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48章 求訂閱。(2 / 2)

賈貴妃日常 華卿晴 21212 字 4個月前

皇七子歿了,宮廷內苑之人在意。

朝廷之上起風波,此時沒有人在意皇七子的夭折。朝堂上的武勳文官更在意著有人上奏本請求皇帝立儲。

關於冊立東宮儲君一事,往常不是沒人提。隻不過都是皇長子皇次子兩係人馬在折騰。

這一回不同,這一回提出來的人有一點陌生。瞧著好像是剛從邊疆提拔上來的四品將官。這身份還不算要緊處。關鍵的地方在於這一位是皇帝簡拔出來的人手。

對於朝堂上的風波,瑤仙宮的石德妃一得著消息,她的心神就動搖。

“姑母。”石德妃對於就差住在瑤仙宮裡安慰她的姑母問道:“皇上這一回真要冊封儲君嗎?”

“我的皇兒怎麼辦。”石德妃的孩子還沒有生出來。這等時候想爭,她也是妄想。

“也許隻是一些人的試探。你且莫著急。”石太妃寬慰道。

“如何能不著急。一旦東宮有主人,再想爭就難了。”大夏三位天子,大業帝、至正帝、宏武帝,大業帝是割據一方的開國帝王。至正帝是嫡長子上位。

宏武帝是庶長子上位。可謂是立嫡立長,大夏朝一直是遵循著禮法冊立儲君。

在石德妃的眼中,如今皇帝三子八女。三位皇子裡誰會是儲君。這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

皇八子生母秦昭容真不得寵,秦昭容不像能登上繼後寶座的女人。

至於皇長子皇次子二位皇子奪嫡,誰能笑到最後。

“姑母,會不會是皇長子。”石德妃問道。

“如果皇上立儲,八成可能會是皇長子。”石太妃肯定石德妃的猜測。

“我也這般想的。”石德妃同意了姑母的看法。

如今的局麵太明顯。秦昭容不可能上位做繼後,皇八子就沒有機會。

同樣宋婕妤還在幽禁思過,皇次子的機會也很小。特彆是這一回皇七子的早夭,皇次子在裡麵有摻合。

剩下來的皇長子,立嫡立長。無嫡立長,這是禮法。

諸妃嬪裡皇長子李茂鼎年歲最長,母妃錢淑妃的位份又最高。好像冊立皇長子李茂鼎為儲君就是眾望所歸。

“皇上想征伐燕國。皇長子的母族出身吳國宗室。吳國應該樂於見到此事。”石德妃語氣不高興的說道。

“婉兒。”石太妃喊一聲。

“你如今不能心緒鬱結。”石太妃壓低聲音,她說道:“一切待你平平安安的生下來腹中皇嗣要緊。東宮的儲君能冊封,也未必就不能廢立。”

“你著急什麼,等著太子長大,到時皇上年老。皇上真就樂意子壯父老嗎?”石太妃能說一說年老皇帝的心態不一樣。

“可是大夏朝的曆代帝王皆不長壽。”石婉兒說出一個真相。

“嗯。”石太妃聽得沉默了。

“局勢不定,莫亂分寸。”石太妃伸手拍一拍侄女的手背。

“姑母,我都明白。”明白歸明白,隻是利益在那兒太動人心。哪可能真的不思量。石婉兒能做的不過是調節自己的情緒。

宏武十六年,仲春時,夾鐘月的上旬,皇八子李茂盼低調的辦了一回拭兒禮。

驪山行宮,賈祤沒住這裡。她還待在嘉穗山莊忙碌春耕的事情。

春雨貴,這等時節就得春耕播種。也盼著這一年的秋天豐收。

賈祤前麵學過扶犁而耕,她在田地裡忙碌。雖然成績不出眾,但是這一回賈祤真的沉下心。

哪怕每一晚回到寢屋後,她都是瞧著掌心結出來的繭子覺得不怎麼漂亮。不漂亮歸不漂亮,這是勞動人民的標誌。

“娘娘。”賈祤耕好一壟地,她坐在壟邊喝一點溫開水,也順道歇一歇。

“女史,你說真的農人像本宮這般偷懶的話,這年年都得喝一季的西北風吧。”賈祤很努力的想耕種好地。

隻是她的努力進度有限。比著真正的農人,她的速度特慢。

就這還是她有牛。真是讓人純手工挖地壟土,賈祤心想要累死個人。

“娘娘,您真下地乾活。你這不覺著苦,小臣就要替您感覺著太苦。”禇女史問道:“小臣不解,您為何這般重視耕種。”

