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肖景海氣得手腳冰涼。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正室夫人、肖家的當家主母鄭明月有一天會如此失態。
罵起無辜的楊素清來,一口一個賤女人。
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口口聲聲是“野種”。
而現在,為了讓自己死心,竟然不惜在大庭廣眾之下跟自己拉拉扯扯!
他覺得自己腦子有些充血腫脹,一陣眩暈之後,竟然站不穩腳步,晃了一下,整個人就往後倒。
鄭明月一下子沒拉住,嚇得趕忙要扶,也扶不住。
好在旁邊看熱鬨的楊振武早得了吩咐,讓他見機行事。
楊振武一把扶住了肖景海,將他扶到圈椅上坐下後,才用眼神看向師傅陳懷瑾:師傅,我這樣,算見機行事嗎?
陳懷瑾沒眼看,抿了抿嘴撇開了視線,看向門口。
趙稚已經聞聲趕了過來,上前把脈後,神色嚴肅。
“他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若是再受這種刺激,很可能會猝死。”
鄭明月一聽這話就炸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家老爺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什麼叫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
說著話,鄭明月突然伸手指向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楊素清:“都是你的錯!”
楊素清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這事兒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若不是你回來,他怎麼會千裡迢迢跑過來?還差點暈倒?!”
肖洛依氣得拳頭都握緊了,想要上前理論,卻被陳懷瑾一把拉住。
嶽母還沒說話,娘子這時候衝出去不合適。
肖洛依被拉住,楊素清果然自己開口了:“剛才是你對他大呼小叫,他才受不住差點暈倒,你卻來指責我。”
“我女兒說得沒錯,她說,有一種人,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永遠都是彆人的錯。”
“你就是那種人。”
“肖景海娶了你,要忍受你一輩子,真是他的悲哀。”
肖洛依聽著娘親微微帶著顫抖的話,差點就要給她鼓掌!
說得太好了!
可鄭明月眨巴眨巴眼睛,卻壓根不覺得自己有錯:“我當然沒有錯!我是八抬大轎十裡紅妝迎進門的原配正室,你是什麼?”
“你當初不過是一個鄉下村婦!”
“你與他成親了嗎?”
“辦了喜酒嗎?”
“請了雙方父母親人見證了嗎?”
“你什麼都沒有,你就是無媒苟合!”
說完,鄭明月得意洋洋地昂起了頭,一副得勝公雞的模樣,居高臨下地瞪著楊素清。
楊素清緩緩捏緊了拳頭,牙縫裡蹦出四個字:“我有婚書。”
鄭明月的得意戛然而止,她死死盯著楊素清:“這不可能!”
“我有婚書。”楊素清又重複了一遍。
鄭明月看向肖景海,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和咄咄逼人:“老爺你說,她說的不是真的!”
肖景海艱難地點頭:“她說的是真的。我們當年簽了婚書。”
鄉下人家窮得要死,哪裡來的三媒六聘、十裡紅妝?
條件略好的,還請村裡人吃個飯算是喜酒。
窮得厲害了,祖宗牌位前磕個頭,跟家中族中的長輩告知一聲,就算是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