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京城十裡地不到,前麵突然有一輛馬車停在路邊。
有人上去盤查:“什麼人?”
馬車簾子掀開,一臉嚴肅的司大人下了車,不言不語地走到肖洛依的馬車前,深深行了一禮,言語謹慎:“多謝肖宗主為我女兒超度。”
紈絝子弟斬首的場景,司大人和夫人並沒有去看。
為了家族名聲,司家小姐的事情並未讓外人知道,司大人表麵上跟那些紈絝子弟家族倒台沒有任何關係。
肖洛依掀開簾子,看到仿佛老了許多的司如廷,微微頷首:“不必客氣。”
那幾個紈絝子弟也完全是罪有應得,或者說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司如廷不是個擅長說好聽話的人,乾巴巴說完那一句,也沒了彆的話,隻送上一個小包袱。
“這是內子為肖宗主和忠郡王做的兩套衣裳鞋襪,就是個心意,還請不要嫌棄。”
肖洛依讓陳懷瑾幫忙接過去,司如廷就利落地告辭離開了。
肖洛依打開了包袱才發現:兩套衣裳鞋襪都是極好的料子,深藍的顏色,邊上繡了簡單卻很花費功夫的萬字不斷頭的回紋。
針腳細密整齊,一看就很是用心。
呂盈盈好奇地問:“他們做衣裳鞋襪送給你們,也是為了討好你們嗎?為什麼不多做幾套送給大哥和我們?一並討好了?”
肖洛依哭笑不得:“這位司大人嫉惡如仇、剛正不阿,他送東西不是為了討好,這是感恩。”
當然具體情況,她就不跟呂盈盈這個單純的小娘子說了。
不過誠如呂盈盈所說:若是尋常官宦人家,有這樣的機會送禮,他們定然會抓住機會多送些,連帶著陳懷現陳懷瑜和呂盈盈的份一並都送上。
可司如廷就是司如廷,他知道是肖洛依對自己的幫助,就隻感恩肖洛依,陳懷瑾都是連帶被捎上的。
再多,他就不願意了。
肖洛依幾人感慨著,大部隊往前而去。等到晚間歇息時,陳懷現也看到了司如廷送的衣裳,倒是笑了:“這老頭兒有趣。”
司如廷隻有那一個獨生女兒,如今女兒香消玉殞,他又年過半百,夫人聽說最近身體垮了……
司家這是要絕後了啊!
趙稚卻眉目冷清:“司大人還能納妾嘛。”
夫人生不出來,妾室說不定能生呢?
男人不都這樣嗎?
陳懷現看了趙稚一眼: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嘴裡說著不原諒,也不知是誰偷偷讓人往趙家送藥。
這邊廂將士們生火做飯,那邊廂趙明堂家中的門卻被敲響了。
不多時,趙振祖神色古怪地拿了一個匣子進了趙明堂的臥房。
房中潘氏正在照料趙明堂喝藥,趙明堂無法控製自己的吞咽,都是喝一半漏一半,潘氏喂得心火直冒,強忍著沒丟開手……
看到趙振祖抱著匣子進來,潘氏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趙振祖:“長姐派人送來的藥,說是讓父親一天三頓地喝,飯前喝,睡前喝。”
潘氏搶過匣子就要砸,趙振祖嚇得亡魂大冒:“娘!你不要命了?!”
潘氏的手頓住:“怎的?我砸了這東西,會被砍頭?”
趙振祖一把搶過匣子,一把伸手去捂潘氏的嘴:“你忘了?咱家的一言一行,都該謹慎!”
潘氏反應過來,也將麵上的委屈和憤怒掩蓋,一甩手:“那你喂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