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魏裳,要不你養上兩頭獵犬試試?”
“早就養上了,還是月女帶回來的。”魏裳輕聲回答著哥哥們的擔心:
“那山狸也被殺了,當時我和韓碩兩人人輪流守了半個多月,總算是把山狸給殺了,後來我們還將林子周圍都清理了一遍,現在已經沒什麼野獸敢過來叼雞啦。”
“那就好,那就好。”
一家人說說笑笑的邊聊邊忙,公雞被兩個哥哥輪流剁碎成小塊,放入鍋中烹煮,韓盈好吃,教出來了有著好廚藝的韓羽,連帶著魏裳也逐漸養叼了口味,家裡沒有那麼多香料,魏裳索性帶回來了一份,一同丟進了鍋中。
家裡有魏裳幫襯,日子比過往好了許多,但也做不到隔上幾天就遇上一次葷腥,更吃不到這樣的好食,香味隨著時間越發的濃鬱,小孩們全圍到了鍋邊吞咽著口水,哥哥和母親也越發的坐不住了,魏裳恰到好處的停止了交談,等著燉熟的雞盛了上來。
一隻雞,九個人吃,整隻壓根沒辦法分,剁碎之後每人都能來上雞塊,碎碎的鋪在米飯上,再加上一勺雞湯,香的小孩們壓根抬不起頭來,隻知道悶頭往嘴裡扒飯。
看著自己兒女如此饞肉,二哥臉上有些尷尬,又帶上了幾分愧疚,他忍不住對著魏裳問道:
“那個,妹啊,你說咱們家能不能也養雞啊?就,不養那麼多,就養上個百十來隻也好啊。”
這話一出,魏母就變了臉色,她立刻嗬斥道:“老二!”
二哥也是被壓抑了好久,本村距離外邑那麼遠,他就算是不常去,也能通過村裡其他過去擔豆腐的人知道妹妹到底是一個什麼水平,怎麼不會生出點彆的想法?
所以,他沒有被母親的嗬斥訓到,甚至還反駁起來:“阿母你訓我乾嘛?養雞本來就是魏裳的本事,她教教我這個哥哥怎麼了?”
說著,二哥的情緒便激動起來,他扭頭對著魏裳質問:“魏裳,你說是不是?”
“教了你也學不來。”比起來二哥因為血氣而上湧,麵紅耳赤的模樣,魏裳就顯得淡定多了,畢竟師長早就告知過她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並早讓她做了準備,此刻,她冷靜的解釋道:
“我當初沒拜月女的時候,放養雞,也就是養個二三十隻頂天,上百隻雞每天得吃多少糧你算過嗎?不想廢人糧,那就得靠兩個勞力養蚯蚓,家裡有這個田地、有這個人手,你們有這個能力算出每個月養的東西嗎?”
“沒有豆坊出來的豆渣,沒有麥皮,也沒有蚯蚓田,你硬養就是倒賠錢。”
“你也是光看賊吃肉,沒看賊挨打,光想著好處看不到壞處,鬨雞瘟的時候,一死一大片,今年春季雞廠直接燒了上百隻犯病的雞——你有這個膽子,有這個能力承受損失麼?”
魏裳的話讓二哥逐漸冷靜下來,可他還是不肯放棄,嘴硬的說道:“這,這不是有你嗎?實在不行,你在多給點錢,讓家裡多買兩畝地也行啊!”
“好了!”魏母聽不過去了,她直接製止道:“哪有當徒弟手裡能有錢的?你想什麼呢!”
二嫂猶豫片刻,她看了看自己的兒女,開始力挺自己的丈夫:“魏裳以前也給過啊。”
“那是月女讓給的!”
“我手頭沒現錢,都是預支,月女允許才給的。”
或許感情不多的緣故,魏裳對於二哥這幅討錢還想軟飯硬吃的態度並沒有多少難過,她直接揭穿了二哥的幻想:
“二哥你是不是忘了,那雞場是月女一手建的,整個雞場是師長的,不是我的!”
話音剛落,二哥還想要錢的心瞬間墜了下去。
按照現狀,學徒不過是半個奴隸,就算是沒被當成奴隸,那也不該有錢,隻是魏裳和彆的學徒實在是不一樣,她這兩年從未停止過往家裡拿東西——這必然會讓人逐漸心大。
可就像是魏裳說的那樣,她能拿,是月女的允許,而月女不允許拿的的東西,他們沒資格動!
“怎麼就不行呢……”
魏裳沒看二哥頹廢的樣子,她看向大哥,問道:“是不是二哥又偷懶了?”
“嗯。”大哥一點麵子都沒給他留:“還去市集看彆人賭戲,怎麼叫都叫不回來。”
“好啊。”魏裳臉臉色一沉:“我說二哥你怎麼突然說這個,原來是看賭戲看的心野了——阿母,我這次帶來的雞蛋,你和大哥一家子吃,彆分二哥了!”
桌邊的大嫂瞬間高興起來,連連讚起來:“這好啊,小妹以前就說過,看賭戲要罰的!”
二哥完全沒想到自己想多討點錢,結果卻偷雞不成蝕把米,看著母親也答應的模樣,整個人瞬間頹廢下去,他還是不甘心的向魏裳祈求道:
“小妹,提攜提攜窮哥哥吧,你在外邑大魚大肉的,我這連肉味也聞不上,這,這也太難熬了。”
大哥頓時對這個弟弟不滿起來:“哪裡沒有提攜?今年種的藥材不是魏裳拿來的?”
“家裡的雞不是魏裳帶來的?”魏母生氣的把筷子一放:“老二你要是不想吃,就趕緊出去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