一般襲來。
在今天
之前她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波瀾,大腦中空白一片沒有任何想法,她可以任憑彆人擺弄,猶如行屍走肉。
但是現在她清醒起來,她開始有了自己的意識,她不再是彆人牽線的木偶。
即使她找不回自己過去的記憶,但是曾經的潛意識已經開始覺醒。
她開始對周圍所有的一切充滿不安。
但是現在,她覺得這個叫永盛的男人是可以信任的,她可以閉上眼睛。
永盛俯首下來,在她耳邊輕歎,於是溫醇的氣息便在她耳畔縈繞。
他哄著她道:“我帶你過去驛站,等你醒來,我們再說話。”
阿卉確實累了,在那種藥物的作用下,她的思緒其實已經開始遲鈍起來,如今的她隻是用意誌力在強撐著。
現在聽到這個男人的話,她便終於道:“好。”
她閉上了眼睛。
在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無邊的潮水吞沒了她意識的,於是她的世界化作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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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細微的聲音在響,好像是淅瀝瀝的水聲。
阿卉渾身充滿疲憊,她想繼續睡去,但是那細細的淅瀝聲卻無法控製地侵襲著本已經停歇的思緒,讓她並不能安眠。
她到底是睜開眼來。
映入眼中的是一處布置清雅的房間,她略側首,尋找著那聲音的方向,於是便看到了鏤花梨木外,那磅礴而縹緲的雨霧,遠處似乎有湖,那湖麵上已經霧蒙蒙地起了一層白霧。
果然下雨了。
其實那聲音很是細微,但是阿卉發現自己的聽覺太過敏銳,她甚至聽到了牆角縫隙中隱藏著的蟲鳴聲。
她很快感覺到房間中還有人。
視線一躍,她便看到了右手邊案幾l旁的男人。
他著一身靛色織錦繡袍,坐在案幾l旁,正握了卷宗在讀。
之前未曾細看,如今看時,這個男人通體都是矜貴,那必是鐘鳴鼎食人家蘊養出的從容。
他長得倒也好看,輪廓深邃,鼻梁高直,唇線卻是略有些薄,輕輕抿著間,很有幾l分冷淡的疏離感。
阿卉雖沒了往日記憶,但憑著直覺她也明白,這樣的男人必是人中龍鳳,是目無下塵的。
他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她到底是誰,怎麼會嫁了這樣的夫君?
這麼想著間,這男人卻抬起頭來,於是那視線便看過來。
猝不及防的,男人正好捕捉到了阿卉打量的目光。
阿卉並沒有躲避,就那麼望著他,很不心虛的樣子。
男人看著阿卉那直白又無辜的目光,突然便笑了。
他放下手中書卷,走過去床邊,抬起手,修長的手便覆在了阿卉額上。
阿卉沒有動,隻是睜著眼睛看著上方的他。
男人輕歎了聲:“我們現在下榻在我一友人府中,我已經請了大夫過來為你診治,大夫說你中了藥。”
這藥大概類似於蒙汗藥,卻又添了一些□□材。
隻不過她到底自己壓抑下來,竟沒見什麼動靜罷了。
阿卉聽了,問道:“那我現在呢?”
她隱約感覺自己身上還是綿軟乏力,而此時,男人身上那清冽的氣息,竟有種說不出的魅惑感,讓她下意識想親近。
她便微蹙眉,不懂這是為什麼,難道因為這真是自己夫婿?
男人似乎感覺到她的情緒,略俯首下來,扣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握,之後才低聲道:“大夫說,這個沒什麼解藥,等過兩天藥效下去就緩過來了,大夫說要多走動。”
阿卉:“哦。”
她突然問道:“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微怔了下。
阿卉:“你之前告訴過我,但我……”
她微抿唇,看著他。
她忘記了。
男人便輕笑,溫聲道:“我叫永盛。”
阿卉喃喃地道:“永盛?”
男人:“永是永世其芳的永,盛是太平盛世的盛。”
阿卉聽著,卻是似懂非懂,隱隱感覺自己應該懂些文墨的,所以他說的這些自己能聽懂,但又覺得這些很遙遠,像是隔了一層。
永盛見阿卉澄澈的眸子中泛起霧一般的迷蒙,神情間便添了憐惜。
他體貼地問:“記不起來,覺得難受是嗎?”
阿卉看著他,微點頭。
永盛低首望著這樣的她,她看上去有些可憐,很無助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胸臆間便湧起酸澀來。
他溫聲寬慰道:“沒關係,大夫也說了,你腦中受過撞擊,想不起來昔日往事也是正常,等以後慢慢恢複了,你就記起來了。”
阿卉抿著唇:“好。”
永盛:“餓了嗎?”
阿卉聽到這個字,微怔了下,之後才道:“特彆餓。”
餓得仿佛她餓了八輩子。
永盛:“那我扶你起來,你先吃點東西。”
阿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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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盛扶著阿卉起來,阿卉這才發現自己長發披肩,身上穿的是白色軟綢裡衣。
她疑惑:“你幫我換的嗎?”
她分明記得自己在牛車上時穿的還是那新嫁娘的衣裙。
永盛:“不是,是侍女幫你換的。”
阿卉聽著,意外,便好奇地看向永盛。
永盛神情微頓,他自然明白阿卉的心思了。
他便牽著她的手,溫聲道:“我怕我照顧不周。”
阿卉便不再問了,一時永盛讓人落下旁邊帷幕,又吩咐侍女準備膳食,帷幕內早有嬤嬤過來,幫著阿卉梳洗更衣。
阿卉並不習慣這樣,不過她身上乏力,隻能任憑嬤嬤幫著更衣。
之後帷幕拉開,永盛看過來。
阿卉便覺,他好像微怔了下,那眼神遙遠而異樣。
不過好在他很快便恢複了正常,過來親自扶了阿卉準備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