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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貴妃日常 華卿晴 20734 字 4個月前

第116章

宏武三十一年, 國喪之下,新君繼位。正式的登基大典在元月十六日舉行。

對於一位帝王而言,沒有正式登基, 沒有召告天下當然不算正式的天子。

也便是在這等時候,京都的氣氛如何, 在正式大典前自然是哀哀之音。

長樂宮。

慈樂太皇太後的病情似乎暫時好轉許多。有這等時候, 賈祤覺得可以稍稍的安心一些。然後她就得著一個消息。

宮廷之外, 對於娘家賈祤一直挺相信。這些年裡賈祤在娘家一係得著的幫襯最多。

至於說拖後腿?這真沒有。

“人心思變,也對,潑天的富貴讓人紅眼。”賈祤這些日子想通太多的事情。

這會兒要問她什麼樣的情緒和,賈祤的態度自然是已經挺平靜了。

在賈祤的眼裡沒誰是缺一不可。缺誰,世界照樣日升日落, 還一樣的繼續下去。

“女史, 傳了我的話。”賈祤跟身邊的女史吩咐一番話。讓女史替她去一趟隨國侯府。

司徒女史應下話,爾後告退。

對於宮外的事情有所交代後, 賈祤更加的沉默下來。

對於娘家, 賈祤當然信任。當然也不是無條件的全部信任。宮外的一些消息她也盯著。

賈大舅去了隨國侯府, 說什麼替賈太後的生母求一個名份。表一表生母的功勞。

這是替賈祤的生母賈小娘請功嗎?是替賈太後張目嗎?

在賈祤眼中是賈大舅一家子還在想折騰。如今是什麼時候, 是先帝駕崩之時。

在這等時候,賈祤瞧著賈大舅的做法挺不爽利。

她的親兒子李燁在正式的登基大典之後, 也是行父之法,三年不變。以靜鎮國。

這等時候隨國侯府, 這一個新君的母族鬨什麼事情, 再小的事情都可能引來無數的眼光。當然是低調更多, 雖然真的低調不起來。

早在賈祤進宮之後,賈大舅一家子的命運就已經更改。

賈氏一門給的夠多了,賈誼、賈定這等血脈上的表兄弟當初有做官, 那就是隨國侯府的蔭庇。

這些事情賈祤全知道,她也默許。

給了賈大舅的兩個兒子前程時,賈祤這一世的生母賈小娘就已經記上賈氏一門的族譜。當然不再是婢妾,而是良妾。

至於其它的,賈大舅想替賈小娘奢求什麼?

賈祤都懶得再理會。

因為賈誼如今官做得不錯,至少不出差子。

賈定就不成,賈定一屁股的屎就是隨國侯府擦乾淨的。賈祤也知道,賈定出事情,賈定回家自己的米,賈祤還覺得這般更好。

如今呢,賈大舅再是跳出來。這讓賈祤很不高興。

說白了,賈祤跟賈大舅一家子的感情算不得多深厚。她覺得自己給的夠多,對方應該滿足。

結果就是對方不滿足。這讓賈祤不太高興。

京都內城,隨國侯府。

司徒女史來趟,替賈太後看望了隆安郡主。因為隆安郡主又病了。這是女史來的借口。

當然離開時,女史也給隨國侯夫人留了口信。這是太後的口信,沒有什麼正式懿旨。

皇太後的話,不是什麼話都對世人公開而言。更多的還是對娘家人的一點示意。

待司徒女史離開後,隨國侯夫人曹氏心頭就有數。

於是當天國舅賈弘祐回府後,夫人曹氏說了皇太後的示意。

“太後娘娘也不高興賈誼他老子和他兄弟。太正常了,他家過於貪婪。”賈弘祐能理解。因為他也不高興。

如果不是顧念宮廷裡的太後娘娘,賈弘祐想收拾一番多簡單的事情。就一句話的吩咐。

可顧念到太後娘娘的意思,賈弘祐才沒有一些過激的舉動。賈弘祐隻是給宮廷裡遞話,把賈定的一些黑料也遞上去。一切如何抉擇當然是聽了宮廷裡的太後娘娘吩咐。

“如今便是好辦了。”曹氏也同意夫君的意思。

“是啊,且由著賈誼去料理他家的破事。本侯也省心一回。”賈弘祐嘴裡這般說。

其時在心裡,賈弘祐都有手狠一點,一勞永逸的法子。想一想,還是不必給人把柄。

京都內城,賈宅。

賈誼也回家了,他回家一趟先給父母問安。

隻不過賈誼歸來時的臉色不太好看。對於賈誼而言,他知道自己根底低。這些年裡做事都是用心至極。

哪怕背後有靠山,可這靠山真的就是向著他家嗎?

