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哭?哭給誰看?喏!你的侯爺在那邊割草呢!去吧!伺候他去!”
誰要去割草?!
彭佳玉更不敢說話了,淚落如雨。
趙二看得心頭微癢,咳嗽一聲道:“去抱些草和樹枝來,一會兒燒飯用。”
這山裡頭,彆的不多,就是草多樹多。
彭佳玉答應一聲去了。
侯巧玉垂眸:這趙二真是廢物,陳懷瑾媳婦既然那麼能賺錢,你倒是下手啊!
光是羨慕有個屁用!
女子一旦委身與人,還能怎的?自然是向著你的。
不行,還要再拱拱火。
更遠一些,正在割草的陳彥峰突然被拽住了衣裳:“爹,我餓了。”
陳彥峰回頭,看向陳懷玨,孩子一臉菜色,睜著倆大眼睛正看著自己,滿是渴望。
陳彥峰:“……”我也餓,可是有什麼用?
一天就隻能吃兩頓稀粥啊!
永州府衙就給了兩袋子雜糧,這麼多人要吃到這荒草坡開墾出來再種出糧食,否則一大家子餓死不論。
那邊的聲音傳過來,陳彥峰不由得看向那邊,正好看到自家夫人低眉順眼地在縫補衣裳。
陳懷玨也看了過去,看到趙二正在吃東西,不由得想起了那塊米花糖:“爹,娘那裡有沒有吃的?”
陳彥峰苦笑:“等你娘回來了,你自己去問你娘。”
不管侯巧玉這會兒給誰暖床,孩子總歸是自己的,她總不至於自己有吃的卻不給孩子吃。
侯巧玉縫補好了衣裳,眼巴巴看著趙二。
曾經高高在上的威遠侯夫人,此時卻如此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麵帶哀求,這極大地滿足了趙二的虛榮心。
趙二心情大好,甩手丟給侯巧玉一個白麵饅頭:“拿去吧!”那模樣,仿佛施舍乞丐。
饒是趙二如此輕慢,侯巧玉還是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神色來:“多謝趙差官!多謝趙差官……”
接過饅頭回窩棚,侯巧玉還沒走出去三步遠,斜刺裡就衝出了陳懷玨,眼明手快地朝著她手裡的饅頭撲過去。
侯巧玉沒躲,由得他搶走了大半個饅頭,隻剩下掌心那一小塊。
她看向周圍,正好對上幾雙渴望的眼睛,其中一雙竟是陳彥峰的!
被侯巧玉的眼神對上,陳彥峰羞愧地低下頭去。
侯巧玉差點沒笑出聲來:哈!自己賣身得來的一個饅頭,給兒子吃也就罷了,堂堂威遠侯竟然好意思垂涎?!
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
侯巧玉毫不猶豫地將最後一點饅頭塞進了自己嘴裡。
久違的白麵味道在嘴裡散開,侯巧玉仿佛喉嚨裡長了手,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嘗,就已經咽了下去。
一口饅頭下肚,並沒有得到滿足,反而像是來自九幽地獄的魔鬼,將對食物的渴望都勾了出來:好餓!好想吃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