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匪徒襲擊 看韓盈一直沒有回應,衛……(2 / 2)

“家裡有內敵,殺了放收城門的人,還放了火,守城人還沒處理完,那些匪徒就衝到城門口了,現在田傭們正和他們打著呢!”

守城戰變成了攻防戰,烏注頓時慌了,他顧不得烏何,趕緊往外跑,剛到台前的空地,就看到父親正點著人——一群年齡偏大的老人。

這讓烏注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喊道:“父!”

“父個屁!”烏翁將手中的拐杖直接砸到了烏注頭上:

“你個不當事的混賬,我讓你管好人手,你管了個什麼?竟然讓匪徒混了進來!”

烏注完全不敢說話,任由老父斥罵,隻是此刻時間緊迫,烏翁罵了兩句之後便不再浪費時間,正色道:

“你妹說,外麵來的匪徒大約有上千人,能有這麼大勢力的,也就是楊襄帶領的流匪,此人曉勇又極為陰狠,若被他攻入庳城,彆說我們全家,大半庳城的人都要被他們殺掉!這城門每開一息,我們敗的可能就越大一分,必須得把城門關上,我帶他們儘量把人往外推,你小子給我頂上,就算是死,也得把城門關上,聽到了沒有!”

“這怎麼能行?!”

烏注眼睛瞪得極大,城門一旦關上,將匪徒殺退的人也回不來,那些殺瘋了的匪徒必然會拿他們泄憤,這分明是送死!

猛的深吸一口氣,烏注堅定的說道:

“父,外麵那麼多匪徒,你帶的這點人攔不住的,讓我去。”

“你還是給乃公滾吧。”

烏翁完全不聽兒子的話,他罵了一句,將拐杖扔下,拿起來長槊就往外走,那些鬢發發白,一看就上了年歲的男女沉默著,什麼話都沒說的跟著他,烏注想要上前阻攔,卻被烏何死死的抱住了腰:

“哥,我們烏家上下一千多人的性命都在你肩上,你可彆發瘋!”

“你給我鬆手。”

即將失去父親的恐懼,全部轉化成了對匪徒的恨意,烏注猛的閉上眼,再睜開,原本想要落下的眼淚已然消失不見,他推開攔著自己的手臂,邊走邊吼:

“涉義,帶人跟著我去關城門!烏何,我要是死了,你必須給我頂上!”

聽兄長這麼說的烏何打了個冷顫,他咬了咬牙,堅定不移的跟了上去。

庳城很小,城門也隻有兩米寬,依舊是易守難攻,外麵湧過來的田傭和匪徒混戰在一起,看著混亂的景象,烏翁喊著口令,和經過訓練的老夥計們排成隊,輪番舉槊前刺出擊。

古往今來,兵陣的記載都是極為玄幻的,非凡常人能夠使出的手段,但實際上,大部分兵陣反而極為簡單,其本質都是運用各種方式最大化發揮集體進攻的力量,同時儘可能的掩護己方弱點,去攻擊敵人的弱處,或者說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麵,一些特定的情況下,甚至能創造極為不可思議的戰損比。

烏家的庳城門隻有兩米寬,窄的將槊一橫都進不了門,闖進來的匪徒武器各異,長劍、錘頭、還有人拿了把魚叉,都是短兵器不說,還毫無配合可言,烏翁等人年老,力氣有所不足,但長兵器前刺前收,匪徒不僅攻擊不到,不往後退,那槊尖還能輕輕鬆鬆能給他們身上來幾個窟窿。

膽小的匪徒忍不住後退,膽大的前衝了沒兩下,便成了烏翁等人前進的踏腳石,沒多久,整個城門口的人匪徒便已經清理了出去。

而這時,烏翁等人也走出了通道,將自己兩翼的弱點全暴露了出來。

人群中帶著弟兄廝殺的匪首楊襄看到這幕,心中暗道不好,扯著嗓子大吼進攻這群人的兩側,而烏翁也召集著田傭儘快往他們兩邊彙集,儘力向外推,身後的烏注,則用嘶啞聲音喊著眾人關上大門。

所有人都清楚這是最後的機會,拚殺在一起田傭和匪徒都紅了眼,失了智,敵人和同袍的鮮血濺倒臉上無人在意,受傷倒地的人還沒等人來得及扶便被踩踏上去,聽不到旁人的哀嚎,也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傷痛,直到重重的一聲響和牆上猛烈的哭聲響起,沒有回頭的烏翁清楚,此刻城門終於是關上了。

而他們,也徹底回不去了。

楊襄的臉上滿是憤怒,他承擔不起這次的失敗,隻能繼續催促手下的匪徒繼續進攻。

城牆上的烏注看著不斷倒下的人影,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最小的妹妹烏月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而後轉過身默默流淚,有幸提前進來的男人看著城外的妻子嚎啕大哭,還有人在喊著自己的兒女,而城外,一個隻有十五六歲少年握住鋤頭的手止不住的發顫。

“嬸,我害怕。”

“不怕,我們殺一個人不虧,殺兩個就賺了!”

話雖這麼說,可身邊的人還在不斷倒下,死亡恐懼逼迫下,守衛的田傭越發瀕臨崩潰,有些人突然轉過身,丟掉了鋤頭踩著碎石壘起來的縫隙往上爬,還有人則不管不顧的衝到前方與人拚殺,試圖直接同歸於儘。

混亂越來越大,烏翁已經無力控製局勢,或許會有老人覺著自己活的夠久死了也無所謂,但還有一部分老人越老越惜命,恨不得用儘一切辦法保證自己活著,烏翁介於這兩者之間,他也怕死,但時局讓他不得不用命來換取四個孩子的生機。

此刻到了必死的時候,烏翁完全不敢回頭,他怕自己一旦回頭看到了後路,就會和那些忍不住爬城牆的人一樣,拚了命的尋求生路,以至於醜態畢露。

血腥味越來越濃,耳邊的哭喊聲反而弱了起來,烏翁揮動長槊的速度越來越慢,也越來越弱,他覺著自己要死了,一時間,烏翁隻有一個念頭,讓他走的快一些,彆臨到死,還受那麼多的罪。

抱著這樣想法的烏翁停了下來,他太累了,隻能將長槊當做拐杖拄著才能站住,眼前的視野開始犯黑,什麼都看不見,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等待的痛感遲遲沒有出現,就連喊殺聲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動靜,宛若來自天上的奔雷,響徹天地,震耳欲聾。

烏翁費勁兒的睜開眼睛看過去。

麵前是一團極迅移動的黑影,反複在匪徒中穿梭,每到一處,匪徒便成片的倒下,頃刻間,將他們這些人逼到死地的匪徒便死的死,逃的逃。

烏翁有些發懵,不知道是自己死了,還是看到了什麼鬼神顯靈,隻覺心臟狂跳不止,更呆滯著不敢多動半分,直到那黑影清掃完匪徒,衝到近前,他才發覺這是一隊從未見過的精悍騎兵,為首之人身著玄甲,披風飛揚,滿身儘是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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