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容剛剛經過落馬坡的時候,下意識渾身緊繃,還以為肖洛依要將自己送回落馬坡去。
可誰知馬車過去了,停在了這個獨門獨戶的小院邊。
想起肖洛依之前說過的話,喬月容恍然明白過來:這院子裡住著的就是個瘸腿漢子。
難道肖洛依想讓自己跟了這個瘸腿漢子?
可這裡離落馬坡那麼近,他們若是認出了自己怎麼辦?
喬月容心裡七上八下地下了馬車,被陳懷瑾和肖洛依領著進去了。
達叔在一行人剛進院子時就起來了,此時聞到陳懷瑾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知道他這是去殺了人。隻道:“我去燒水給你們洗洗手和臉。”
達叔去灶房燒水,肖洛依跟了過去。
跟瑾哥兒這個妖孽娘子共處一室,達叔略緊張,總覺得肖洛依有些危險。
肖洛依沒廢話,三兩句說清楚了自己來這裡的原因。
達叔微微皺眉,看向堂屋一眼:“她能願意?”
那可是京城喬家的千金小姐!
哪怕落魄了,風骨還在。
肖洛依輕聲道:“她是問過了你的人品,才答應的。”
達叔又看了隔壁一眼:“那成,你把人放這兒吧,先養好了傷再說。”
肖洛依輕聲道:“她臉上的傷,必須留疤。”
必須留疤?!
達叔很快反應過來,點點頭:“也是。”否則怎麼能瞞得過眾人的眼睛,留她一條命?
在臉和命之間,喬月容毫不猶豫選擇了命。
肖洛依和陳懷瑾將那邪道的馬車丟在了達叔這兒,讓他一早帶出去彆的府城處理掉,自己二人騎著馬回家。
一夜沒睡,陳懷瑾精神百倍,正好呂盈盈他們都起來了,準備早鍛煉,陳懷瑾又拉著肖洛依一起鍛煉。
呂神醫卻根據肖洛依的要求,悄悄配了兩瓶藥膏,送去給了達叔。
肖洛依撐著眼皮給鴻元道長梳好頭,吃過早飯,這才跟陳懷瑾倒頭睡下,睡了個天昏地暗。
達叔將藥膏給了喬月容,囑咐她這兩天不要出院子,就算要出去,也一定要用布包住臉,這才駕著馬車離開了家。
喬月容將紅瓶子藥膏塗上沒多久,傷口就腫脹發炎,迅速潰爛蔓延開來。
感受著傷口的疼痛,喬月容淚如雨下:都說出嫁從夫,自己做到了,不斷勸誡相公上進、操持小院子的生活、侍奉公婆……
就是闔家流放,她也總是以相公為先。
可相公卻嫌棄自己不解風情、跟老媽子似管束著他。
為了吃飽飯,他居然悄悄將自己送給了邪道!
若不是陳懷瑾他們去救自己,自己沒吃沒喝還挨打,怕是活不過三天吧?
她淚眼朦朧地透過窗欞看向落馬坡方向,眼神逐漸堅定。
也好,這裡離得近,她倒是要看看,這一家狼心狗肺的東西最後是個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