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天子,您罰也罰了。如今錢家和宋家,二門男丁已經沒了。一些老弱婦孺也是無辜。天子可否開一開恩典也讓她們歸京。好歹這些是皇太子和燕王的外祖母、舅母和表姐妹,一直留在河西之地,哀家怕她們往後沒什麼活路。唉。”錢太後一聲歎息。
“母後相求,朕不拒絕。一些老弱婦孺,朕也無心計較。”李恒自然是默許的態度。
“哀家替皇太子和燕王謝過天子的一片心意。也替淑妃和昭媛高興一場。”既然目的達成,錢太後此時也說些小趣事。這等時候當然不能掃了皇帝的興致。
在長壽宮裡,錢太後不求多的,隻求能讓婦孺回京都生活。
於是皇帝默許了。等著從長壽宮離開後,皇帝又去一趟長樂宮。
宋太後跟錢太後不一樣。宋太後的意思更進一步。她說道:“不過一些婦孺,留著罪籍也不好替姑娘說親。那些姑娘在外人瞧來還是皇太子和燕王的表姐妹。天子,你可否開恩一回,便
是赦免了她們的罪籍。”
宋太後就想一步到位,這提前免除了罪籍。等著這些婦孺歸京後,這臉上也好看一點。
至少宋氏一族接納了燕王的母家親人時,這態度上也能熱忱幾分。
人在屋簷下,這活在彆人的眼光裡。在京都這地界,這罪籍哪有什麼出路在?
“母後您開口,朕就開一回恩典。”李恒也沒有拒絕。他一同意,宋太後就是滿麵歡喜。
“當讓皇太子和燕王謝一回天子您這一位君父。您開恩,他們臉上光彩。”宋太後的眼中高興。她覺得自己對於皇帝親兒子的影響力還頗大。
於是等著皇帝從長樂宮離開,她還歡歡喜喜。宋太後喚來身邊的嬤嬤,她說道:“嬤嬤,你也聽到哀家和天子的談話,把好消息遞給昭媛,讓她支會一聲燕王府。這等好事情不能拖。總要早早把人迎回京都。那些可是燕王的嫡親外家。”
“去吧。去遞了話兒。”宋太後擺擺手,她讓嬤嬤去傳消息。
“諾。”嬤嬤應一聲。
等著嬤嬤去傳消息後,宋太後心情輕省。
九畹宮的宋昭媛一得著宋太後的口信兒。她當然非常高興。
宋昭媛高興,這等事情也不會瞞著。燕王府裡自然收著最新的消息。
至於燕王李茂眺是什麼心情,這可能就他本人最清楚。
宮廷內苑,金粟宮,主殿內。
晚膳後,賈祤哄著自家小兒去睡覺。賈祤本來沐浴一番,這會兒倒是沒有太多的睡意。
時辰不算太晚,也不算太早。賈祤趁著沒有睡意,她乾脆在書房搗鼓起來。
李恒來時,不讓人通傳。於是他進來書房時就見著賈祤在繪畫。
等著一幅小圖玩成,賈祤停了筆。此時旁邊傳來皇帝的聲音,他問道:“祤娘這是做什麼?”
賈祤抬頭,她瞧見進了書房內的皇帝。賈祤趕緊福禮。皇帝攙扶起對方。此時賈祤方才笑著回話,她說道:“好叫皇上知曉,臣妾閒著無事替小十一做的識字圖。”
“識字圖。”李恒呢喃一回。
“小兒識字時,有圖才有趣。臣妾隻把常用的一千字挑出來,準備慢慢做了識字圖。等著來年燁哥兒年滿三周歲後就可能替他起蒙。到時候他一邊學識字,一邊學算數。”賈祤的眼中,小兒的文化課自然不能落下。哪怕沒有進式的進學,這也可以提前的備上。
“如此等著小十一年滿七周歲,他在正式的進學習武時,他已經識得常用千字,懂一些基本的算學。”賈祤對於小朋友的規劃就是如此。
常用字小朋友懂了,後麵進學的難度就減少。至於學得更深,賈祤倒不強求。反正真正的進學後,皇家的師傅們又不是擺設。皇帝也盯著皇子們的教育問題。賈祤到時候也能少插手一點,也省心一點。
“確實有趣。”李恒拿過這識字圖,發現有圖有字,這倒有趣。當然更有趣的這些圖裡也穿插著小故事。
“祤娘下了功夫啊。”
李恒感慨。
“臣妾用心全為小十一,他乃臣妾十月懷胎的親骨肉。臣妾不用心,那也不成的。”賈祤眼中,她為親兒子真的儘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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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故事不全是編撰。賈祤結合曆朝曆代的青史,再加上一些民間傳聞。兩兩相合之後,這些小故事才會登場記錄上。
在賈祤看來,她的親兒子李燁字要識,算學得會,同時還不能死讀書。人知史,方明理。
這曆史是什麼?就是傳承。
列代關於字的故事,隻要串連好,按著朝代的劃分,從遠古到近古,從古至今的一一安排上。
楚王李燁這一位小朋友可以聽一個樂子。有趣又簡單,這是賈祤追求的。
“小十一有你這等親娘,乃他福份。祤娘,朕瞧著這識字圖做的好。”李恒誇讚一回。
“皇上覺得好,臣妾心頭就好生的歡喜。您誇了,臣妾就厚一回臉皮的受領下。”賈祤笑著回話道。
“這等誇讚,你本當得。”李恒有些舍不得拉下手頭的識字圖。
李恒簡單的看一看,上麵的故事真的隻是故事嗎?