“雖說農人種地,民以食為天。地自然是天下間最值錢的祖業。可是娘娘您不同,您是天生的貴人。您就應該享福,您就是金尊玉貴的大福者。”褚女史是真的不理解。她想過,擱她有貴妃的運道和福份,她就安享尊榮。

在宮外瞎折騰還不如在宮廷裡多爭一些帝寵。最好早些生下一位皇子,憑著隨國公府的支持。一旦貴妃有子,東宮儲君的位置也爭得。

“身體受累,心裡快樂。”賈祤笑得自在。她伸手撫過臉頰邊的幾縷青絲,她笑道:“我心裡就覺得在嘉穗山莊的日子開心。哪怕白天耕種累一點,晚上睡得也踏實。”

“我心頭盼著番商的種子有新發現。農人苦,我就想多一些好種子,多一些的收獲。哪怕我能做的很少,可是隻要有希望,總可以試一試。”賈祤想開開心心的做一點事情。她不想走入宮廷的鬥獸場。

那等沒有硝煙的戰場心累。

反正皇帝這些日子一直不吱。賈祤相信有人把她的一舉一動報給皇帝知曉。既然皇帝不吱聲,賈祤就當皇帝默認了。

在心想賈祤挺高興,看來國公親爹還是挺有用。瞧瞧,她這一位貴妃在有些人眼中是被迫離開宮廷避風頭。可避頭如她這般的模樣,這風頭她一直想避下去。

“娘娘。”這會兒宋德來了。他走到賈祤近處,他稟話道:“宮裡發生大事情。”

這會兒宋德也不含糊,他說出兩件大事情。一樁是關於皇七子的死因,因為在驪山的賈祤消息不怎麼靈通。

如今倒是知道前因後果,一切也鬨得明明白白。

不過在聽完皇七子的死因後,賈祤心情更低落一些。

等著宋德再說出另外一樁事情後,賈祤也被驚住。

“皇上冊立皇長子為東宮儲君。”賈祤問道:“本月就要舉辦正式的儲君大典。這……”

“太急了。”賈祤說出自己的看法。

“娘娘,您要回宮嗎?”褚女史說道:“關乎東宮儲君的大事,這還躲著是不是容易惹來麻煩。”

“不,本宮留在驪山更好。”賈祤說道:“一旦皇長子成為太子殿下。德妃和淑妃一定更希望本宮不要回宮廷裡。”

都是宮廷的妃子,少一個競爭對手是多美的事情。賈祤能想像到德妃和淑妃的心情。

“宋德,淑妃的宮禁解除了嗎?”賈祤問道。

“皇長子冊封儲君,此等大事宮廷上下同慶賀。淑妃娘娘已經解除宮禁。”宋德回道。

“看來淑妃要得意了。”賈祤抿一下唇,她說道:“女史,你替本宮準備賀禮。雙份,一份賀淑妃,一份賀太子。”

“本宮還要給皇上寫信。”賈祤在給皇帝的信裡不是求著回宮。她還想繼續的賴在驪山。她大有把嘉穗山莊當成家的念想。

“諾。”褚女史趕緊的應下貴妃的吩咐。

嘉穗山莊裡,賈祤歇一歇,然後就繼續下地乾活。

累了,乏了,在她的眼中能睡覺更香甜。這等時候多做事,少一些蠅營狗苟,她覺得清清白白的做人做事挺好。

京都皇城,宮廷之內。

長壽宮,錢太後這兒挺熱鬨。錢淑妃一被解除宮禁,她又往錢太後這兒跑。

錢淑妃心頭感激慈壽太後。在淑妃的心裡,她能比著宋氏那一個賤人早早解除掉宮禁。如今她的兒子茂鼎還要成為東宮儲君。

這一切一定是慈壽太後在裡麵出大力。錢淑妃高興啊。

“姑母,侄女心裡歡喜。”錢淑妃的臉上全是笑意。就算被關一場又如何,她就覺得一切的苦都值得。

憑著就是她的茂鼎當上東宮的儲君。一切都值了。

“莫要高興太早。”錢太後潑冷水,她說道:“茂鼎雖是做太子,你還是天子的淑妃,你不是中宮皇後。”錢太後提醒族侄女,莫要得意就猖狂。這時候高興,還高興的早一點。

真要高興,還是等著皇長子成為皇帝的時候再笑不遲。

“嗯。”錢淑妃吃過虧,禁閉的日子也想過許多事情。這時候她回道:“姑母放心,侄女已經不敢妄自尊大。”

