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太爺和宋舅爺的背後真有人串連。這些人查出來後,查到吳國諜子的身上。
但是這一個答案,燕王不信。吳國的諜子這麼利害的話,這是不是太小看大夏朝廷的繡衣衛?
繡衣衛是大夏朝廷明麵上的暗探。也是皇帝的耳目。
至於暗衛,那算得另一支。平時暗衛辦差,這用的也是繡衣衛的名號做事。
隻能說世人眼中,繡衣衛真的龐大,這一份龐大倒映出來的就是皇帝多疑雄猜。
“王爺您萬事有數,我便不問,我相信王爺。”燕王妃不再追問什麼,她一幅全信了燕王的模樣。
事後怎麼辦?畢竟事情已經整出活來。
燕王的辦法也簡單。拿著證人證據,然後上報給君父。至少燕王府要清得乾淨。
一些似是而非,又好像指著東宮的證據,李茂眺一樣呈上去。他要扮演的皇子王爺自然是一個孝順兒子。一切全由君父截斷。
瞞?
李茂眺不會這般做的。
這一回的事情裡,他查出來的東西已經夠多。再查下去沒必要。或者說再查下去萬一洗白了東宮怎麼辦?
京都皇城,泰和宮,禦書房。
李恒看著燕王的奏本,他看了兩回。仔細品讀後,李恒得承認這一個兒子會揣摩了他的心意。
“衛謹,傳燕王。”李恒吩咐一聲。
“諾。”衛謹應下話。
皇帝想見一個人,對方當然會有空。燕王心底早盼著在君父跟前解釋一下自己的不容易。
燕王在衙門裡一直候著,他在等著君
父的召見。一直等著衛謹這一邊差人傳了口諭。
燕王從衙門進了宮門,再進了泰和宮。
禦書房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李恒瞧著見禮問安的次子,他道:“平身。”
李茂眺謝恩,然後他起身。此時皇帝手中拿著次子的奏本,他問道:“人證物證,可是俱全?”
“俱全。”李茂眺恭敬的回話道。
“交給衛謹,讓人來繼續查。”李恒說道。
“全憑父皇吩咐。”李茂眺沒有拒絕。
“衛謹。”李恒的目光落在貼身太監的身上。李恒說道:“挖出來幕後之人,還有那些老鼠,一個也彆放過。朕想瞧瞧朝廷之內有多少的碩鼠。”
“諾。”衛謹躬身應下差遣。
對於宮裡的太監而言,不怕替皇帝辦事,就怕閒著沒差遣。因為差遣就意味權柄。
天子的權柄分潤一點點,也夠下麵的太監們狂歡一場。權柄啊,自古以來權利就是最動人的存在。
大殿之內,李恒的目光注意著次子,他問道:“你做此事,不後悔嗎?”
“要知道你可是告發母家,告發兄長。”李恒的話有一點誅心。
“親親相隱,民間風俗。但兒臣乃皇子,天家之重,君父之重,猶在萬萬之上。”李茂眺態度恭敬的回話道。
“你忠心於君父,這很好,朕很滿意。”李恒點點頭。
“你外祖和舅舅,他們不過糊塗人。朕看在你的體麵上也不與計較。至於太子……”話到這兒,李恒有一點沉默。
李恒不知道皇太子會如何選擇,會不會跟李茂眺這一個二弟一樣的選擇。
前世今生,這背後誰在搗鬼,李恒當然已經讓暗衛查清楚。
大夏要伐吳,大吳朝難道就想做塚中枯骨不成?
人家也要反擊。擾鬨朝綱就是一些人的小動作。至於能起效果,那自然也要大夏朝廷裡有內應才成。
燕王能大義滅親,把外祖和舅舅當了人證的一部分。就知道皇太子又如何選擇?
皇太子是糊塗的瞞下去,還是查出來吳國的險惡用心後,又怕牽連自身而瞞下來?
