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他說的是誰,畢竟南詔國主一路大張旗鼓地帶著陳懷瑾和肖洛依一起從南詔回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於是皇帝點頭:“去吧去吧!對瑤華……你也真是愧對了。”
楊承厚想了想又道:“皇兄,其實您把這天下交給我,也是錯付了。我這如今也沒成親……”
皇帝哭笑不得地砸過去一支朱砂筆:“胡扯什麼?你有本事管好這江山,就先把這件事做好,至於後麵……你若是無後,從宗族中挑一個你覺得能擔起這副擔子的人來就是……”
“可我怎知挑誰合適?”楊承厚一把接住,一邊放下,一邊還是犯難。
皇帝指著楊承厚笑罵:“你隻管照著你的眼光挑,若是沒挑好,那是你的錯處,彆想讓老子幫你挑!”
“若是老子現在能挑出好的來,還會特意將你從南詔拉回來?!”
說起這個,皇帝陛下又歎息:“當初為了讓太子安心,我默許你詐死脫身,讓你在南詔當國主,誰知最後還是離不得你……委屈你了!”
楊承厚驚笑一聲:“皇兄你說什麼呢?我這麼多年位高權重的,哪裡委屈?”
“彆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跟瑤華……”皇帝陛下歎息一聲,終究沒有再說下去。
一時間兄弟兩個都沉默了。
“皇兄,我想去接一下穆太傅一家。”
“去吧去吧。”皇帝陛下怕楊承厚不放心,還笑著叮囑,“彆擔心,我能挺得住。”
等楊承厚離開了禦書房,皇帝才淡聲吩咐:“來人,拿藥來。”
“陛下,這藥太狠,您……”要不彆喝了吧?
貼身的大太監擔憂地捧來一碗藥。
“做好你自己的事。”皇帝淡淡警告完,想了想又道,“到時候你好好服侍承厚吧。”
“陛下……”
大太監激動得嘴巴都哆嗦了:皇帝這是間接告訴自己,他不會讓自己殉葬!
皇帝沒再說話,接過藥汁,一飲而儘,片刻後,他麵頰上有了淡淡的紅暈,仿佛又康健了些許。
服侍湯藥的太醫驚懼地看了一眼,垂頭不敢說話:透支生命,隻為在朝臣麵前保持看似良好的狀態。
陛下看來是下定決心了!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大太監一般好命,到時候留一條命下來……
肖洛依將家中瑣事忙完,應付完了上門求符求卦的各位財神菩薩,這才跟陳懷瑾趕著車往新陶鎮走去。
他們今天要去看望顧豆娘和張老爺。
達叔說,張老爺感恩肖洛依為他的娘子送了平安符,讓娘子平安生產,他要承擔陳懷瑜成親當日的所有酒肉菜肴!
且張老爺還說了:要擺至少一天流水席,且每桌都有大肉!
流水席是有規矩的:若是東家設了流水席,這流水席的當天,十裡八鄉彆管是什麼人,都能來吃飯,且不收人情禮錢,不能拒之門外。
如今入冬了,大家都在家貓冬,都有空,來吃流水席的人就更多了!
這樣一算,那可要花不少銀子!
這是天大的人情,肖洛依不喜歡欠人情,當然要登門致謝,然後回報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