“也盼著茂鼎好,他的外祖和舅舅們也好。”錢淑妃的眼中也有鬱鬱之意。在得意之外,她其時挺自卑。

錢太後瞧出來錢淑妃在意什麼。錢太後問道:“想替你父你兄翻案。”

“不敢。”錢淑妃忙搖頭,她回道:“父兄皆鑄成大錯。如今不敢翻案。我就想著父兄能否得一點優容。好歹……”

錢淑妃話到這兒,她還想說。錢太後打斷,錢太後說道:“這些話哀家就當沒聽見。你為著茂鼎好就要老實做人。真有什麼妄想也可,待哀家不在了,到時候隨你高興。”

錢淑妃聽著這話後,她被咽著。

在長壽宮碰著一鼻子灰,儘被錢太後教訓。回了玉衡宮,錢淑妃還跟嬤嬤嘀咕一回。

“娘娘,也許太後娘娘是真心的提醒。”嬤嬤壓低聲音,她小聲的對淑妃說道:“太後娘娘哪是說她不在了,太後娘娘更像說待新君登基,您成為皇太後,您想替國丈和國舅討一份恩典。一切都能如您的意思。”

“對。”錢淑妃撫掌而笑,她說道:“姑母一定是這個意思。姑母是讓我再等一等。”

等一等,這要等多久。錢淑妃也不知道。不過想一想等著皇帝百年之後,她的兒子做皇帝,她做皇太後。

想一想皇太後的尊榮,錢淑妃覺得她一定得長命百歲。

妃嬪在宮廷掙紮,哪怕皇家的富貴加身,這心頭是沒有多少底的。哪怕是中宮皇後,那也會出現可能的廢後。

皇後都不一定安穩,何況是妃嬪們。

可是皇太後就不同,這一個世道裡就聽說過休妻的,沒聽說過休母的。

孝道,倫理綱常。

皇太後的尊榮,在錢淑妃眼中才是真正的尊榮。特彆是這一回娘家出事,她被關了禁閉這般久後,錢淑妃的心裡對於皇太後的寶座成了執念。

一般人的執念,那是不敢多奢望。

錢淑妃如今的條件特好,多少人眼中的未來大富大貴之人。這妥妥的就是未來的皇太後。

一時間,在解除禁閉之後,玉衡宮就是熱灶,多少人想上門巴結,想燒一燒熱灶都還尋不著機會。

宏武十六年,仲春時,夾鐘月的下旬。

皇家舉行冊封儲君大典。皇長子李茂鼎在祭禮天地祖宗的儀式後正式的入住東宮成為大夏朝的皇太子。

驪山的嘉穗山莊裡,賈祤瞧著播下的種子,她望著田野充滿希望。

“春種一粒子。”在賈祤的眼中一粒種子就是一份希望。

這會兒她還是親自給地裡施肥,這等生物和植物的堆肥味道一絕。熏得人很難受。

初時不適應,不過久而久之後,一切不適應也就成為習慣。

賈祤麵不改色。等著李恒微服而來,他見到粗布衣裳的貴妃。還有一走近後,貴妃身上的味道跟蹲茅坑裡有一點像。

“……”李恒在想,這莫不成是一個假貴妃。

賈祤專心乾活,等著她回到土壟邊歇息時。她才注意到茶水小廬舍裡的皇帝。

“臣妾……”賈祤想福禮。就是她如今的裝扮特彆顯著彆扭。好歹賈祤的心裡素質還成。她麵不改行色的福禮問安。

“恭請皇上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賈祤稍稍退後兩步的地方行禮。這離著皇帝有一點距離。

