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現一行人從永州府出來,直奔神醫穀。
陳彥峰一家即將去往雷公村,懷瑜的心神不可避免會受到衝擊,若是呂神醫不在,陳懷現等人實在不放心。
聽陳懷現說了心中的擔憂後,呂神醫二話不說,拔腿就走:“正好那藥送過來了,我們這就過去。”
這等開胸治心臟的手術,趙稚聞所未聞,更彆說見過了,自然是要跟著去當助手的。
師徒二人都跑了,呂盈盈哪裡還待得住:“爹,師姐,我也去。”
呂神醫看一眼缺心眼的閨女:“行!去吧去吧!”
若是好了,以後陳懷瑜就是她相公。
若是沒好……也去送一送,全了這份心。
一輛馬車變成了兩輛,剛進新陶鎮範圍,就看見前方麻繩串成一串的流放人群。
陳懷現目不斜視,沉穩地甩了一下鞭子:“駕!”
馬車經過時,溫大元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車轅上的陳懷現和陳懷瑾,立刻主動打招呼:“陳大爺!陳二爺,你們這是去哪裡回來?”
陳懷現不得不放慢了車速,扭頭跟溫大元打了個招呼:“溫差官好。剛出去了一趟。”
“好好好……我去雷公村辦差,一會兒去你家叨擾一下啊?”溫大元又問。
“歡迎之至,回頭再見,我們先回去了。”陳懷現頷首,馬車骨碌碌就過去了。
流放人群聽到溫大元主動打招呼的時候,就已經紛紛看過去了。
陳懷現滿臉胡子看不清模樣,陳懷瑾的模樣卻很俊秀:那容貌跟威遠侯有三分相似,瞧著莫名麵熟。
走在溫大元身旁的前威遠侯夫人侯巧玉心神一震,第一次主動跟溫大元說話:“這位差官,那兩個人叫什麼名字?”
溫大元看一眼憔悴的婦人,又看向正盯著馬車遠去的陳彥峰,故意道:“他們啊?他們是兩兄弟,一個叫陳懷現,一個叫陳懷瑾,就住在雷公村。”
“什麼?”侯巧玉驚得站住了。
麻繩拉著一串人呢,她一站住,頓時就有了連鎖反應,前麵牽扯、後麵推搡。
陳彥康娘子餘素琴被擠了一下,立刻罵了起來:“侯巧玉你站著乾什麼?你往前走啊!”
侯巧玉這才回魂,一邊踉蹌著往前走,一邊回頭看餘素琴:“大嫂,那兩個人叫陳懷現和陳懷瑾。”
“他們叫什麼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等等!你說他們叫什麼?”餘素琴陡然反應過來,聲音更尖細了!
“陳懷現,陳懷瑾。”侯巧玉重複了一遍,表情失魂落魄。
餘素琴茫然一瞬,回憶起了剛剛看到的兩個人的模樣。
當想起陳懷瑾那張跟陳彥峰有三分相似的麵容時,餘素琴隻覺得指尖都發冷:“你是說,他們是……”
侯巧玉沒接話,心緒激蕩,十年前的事情恍惚出現在眼前,仿佛昨日。
三個孩子站在哭泣的婦人旁邊,從高到矮,大的沉著臉,小的哭紅眼,一步一回頭地被趕出威遠侯府的模樣又出現在眼前。
當時有多得意,此時就有多恐慌。
為什麼那麼巧?
怎麼可能就那麼巧?
自己一家被流放,居然那麼巧就流放到了他們所在的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