賈誼覺得打一個問號。

“二弟呢?”賈誼與父母問安後,他問了兄弟。

來給父母請安時,賈誼已經差人去請二弟。結果小廝來回話了,二爺不在家裡。

賈誼就跟父母問一問。

賈大舅回道:“你二弟最近在外麵忙碌,也想著家裡有一些存銀,好歹也置辦一點家業。”

賈誼這些年裡做官,那明麵收入不算樣。可灰色收入有一份。

家裡吃喝嚼用也省一省,好歹也省出來一些。

見著如今的光景,賈大舅當然也想把銀子拿來置了家業。

賈誼的眉頭皺起來,他道:“家中置業,如此大事。爹,您如何不與兒商議一下。”

賈誼是家中長子,真論起來賈大舅說是當家人。其時當家人是賈誼。因為賈誼是賈家唯一做官的。

賈誼做官,他的話語權就最大最重。

賈大舅聽長子這一說,他忙回道:“你二弟講了,先尋一尋,尋著好的再跟你講一講。”

“老大,如今你在家,這事情你做主也一樣。晚一點說,也是怕耽擱著你的差事。你在外頭忙碌,這一點小活讓你弟弟跑一跑就好。省得他一家在家也不乾一點正緊事情。”

賈大舅這一翻話就說明了,他如今的態度。這事情在賈大舅的眼中真就不叫事情。

賈誼的眉頭一挑,他已經聽出來的一些東西。

他就想,好端端的隨國侯府如何就遞了話來。太後娘娘如何覺得他們這一家子不安分守己,心貪了。

要說賈家的根在哪?

賈誼眼中,當然是太後娘娘的庇護。哪怕太後娘娘什麼不給,可太後娘娘跟賈家的親緣在,這就是有潑天的富貴。

不是因著太後娘娘,他賈誼的官如何來的。

真當誰都能做官。憑他一個家生子的奴才嗎?

世道不缺人才,誰給機會這就重要。

賈誼看得懂。

他能出頭,太後娘娘不說話,不吩咐。隨國侯府一樣給了機會。賞拔了恩典。

這些恩,他記,這些年記在心裡。能做的不多,就不給宮裡的太後娘娘丟臉。

可顯然他這般想,家裡的親爹親娘和弟弟不這般想。

“去,趕緊請你們二爺回來。”賈誼跟小廝跟吩咐一聲。讓人去請二弟。

賈誼跟前的小廝應諾,然後去尋人。

賈大舅瞧著兒子的舉動,他也有一點不安起來。好歹是多年父子,賈大舅也瞧出來一些不對勁。

“老大,可是老二惹了麻煩?”賈大舅問道。

賈誼瞧著神色不安的父母,賈誼歎息一聲。然後揮揮手,打發走侍候爹娘的丫鬟。

待屋裡沒外人,賈誼也沒有瞞著。他就想嚇唬一下爹娘。也省得爹娘總摻合一些事情。

“宮裡遞了消息,隨國侯府告知了兒子。太後娘娘不高興。”賈誼講了此話。

這話一出來,屋中的賈大舅夫妻被嚇住。

“太後娘娘不中意家裡哪一處?可是我去隨國侯府替你姑母求話,這事情惹了人討厭?”賈大舅就想著這一樁事情。

賈誼也不廢話,他講了自己的看法。

“爹,娘。太後娘娘在九天之上,我家的一點小心思,太後娘娘豈能不知道。關於姑母,爹娘,說句不中聽的。太後娘娘打一落地就養在郡主娘娘跟前。太後娘娘最親近的還是嫡親祖母。”賈誼看著坐立不安的爹娘。

賈誼又道:“二弟惹了不少麻煩,往前我是知道一些,還有一些亦不知道。隨國侯差人把一些事情底子遞了我,我方才知道二弟在外麵的膽大。”

賈誼不會替弟弟兜底。賈定的一些膽大包天之事也是一一講一回。

“老二,老二不會這般壞。”賈大舅聽過大兒子講的那些事情,賈大舅都不敢相信。

宏武三十一年,元月十六日,新君登基大典舉行之日。

新的年號頒布天下,曰:永泰。

新君繼位,更新尹始。永壽帝宣布替先帝守孝三年。以全孝道。

至於朝堂之上,永泰帝當然是維持先帝治政,並沒有大的格局變動。

在朝臣勳貴眼中,這一切當然是理所應當。因為新君太年少,今年新君年十一。

等著新君守孝結束後,新君年十四,在世人眼中也是成丁之年。到時候再掌大權,世人也覺得理所應當。

如今嘛,半大小子年歲的新君,那當然是垂拱而治的好。

雖然朝臣們不會這般說,但是朝臣們會這般做。至少重臣之中,宰輔要位的幾位重臣那是一心一意盼著新君做賢君。

何為賢,臣子眼中的賢,就是垂拱而治。

天下還是由著臣子們來當賢臣的好。賢君賢臣,天下清明的典範。

君權臣權,這自然是東風壓一分,西風矮一頭。西風壓一分,東風矮一截。

沒可能君權臣權真的不計較長短。權柄這東西,從來就是在那兒,就那麼的多。

誰吃多一口,誰吃少一口。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昭陽宮,如今昭陽宮的女主人是姚皇後。