在李恒看來,那更像是簡化版本的青史。
賈祤懂得讀史明理,這一個道理李恒這一位帝王當然更懂得。
在這一刻,李恒有一點懂得前世的那一位楚高祖如何就是辦事有章法。這肯定是青史讀多了。
人學史,隻要讀懂了,讀透了。青史為鑒,再笨的人也笨不到哪裡去。
斑斑史書,人犯的錯處有哪一些,隻要肯改,就一定有法子改正。當然純粹是看人是不是想改正。
如果賈祤知道皇帝的意思,她得說一句。人類在青史之上學會的,就是什麼都是必然與偶然。
在同一個坑裡踩了無數次,人類學會的,就是什麼也沒有學會。
因為坑在那兒,依然有無數人前撲後繼的踩下去。
就像是商賈的貪婪,前世後世有區彆嗎?
都說資本追逐利益。此乃私心,永恒不變。古今中外,概莫例外。
遠古之時,部落有頭人。封建之時,王國有王公貴族。便是再往後,依然有資本家,有人上人。
生產力在進步,貌似有了改變,又好像一些根本的東西從來沒有變化過。
規律擺那兒,不以人心來變動。它在,不是唯心的就能否定。
“隻是光學文不習武,也是不妥。”李恒想了想後,他喚道:“衛謹。”
“皇上請吩咐。”衛謹一直在皇帝跟前侍候。皇帝一召喚,他馬上就從默默無聞裡現身出來。
“尋著一些會拳腳會騎術的老太監,讓他們跟隨在楚王身邊教導一下騎射與武技。不必追求完美,隻是提前讓楚王適應一番。待楚王正式進學習武前,也就打一點根基底子。”李恒仔細的交待一番話道。
“諾。”衛謹公公對於皇帝的吩咐,他當然恭敬應承下來。
“也不必爭於一時,來年楚王才滿三周歲。急是不急,
就是一定要辦妥當。人手一定要挑好。”皇帝也會碎碎念。李恒一說,衛謹當然恭敬應諾一番。
對於衛謹這裡有交待,李恒又望向賈祤,他說道:“祤娘以為如何?”
“全是皇上一片慈愛之心。您才是真正的心疼於小十一,臣妾隻有高興,替他應承了皇上的器重。”賈祤臉上沒有半分的不樂意。
“父母愛責之深,則計較為之遠。”賈祤感慨一回。
“小十一如今就是一顆樹苗,他能長多高多大,總要修剪一番。皇上您是天子,您站得最高看得最遠,您說好,一定就是為了孩子好。”賈祤又拍一回皇帝的龍屁。
“哈哈哈……”李恒笑一回。待笑過後,他收斂笑聲。李恒說道:“小十一學這般多,祤娘你倒不怕他累著?”
“臣妾教識字算學,不過喻教於樂。皇上差太監教導騎射武藝,也不過打一下根基。都是淺淺教學,讓小十一提前適應一下進學習武的氛圍。”在賈祤眼中這就是氣氛組。
如今這一點苦,哪裡算得苦楚。
等著正式進學習武後,那才是磨礪的開始。
百煉成鋼,人想成才一樣也得吸收營養。而對於人類而言,智慧與學識就是最大的營養。
豐富頭腦,強健身體,二者缺一不可。
至於說快樂學習,輕鬆學習。不吃苦想學成真本事?
這等能耐可能神仙有,凡有掌握不了。
就賈祤知道的事實真相,乃是上一輩子看過的一些荒唐。
就像隔著大海的東麵,那裡有一個移民之國。彼時此輩乃世界霸主。它的教育就是兩級分劃。
上層精英是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卷到飛起。
下層和底層就是快樂教育,天天好好玩,考大學不存在的。好學校沒資源沒背景壓根兒沒用想。
就是一旦出天才進去了,高昂到爆的學費也能讓這些人學而有成後,也變成工具人。因為要還學費的貸款。
至於說底層,快快樂樂長大,成為乾電池就好。想往上爬,這是想屁吃。
而且人家這一套還向世界貶賣。上層的永遠壟斷的不是教育。
至於財富?
