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宅子裡,地磚被擦乾淨,牆上、樓板上到處都擦洗得乾乾淨淨,又用昨夜洗了晾乾的布層層釘上,布置出一個儘量乾淨的手術室來。
裡麵的蠟燭點起,換洗乾淨的陳懷瑜躺在了中間的特製小床上。
換洗乾淨的呂神醫帶著趙稚和肖洛依一起進了屋裡。
呂神醫端過來一碗藥:“喝吧。”
陳懷瑜點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三人,喝了下去。
麻沸散很快見效,陳懷瑜人事不省,心跳都慢了下來。
呂神醫接過趙稚遞來的刀,沉聲道:“開始吧。”
肖洛依緊盯著呂神醫的動作,看著一顆顆血珠從被劃開的傷口沁出……
門外,陳懷現和陳懷瑾坐在院子裡,不敢說話不敢動。
鴻元道長躺在竹躺椅上,開始午睡,仿佛又是無聊又擺爛的一天。
小白狗靠著陳懷瑜門口趴下,一聲不吭。
灶房裡,葛娘子沉默地燒火煮水:今日的開水必須確保源源不斷,且足夠潔淨。
呂盈盈坐在鴻元道長旁邊,托腮發呆:她也緊張起來了。
一開始,一切都很穩,如同腦子裡預演了無數遍的那樣,呂神醫將胸腔打開,找到那個有些畸形的地方,開始修正、縫補……
一切都完成後,呂神醫將最珍貴的藥從陳懷瑜嘴裡小心翼翼灌下去,想讓心臟恢複正常跳動,卻發現那心臟還是跳動極其遲緩……
呂神醫就急了:“這藥怎麼不見效?!”
若是再不恢複心跳,那本就緩慢的心跳就會慢慢停止……
趙稚的麵色也變了:雖說治病有失手很正常,可自己吃了陳懷瑜做的飯那麼久,不想看到陳懷瑜死。
再說若是陳懷瑜沒了,那大胡子必定會受不了!
“是不是脈搏太低,藥效發揮太慢了?”趙稚揣測著問師傅。
呂神醫沉重地點頭:脈搏太低,藥效發揮就慢,藥效慢,脈搏就更加起不來……
這就陷入了惡性循環。
人就會當場死掉。
肖洛依不懂這些最尖端的藥理知識,可她知道陳懷瑜臉上已經出現了死氣,若是再不及時處置,就會魂魄離體……
她二話不說就上前,一指點在了陳懷瑜的喉頭,一路向下。
靈氣湧入,帶著那藥液一路到了胃裡,藥效在靈力刺激下,又迅速發散到各大經脈血管中……陳懷瑜的心跳緩緩加快了速度。
呂神醫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太好了!多虧了肖娘子。”
肖洛依不廢話:“能繼續了嗎?”
心跳是起來了,胸還開著呢!
呂神醫趕忙又開始縫合胸腔。
場麵太過血腥,肖洛依扭頭看向窗外。
隔著乾淨紗布的窗外,兩個牛高馬大的漢子正站在院子裡,目光炯炯看向圍牆外,一個看著左邊大山,一個看向右邊大山,渾身肌肉緊繃。
仿佛大山裡隨時會衝出一幫凶神惡煞來搶奪小弟的性命一般。
葛娘子做好了饅頭和湯,悄悄出來看了一眼院子裡的動靜,又縮頭回去了:大家這會兒肯定都吃不下。
終於,屋裡傳出動靜,門開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門口。
先出來的是趙稚。
兩隻手全是鮮血的她走出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手上。
趙稚抬了抬手,疲憊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縫好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