賈祤這一位皇太後住進了重新修膳一番的仁壽宮。

當初這地方被做了祭祀用,如今又修繕一般後,讓賈祤這一位母後皇太後住進來。

要論賈祤的心意,她是不太想的。太張揚了。

想一想兩宮太皇太後,這可是從來沒住進這兒一天。

兒媳能光明正大的住了仁壽宮。兩宮太皇太後卻是住了長壽宮、長樂宮。

這總歸好說好不聽。

可皇帝皇後的孝心,賈祤又不好拒絕了。最後還是慈壽太皇太後出麵勸了話,當然慈壽太皇太後一直如今的和藹和親,待天子總是順其心意。

有慈壽太皇太後出麵,這一位講了和氣話。賈祤這一位皇太後才是勉為其難的住仁壽宮。

當然要論心情如何,賈祤還是挺滿意。住進仁壽宮的皇太後,這才名符其實嘛。

李燁這一位永泰帝登基,他如今做的事情不多。

朝堂上一切如常,皇帝更像帶著耳朵的橡皮章子。至少李燁這一位新君是如此的做法。

宮廷內苑裡,先帝的嬪妃們有兒女的,自然還在宮廷裡榮養。無兒女的一一送去皇家廟裡吃齋念佛,替先帝祈福。

至於說有兒女的跟著兒女享清福。這些嬪妃們的壽數不夠。至少在新君眼中,那沒到出宮享清福的年歲。

這一日,李燁來給生母請安。

賈祤見著長子,她的目光裡全是擔憂。這些日子守孝,李燁親減太多。人瘦了,雖然眼眸子裡的光彩挺精神。可人瘦得太多,瞧著就是不妥當。

“天子最近清減太多,還當請太醫開了藥膳方子好好調養。”賈祤勸了話。當然不止說說,賈祤已經準備吩咐太醫照此辦理。同時跟姚皇後這一個兒媳也叮囑了,這事情皇後得盯緊。

“母後,您跟皇後一樣的心思。兒子無恙。”在親娘跟前,李燁也感覺到關心。

這等關心不止表麵,親娘在意兒子這等情感。李燁一一能體會。

這會兒李燁擺擺手,示意殿中諸人退下。

賈祤瞧著這態度,她知道長子有話要講,而且還是要緊的事情。

等著宮人們退下事,李燁方才說道:“出了一事,兒子想知道母後您的態度如何。這事情有轉寰的餘地。隻是……”

李燁有一份的遲疑。

賈祤聽罷,她道:“娘兒倆跟前,哪用得著吞吞吐吐。”

李燁也不是隱瞞什麼,他隻是怕親娘左右為難。

李燁講了最新一樁京都案子。涉案人員裡,一邊是禁衛軍的遺孤,一邊是賈太後的親娘舅家的表弟賈定。

賈祤聽完事情原尾,她的眼神冷了下來。

賈定當初捅簍子,那是隨國侯府收拾的爛攤子。賈祤本來以為那就到此為止。

前麵她還跟隨國侯府遞了口信,讓賈誼回家料理好。

不曾想,這賈定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禁衛遺孤有家產,賈定就是想奪產的一員。或者說他可能不清楚裡麵的彎彎繞繞。

又或者說有心人在裡麵做了一點什麼。

但是事情鬨出來,賈定是明火執仗的惹出人命來。

“禁軍乃是先帝留給天子的家業。禁軍安,天子安,社稷穩。此乃先帝之言。天子不可負禁軍。”賈祤講了此話。

對於兵權的重要,武夫的觀瞻如何,這挺要緊。至少賈祤不會小點這一件事情。

賈祤這時候就懷疑的很,這背後是不是有人想乾點什麼。

這是想壞了皇家的根基嗎?

天子如果失了禁軍的軍心,那天子之位,那皇權還穩嗎?

怨不得賈祤這般想,因為軍心一失,很多事情就是懸的很。

或許隻是一點小事,可這動大樹從來就是一點一點被啃了根。

大樹倒了,這一片土地還會長了新的大樹。

新依舊在,最不是原來的那一顆。

賈祤這般想後,她的神色凝重起來。她道:“天子,我的意思很簡單。這事情不能繼續下去。禁軍的人心重要。”

“可母後的名譽也重要。”李燁在意親娘。

“我的親娘舅家又如何,就是有人攀附了我的名聲又如何。”賈祤說的肯定,她道:“這一世都不及天子在禁軍中的人心安穩重要。”

“天子,你顧念我,我們娘兒們之間,我也當顧念了你才是。”賈祤這時候有了決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