糊塗的瞞,清楚的瞞,這裡麵的問題都挺嚴重。
一個說明皇太子有點傻,另一個說明皇太子的立場有問題。這兩個答案都不是李恒想看到的東西。
因為皇太子乃國本,他居於儲君之位就得有擔當。
屁股想坐穩,立場就要對。
站的地方錯了,有時候可能會越做越錯。
李恒這一回誇了次子,然後讓李茂眺退下。
東宮。
皇太子李茂鼎的身邊有能人,東宮的麾下不可能全是庸才。當然這些人物想發揮才能還得看皇太子的上下限的能耐如何。
“殿下。”崔長史長躬到底,他說道:“此事關係重大,還望殿下早做決斷。”
燕王的外祖和舅舅平安脫身,還回了京都。皇太子的外祖和舅舅那當然也一樣平安地無
事。
燕王查出來的一部分真相後,趕緊把燙手的山芋呈報君父跟前,一切由君父裁決。
皇太子的心思又不同。或者說如今的皇太子心思有一點擰巴。
崔長史這一位查案的主使,他一查出來部分真相後,他就給震驚到。這背後牽扯的可不止吳國,還牽連了南漢國。
這是大夏朝廷一統中原的兩個障礙。在崔長史的眼中,這一回皇太子的母家出事情,這擺明了多半就是外力所致。
當然得上報,瞞著就罪名就大了。
有些事情不上秤,可能就是三兩重。一旦上秤呢,千萬鈞的擔子也可能搞不住。
“孤再考慮一下。”皇太子的耳根子是軟。但是也得看事情。
有些時候鑽進牛角尖,這想拔出來不容易。
想當初身邊人有一個算一個,李直這一個心腹太監被君父仗斃。侍妾石氏可心又可人,她的腹中還有皇家的血脈,就是這般又如何,君父還是降下聖諭賜死石氏。
如今到皇太子的母家親人,還是他的外祖和舅舅。
在外人眼中可能覺得錢家外祖和舅舅是惡人,惡心事情辦太多才會遭報應,讓皇帝流放幾千裡去河西之地多吃點風霜,受些苦頭。
那些旁人痛苦於皇太子的感想如何,這不重要。誰讓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在皇太子的眼中,外祖和舅舅一直心疼他。好的什麼都緊著宮裡的他和母妃。
就說外祖和舅舅貪汙的錢財,其時很多也是獻進宮廷裡。這些全成為錢淑妃和皇太子的小金庫。
有些事情得分兩麵看,一些人在外人眼中是惡人,真是不天打雷劈就沒有天理。但是在親人眼中,這就是有本事。
誰讓這些親人也是吃了帶著斑斑血淚的山珍海味,穿了沾上斑斑血淚的錦衣玉服。
這些惡人的親人們可能還覺得理所應當。他們不會覺得這些是罪惡。
人性有私。
唯聖人能有公心。
皇太子的心,那當然是一顆私心。他覺得自己護不住李直,護不住石氏。這一回他想護自己的外祖和舅舅。
“殿下……ㄨ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崔長史還想勸。不過皇太子心意已決。崔長史能怎麼辦?當屬下的哪能逆了上司的決斷。何況這一位上司還是儲君。
“奉卿,你要幫孤。”最後皇太子還是說出心底話。
皇太子讓崔長史把事情擦乾淨。崔長史無語問蒼天。
他能怎麼辦?
皇太子用一個請字,崔長史這等屬臣還不得感激涕零,以死報君。
東宮的做法瞞不了人,或者說瞞不過皇帝一直盯著的耳目。
李恒在知道皇太子給出的答案後,他很沉默。
李恒沒有發作東宮,李恒隻是在朝堂上借著燕王辦事恭謹,賞了燕王和燕王世子。然後,在皇宮裡又重視了蜀王學業,借著蜀王功課優異賞了一回皇八子李茂盼。
就是宋昭媛和秦昭容這二位妃嬪也得到
皇帝的賞賜。
九畹宮。
燕王一家人來給宋昭媛請安時,宋昭媛說道:“皇上隆恩,本宮是萬萬想不到啊。”
早已失寵的她還能得到皇帝賞賜。這一份體麵誰帶來?