隻能說人不能掙到認識以前的財富。因為就是被風口吹起來的豬風達了。因為是運氣財,最後也會憑本事的全輸掉。
唯有真本事學會了,這才會終生受益。
從古至今有改變嗎?
教育或者說人類的文明就是知識。知識學到家的才可能爬上去。至於學不到家的,你有大本事的祖宗留下豐厚的資本遺產嗎?
沒有,那就想屁吃。當然更可以白天多做夢,夢裡啥得有。
“祤娘萬事心頭有數,朕很放心。”李恒這時候對於小兒子的教訓問題自然也盯緊。如今一瞧小兒子的親娘在盯緊。李恒倒覺得他二人這是默契十足,心有靈犀。
說一番話後,賈祤瞧著時辰晚了。她問道:“皇上,您可餓了?”
“祤娘餓了。”李恒反問。
“臣妾就是關心皇上您想不想宵夜。您今個兒若不來金粟宮。臣妾手頭的這一頁識字圖畫好,臣妾就準備歇下的。”賈祤指著識字圖,她笑著回話道。
“晚膳用好,朕此時不餓。不過祤娘若有心解一解饞,朕自然要舍命陪君子。”李恒笑著回話道。
“晚間食得七分飽,飯後走走,養生長壽。”賈祤念著養生之道,她說道:“宵夜再好,臣妾不吃。明個兒多用一點早膳就好。”
“養生好。”李恒也讚同。人活一輩子,於帝王而言隻要活得壽數長,多少誌向和抱負都能實現。
二人閒聊養生,這事情賈祤有研究。主要是上一輩子007習慣了,又要熬,又要卷,偏偏又想晚年活得久一點。畢竟退休金領得少了太虧本。活得久才不吃虧。
於是關於養生話題,這真是用心頗多。賈祤一說,她就興趣上來。賈祤說的高興,李恒就做一個聽眾。
濤濤不絕的講過片刻後,賈祤停下來。李恒笑問道:“朕聽著祤娘還沒有講完,如何不講了。”
“臣妾話多,皇上聽著可煩?”賈祤發現說到興奮處,她太高興,這不注意場合。在皇帝跟前能隻顧自個兒的高興。
要知道賈祤是妃嬪,她當然得注意皇帝的情緒。
“挺有趣,朕樂意聽一聽。”李恒倒是覺得養生一道事多又雜。聽一聽解一解乏味就不錯。
既然皇帝想聽,賈祤當然不介意繼續的說一說。
二人都興趣的事情,這聊的有來有回就氣氛甚好。
一直到女史來小心的提醒,天晚了。
季冬時節,明個兒十五。
賈祤這一位貴妃還要領著妃嬪們去長樂宮請安。此等事情不敢擔憂。要不然女史也不會來提醒貴妃。
實在是給長樂宮的慈樂太後請安一事,這耽擱不得。
女史一提醒,賈祤羞赧一笑。她說道:“本宮糊塗了。”
謝過女史,待女史小心退下後。賈祤說道:“時辰不早了,皇上,您看是不是應該歇下。”
賈祤問了,李恒當然同意。這一晚,皇帝宿於金粟宮。
次日,賈祤要去金粟宮請安。於是早早起來,梳妝打扮這些自不必多提。
就是楚王李燁也是早早被奶嬤嬤哄起來。因為他得跟著親娘一起去一趟長樂宮請安。
慈樂太後挺想見一見孫兒。上一回就留了話,這一回賈祤當然得奉承一下慈樂太後的心意。
甭管如何,在賈祤的心底。慈樂太後對於皇子皇女們的仁愛之心,這不摻合半點假。可能就是有一點偏心眼兒,對於燕王多心疼一點點。
“母妃。”李燁一被哄醒,他就來尋了母妃。
這會兒時辰尚早,當然還有更早離開的皇帝。
皇帝起得早,離開的更早。於是李燁哪怕也早早的來母妃這裡,他還是錯過親爹。
“燁哥兒來了。”賈祤瞧著兒子高興。讓嬤嬤替楚王圍了兜兜。然後母子二人一起用一點簡單的羹湯,也吃一塊點心墊一墊。
用了熱乎乎的羹湯後,胃裡暖和了。賈祤和親兒子李燁又簡單的淨麵淨口。
一番收拾妥當,這會兒賈祤拉著親兒子的手。她笑道:“今個兒燁哥兒陪著母妃去長樂宮,去見一見皇祖母。”
“燁哥兒,等著從長樂宮給皇祖母請安後,母妃再陪你去禦花園逛一逛,好不好?”賈祤問話道。
“好。”李燁點點頭,小朋友這會兒有新鮮感,他響亮的回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