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什麼?就是怕成了親要在家相夫教子?若是我大哥願意放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呢?”肖洛依追問。
趙稚這心結不解開,成親怕是很難。
趙稚撇嘴:“你大哥現下就算不說,以後情分淡了呢?旁人在他耳朵邊說長道短呢?一年不在意,十年他也不在意?”
肖洛依有些明白趙稚的心思了:她不是對男子沒興趣,是擔心被男子嫌棄後,自己要被拋棄,被人指指點點。
所以她寧願不成親,這樣就沒有人能拋棄她。
可這個根,似乎在趙稚的娘親身上。
“稚稚,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娘的事情?”肖洛依想了想,還是決定試試看。
趙稚皺眉:她有些抗拒說起自己娘親的往事,不過想到肖洛依的本事,她又譏諷地笑了。
“你不是會算嗎?你倒是算算?”
肖洛依搖頭:“我雖然能掐會算,可對於朋友,若她不願意主動說,我是不會主動去窺探的。”
窺探天機也會承擔因果的,沒事誰乾這種事情?!
趙稚卻呆了呆。
朋友?
她把我當朋友?
趙稚被肖洛依這話打動,還是遲疑著說了起來。
原來趙稚的娘當初去寺廟上香時,馬車受驚失控,她從馬車裡被顛了出去,受傷昏迷了,被一個過路的富商救了下來。
因為情急之下那富商將趙稚的娘抱去了醫館,許多人都看見了,事情就傳進了趙稚她爹的耳朵裡。
趙稚她爹有個小妾野心勃勃,順勢推波助瀾,不斷有人在趙稚她爹耳朵邊說她娘失了貞潔,讓彆的男子抱了。
一來二去,趙稚她爹也心裡不舒服,言語中就開始怨怪趙稚她娘不謹慎,叫她娘近期不要再出門。
趙稚她娘為此竟然想不開,選擇了自儘。
臨死前一天晚上,趙稚被她娘摟在懷裡,流著眼淚訴說心裡的委屈。
“我娘說,這世道對女子太不公平了,她並未做錯什麼,為何最後所有人都說她錯了?”
“我當時不懂,還和我娘說,以後我陪著她,陪她一輩子。可我娘卻說,我以後是要嫁人的,她不可能陪著我一輩子。第二日我娘就沒了……”
“若是我娘沒有成親,若是我爹不納那麼多小妾回來爭風吃醋,我娘一定不會死吧?”
“你說,成親有什麼好?為男人生兒育女,操持中饋,男人卻隻為幾句閒話,就能逼死自己的娘子!”
舊傷疤被揭開,趙稚聲音很冷,眼中有恨,可眼淚卻不知不覺爬了滿臉。
“……”
肖洛依不知道說什麼好,若是以二十一世紀的思維來看,自然能說出很多大道理。
可若是站在這個時代的世俗觀念看,肖洛依卻無話可說。
趙稚斜睨肖洛依一眼,眼底儘是譏誚:“你瞧,你想勸我,最後卻發現,根本不需要吧?!”
“我不納妾。”門陡然被推開,陳懷現站在門口,將殘留的天光都擋了個乾淨。
肖洛依吃了一驚,才想起來自從練功後,陳家兄弟的聽覺似乎厲害了很多,估計是聽到了自己和趙稚的對話了。
趙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納妾不納妾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