宋昭媛又不傻,當然知道全憑著燕王這一個親兒子。
“父皇賞的,母妃儘管受領就是。”燕王態度上挺樂觀一回。畢竟這一回的局麵啊,那是不利於東宮。
燕王一直在等待,他還盼著父皇發火。哪料想父皇對於東宮就是沉默以待,貌似一些事情已經過去。
隻是真的過去嗎?燕王不信。
燕王心裡還打著小九九,他想知道,如果伐吳之時,他想參與,父皇會同意嗎?
燕王覺得這是機會,也讓他能看清楚父皇的心思。
九畹宮裡,宋昭媛能開心。
朝華宮裡,秦昭容也開心。隻能說這二位母憑子貴,如今露一回臉,二人都覺得麵子有光彩。
這一等壓力當然就傳到玉衡宮的錢淑妃身上。
玉衡宮。
錢淑妃的目光落在太子妃鐘氏的身上。她說道:“本宮最近盼著喜訊,盼著衝衝喜,衝去一些晦氣。”話落時,錢淑妃的目光落在太子妃的肚皮上。
太子妃鐘氏又不傻,她當然知曉婆母錢淑妃提起此事的用意何在。
東宮缺著皇孫,這是京都上下人人儘知的事情。
太子妃鐘氏有壓力,不過那是從前。如今的鐘氏心裡有底。這會兒鐘氏伸手輕輕的撫一下自己的小腹。
“母妃,我這一月的月事遲了。”鐘氏滿麵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是如一個驚雷。
“真的?”錢淑妃的眼中有歡喜。盼了多久,她想,這總算盼來又一胎。
“隻是月事遲了,是不是有喜還待太醫確診。”鐘氏沒有把話頭說死。雖然她身邊有醫女,如今已經把過脈相。奈何月份太淺,脈相時有時無的不敢確定。
“這還等什麼?”錢淑妃喚了身邊的宮人,說道:“快,請太醫來玉衡宮。”
“諾。”宮人應下差遣。
玉衡宮的錢淑妃是風風火火。她就想知道一個真相,她盼得太久,這一回能不能盼來一位小皇孫。
金粟宮,主殿內。
賈祤瞧著拿著小筆,還是寫著大字的小兒。
對於李燁而言,每一天練習大字也不多。不過一頁紙。而且他寫的字特彆大,這字數真不多。
寫一寫字,算一算數。至於騎射習武的打根基,那更像是玩耍。
這等日子充實又有趣,李燁這一位皇子習慣了。
“母妃。”李燁寫好一頁大字,他擱下手中的小毛筆後,他讓母妃瞧一眼。
賈祤拿起筆,她沾的朱色,然後在大字上畫圈圈。當然這是給孩子鼓勵,隻要寫得規整,她就一定一個紅圈圈,還要誇了麵前的小崽崽。
賈祤和楚王李燁這一對母子在識字算數一事上,也算得配和有趣。
就是畫了紅圈圈,把小朋友誇得高高興興的時候。
司徒女史進屋稟話,她說道:“娘娘,玉衡宮差人來報喜,太子妃有喜了,如今懷孕一月餘。”
賈祤愣了一下後,她問道:“太子妃有喜不應該是東宮報信兒嗎?”