“祤娘與朕生疏了。”李恒感慨一回。

“平身。”李恒擺擺手,他示意賈祤起身。賈祤謝過話後,方才起身。

“皇上,臣妾勞作,這身上免不得沾上泥土和肥料的味道。這味道不好聞。”賈祤實話實說。

“不好聞,祤娘倒是聞習慣。”李恒嘖嘖稱奇。

“初時不習慣,如今適應了。”賈祤若無其事的回道。

“原來的祤娘身含體香,如今的祤娘確實顯得不美,還醜,還臭。”李恒給出評價。他也說的大實話。

賈祤一下子唬了臉,她說道:“皇上,臣妾自貶就是謙虛一下,您哪能當真的。”

“您稍等等,臣妾先回去沐浴一番再麵聖。哪還敢讓您真覺得臣妾又醜又臭。那不是打臣妾的臉,那是打賈氏一族女兒們的臉。你這評價一出去,賈家的女兒可不好說了良緣。”賈祤語氣輕緩的回話。

賈祤猜測過皇帝也許會來嘉穗山莊。其時她不怎麼盼皇帝來。

當然如果皇帝不來,她就裝傻充愣。繼續貓這山莊子蹲著。

“善。”這一回李恒沒有拒絕賈祤的意思。他擺擺手,大方同意賈祤的請求。

等著賈祤離開後,李恒在田邊走一走瞧一瞧後,他招來莊子上的農人問一番話。

等著賈祤沐浴一番,再換一身裝束後又是重新來到田地間。賈祤瞧見皇帝陪著農人一起坐在田埂上。

哪怕農人還害怕,不過皇帝的語氣平和。他一問,農人一答。二人問話答話的不影響氣氛。

賈祤一來後,衛謹公公客氣的請走農人。這會兒皇帝對賈祤招招手。賈祤走上前,她也坐在皇帝的身邊。

“朕瞧瞧祤娘的手。”皇帝說道。賈祤聽後,她伸出自己的手擱在皇帝掌心。

李恒瞧過賈祤的手掌心,不是曾經的細膩溫潤,上麵有繭子。李恒伸手撫一下,他感覺著比起以前來確實粗糙了一點。

“祤娘真能吃苦。”李恒誇讚一回。

“不。”賈祤搖搖頭。她說道:“我隻想做一點事情,這樣心裡踏實。”

“皇上,有一樁事情我一直壓在心底不吐不快。”賈祤說道:“當初慕容昭儀病了我去探望過。”

“我還跟慕容昭儀提起一樁事情,我告知慕容昭儀宮裡有謠言說皇七子先天有疾,不可食牛奶。”賈祤歎息一回,她說道:“哪料想皇七子結果是歿了。”

賈祤吐露心聲,她不是善心發作又或者求一個心安。她隻是覺得慕容昭儀萬一留下後手,又或者有人添油加醋什麼。

倒不如她把一切做成坦白局,反正她的壞心眼兒真不衝著慕容昭儀和皇七子。

賈祤覺得她犯錯了,皇帝可能也就不會想著帶她回宮廷。

留在嘉穗山莊過一點清靜日子也挺好。賈祤這些日子少見皇帝,她發現自己更輕鬆。用飯都能多吃小半碗。

賈祤心想,如果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和皇帝分了多好。

可惜不能,這樣的上司侍候起來累人。還有那些添堵的同事,她心煩著。

賈祤低著頭,這會兒很是心緒複雜。李恒聽著賈祤的一番話後,他握緊一下賈祤的手。此時的李恒沉默不語。

“臣妾錯了。”哪怕被皇帝握得手疼,賈祤還是繼續說道:“有時候好心不一定能辦成好事,臣妾請皇上責罰。”

“人心貪婪,無間地獄。慕容氏的錯,慕容家承擔。”這是李恒給出來的處置。

“祤娘,你之小錯,朕記下了。”李恒這會兒隨口一句。賈祤趕緊抬起頭來,她望著皇帝問道:“皇上要記上小黑本,在將來再和臣妾算總帳嗎?”

“若你後麵無錯,朕就不加責罰。若你再犯錯處,朕會加倍處罰。”李恒鬆手,他神情嚴肅的說道:“祤娘,朕望你這一生莫沾惡果,你若真心不負,朕會多加體諒。”

賈祤的主動坦白,李恒默認了這一回的坦然過去。但是真的過去了嗎?

至於說旁人,皇帝壓根不打算廢話。慕容昭儀人死了,她的帳是消了。慕容家的帳,不是慕容家認錯了,李恒這一位天子就認可。

恩恩怨怨,事事非非,天子也是凡人,他同樣會小心眼兒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