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抿了抿嘴,不知道從何說起:“我……我想問問你,你後背上是不是有一個胭脂痣?”
沈荷花愣了一下:“啊?什麼胭脂痣?”
她家裡窮,從來沒照過鏡子,哪裡知道後背有沒有什麼?
何婆婆卻從文夫人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來,忍不住將沈荷花拉到一邊,嘴裡道:“有沒有的,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丫頭,我給你瞧瞧就是。”
護衛們齊刷刷轉身看向另一邊,何婆婆撩開了夏日輕薄的衣裳看了看,立刻驚呼起來:“真的有唉……”
沈荷花還不知道:“是嗎?”
文夫人和嬤嬤卻忍不住了,疾步走了過去,肩胛骨下方,一塊葫蘆形狀的殷紅胎記格外顯眼。
文夫人隻看了一眼,就淚如雨下:“我的慕雲……我的兒……”
何婆婆眼睛都瞪大了:“你……你們……”
那嬤嬤卻將一錠銀子塞進了何婆婆的手中。
“我看得出來,老姐姐你是心疼這孩子的,我隻問你,這孩子沒滿周歲的時候,她娘是不是帶著她出過遠門?”
何婆婆被手中的銀子硌得生疼,她緊了緊掌心,努力回想。
“荷花她娘早年據說是被大戶人家買了做丫鬟去了,後來不知怎的又回來了,還將荷花給抱回來了。”
“當時她說是在外頭嫁人了,男人死了,夫家容不下她和閨女,她才抱著閨女回來了……”
荷花娘模樣不差,很快就嫁給了一個村裡的男人,生了二女一男,日子過得不好不壞。
唯有一點叫人詬病,就是她對沈荷花格外嫌棄,打罵起來毫不心疼。
倒是左鄰右舍的看著不像樣子,紛紛勸說,卻沒什麼效果……
“那她抱著孩子回來時,孩子多大了?”
何婆婆做了個摟孩子的動作,回憶了一下。
“還抱在手裡嘛……白白嫩嫩的,就是哭得厲害,肯定沒有一歲,半歲是肯定有了的……”
一切都對上了。
文夫人忍下了心中的義憤,將自己的身份表明。
“當年我家在附近買了幾個丫鬟,後來跟著我陪嫁去了京城,其中一個因為手腳不乾淨被打發了……”
“後來我因為生病去了莊子,我的閨女,就在那時候被人調換了……”
文夫人三言兩語說完了事情的經過,這才淚眼汪汪地看著沈荷花:“你就是我的閨女!這眉眼,瞧著跟我真是像極了!”
何婆婆已經信了文夫人,一拍大腿嚷嚷起來。
“我就說嘛,誰家親娘這樣對親閨女的?敢情不是親生的!打罵起來才一點不心疼啊!”
文夫人拉著沈荷花上上下下一番打量,一邊看,一邊掉眼淚。
明明是容貌極好的姑娘,卻曬得黑炭似的,隻一副牙齒咧嘴笑起來白生生的……
旁邊的嬤嬤卻已經反應過來了:“大小姐,他們家在哪兒?我們需要上門分辯清楚才行。”
沈荷花從最初的慌張茫然,到現在疑竇叢生,她也想知道真相,於是指了指村落方向:“你們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