“稟娘娘,太子妃是在玉衡宮裡請的太醫,查出來的喜訊。”司徒女史回話道。
“哦,原來如此。”賈祤懂了。
“確實是大喜訊。”對於太子妃有喜的事情,賈祤多淡然。畢竟燕王妃已經生下皇長孫。太子妃就是生下一個皇孫,也是皇次孫。
“女史,你替本宮備一份禮物,然後讓宋德走一趟去送賀禮。”賈祤吩咐話道。
這等事情是東宮的喜訊,賈祤的參與度不高。不過應該送的賀禮就免不了。
“諾。”司徒女史應下話。
金粟宮的賈祤能淡然。當然東宮一係就非常開心。
至於報喜的消息送到泰和宮、長壽宮、長樂宮後。
兩宮皇太後賜下賞,這當然是給太子妃和太子妃腹中的皇嗣。
泰和宮那一邊也賜了賞,平平無奇的接著皇家規矩。
再往後就是各宮的主位娘娘也送了賀禮去。
泰和宮,禦書房。
李恒對於東宮太子妃有喜一事,他壓根兒不在意。
李恒的心中已經拿出決斷。東宮有喜傳出,這等時候也沒有改變宏武帝的主意。
皇帝會壓抑情緒,讓一切不鹹不淡的過著。看似風平浪靜,不過是因為皇帝有所求。
“衛謹,擺駕金粟宮。”皇帝沒有心思看奏本,他準備去一趟金粟宮。
見一見小兒子,聽一聽小郎的童言童語對於皇帝而言是一種享受。
金粟宮。
賈祤瞧著親兒子李燁在射箭。當然是小弓小箭靶。李燁有老太監們的教導,他學的有模有樣。
賈祤看一個熱鬨,他就圖著孩子開開心心。
對於楚王李燁而言,雖然箭靶安放的不遠,但是能射中,對於小朋友而言就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等著皇帝來時,這一回在大殿之外。賈祤和李燁都瞧見帝輦到來。
李燁停下手中的射箭動作。他握著小弓,背著箭囊,他走上前和母妃一道迎了父皇。
“兒臣恭請父皇聖安。”覺得自己是小大人的李燁向父皇見禮。
“臣妾恭請皇上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賈祤盈盈一禮。
瞧著麵前的母子二人,下了帝輦的李恒笑道:“平身。”
爾後李恒攙扶了賈祤起身,他還伸手,牽了小兒子的一隻手。
父子二人一起漫步,李恒的大手牽著小兒子的小手。這會兒李燁很開心,他跟父皇講了他學射箭,他的努力成果。
在小小的箭靶上,李燁指著射中紅心的地方。他說道:“父皇,您瞧,我中了。”
“確實中了。”李恒同意。哪怕小小箭靶的距離真得挺近。但是小朋友的年紀小,李恒還是覺得兒子很棒。
至少這一等熱忱就不能被辜負。李恒伸手,他拍一拍小兒子李燁的肩膀,他說道:“父皇眼中就盼著小十一的本事越大越好。將來學成文武,小十一就能替父皇多多分憂。”
“好好學習,父皇高興,母妃高興,我也高興。”李燁對於學習嘛,他當然努力的很。畢竟如今的小兒還小,他乃勞逸結合。說是學,不如說在小朋友的眼中是一種快樂玩耍。
“好。”李恒讚一回。
瞧著這父子二人的互動,賈祤就靜靜的圍觀。
在李恒的鼓勵下,李恒又射了三箭。確實都中了。
李恒又誇一回小兒子。得著父皇的誇讚,李燁自己也高興,他還挺著胸膛,滿臉上也是驕傲開心。
小朋友的快樂多簡單。被父母誇一誇就像得到全世界一樣,看哪兒都覺得美好。
陪著小兒子玩耍一會子,李恒心情美好。
賈祤瞧著小兒子跑跑跳跳出一身的汗。她說道:“嬤嬤,領楚王去沐浴,再換一身衣裳。小兒不可沾染濕衣。”
“諾。”嬤嬤應下貴妃的差遣。其時貴妃不提,嬤嬤也不敢讓楚王穿著沾了汗水的濕衣。
貴妃一提,自然說明親娘一定盯緊兒子的一切。
賈祤做的就是多給親兒子的身邊人緊一緊發條。可不敢讓他們開了半點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