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練地開車送她回家,調侃道:“方老板真是不一樣,自己開著奶茶店,都不用按部就班準時去店裡的。”
言外之意無非就是在說她任性,也在說我自己的不自由。
方圓手肘抵在窗邊,轉頭看著我,她皺了皺眉,語氣帶著一點困惑:“說起這個,你今晚是不是就是要見我店裡的那個漂亮小妹妹來著。”
她口中的“漂亮小妹妹”自然指的是許洛也,因為許洛也在她的店裡兼職。
也正是由於這樣,半個月前我才會在那裡看見許洛也。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她穿著工作服,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麵前排隊的客人有些多,她也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地工作,禮貌詢問著客戶的需求。
清純好看。
我沒有否認,點了頭:“是啊,約的九點半,但她給我打電話過來說要遲到。”我笑了下,“還有,你注意用詞,我那不是‘見’,是‘睡’。”
方圓喝了酒也可以罵我:“操,滾吧。”她摸了下自己的額頭,對我的話一陣無語,“你又不是控製不住自己欲-望的動物,而且你也不會見著人家就衝上去啃好吧。”
她輕哼了一聲:“睡?”她也沒給我出聲的機會,自己又說起來了,還給我換了個稱呼,“我們餘老師可真牛逼,一把年紀因為太過無聊,包養了比自己小了五歲的年輕貌美的小妹妹。”
她說的內容沒錯,我跟許洛也的關係就是這樣的純粹且簡單——金主與情人。
她的語氣帶著調侃的意味,我假裝沒聽出來,繼續開著車:“隻要你想,你也可以。你要是覺得酒吧裡那些帥哥太膩了,我把我底下的年輕小帥哥都介紹給你。”
方圓仿佛酒醒了,對我的話嗤之以鼻:“鬨呢?你那教育機構裡的全他媽是未成年,我可不想耽誤人家前途,而且我老了經不起折騰了,就算是人家願意,但之後遲早也得分手,我要是去了,沒準也是給他當性-啟蒙老師,回頭我三十歲了,他被我教出來的技術都用在彆的小女孩身上,我不虧死了嗎?”她又“嘁”了一聲,就跟瞧不起我似的,“再說了,我可沒有你那種老牛吃嫩草的癖好,年齡高我或者低我兩歲我都不能接受。”
她把“癖好”兩個字咬得很重。
但我可沒有這樣的習慣,我的前任們,要麼跟我同齡,要麼比我大一點。
許洛也是個意外,可也不是意外。
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沒反駁她的話,甚至還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這你就不懂了,在我們化學裡,有一個專業術語叫中和反應,我現在就在中和。”我說得好像真像那麼回事兒,自己都快信了,“跟年輕的小妹妹一起看星星賞月亮聊人生談理想,我也會年輕個幾歲。”
畢業以後的時間像是坐了火箭,還沒反應過來,我今年就已經二十七歲了。
方圓聽不下去了,她喝了酒,鼻音有些重:“看星星賞月亮聊人生談理想……你說出來也不覺得累得慌,直接改成‘上-床’兩個字不行嗎?”
我打斷她的話:“下車。”擔心她現在腦子轉不過彎誤會我要把她放路邊,我又說,“到你小區了。”
方圓鬆口氣,拉開車門,下去了。
她住的地方離我的公寓不遠,把她安置得差不多了之後,我又上了停在小區外樹下的車。
感覺自己成了司機。
但我沒著急離開,在駕駛座上待了兩分鐘,看著手機上時間的跳動。
等到九點四十的時候,給許洛也撥了電話過去。
這即將是我跟她的第三次通話,前兩次都是她打過來的,不過性質有些不一樣,第一次打電話過來是要約我詳談我跟她之間的關係的事情。
比如在接下來一年的時間裡,我對她有沒有特彆的特殊的限製,有沒有必須要做到的事情,以及……每個月什麼時候給她打款給她。
等等等等。
問題繁多,細節更多。
她表情凝重,神情嚴峻,搞得我以為我在會議室裡談生意。
雖然也沒差。
過了起碼十秒鐘,許洛也才接了我的電話,我率先開口:“十點十分能結束嗎?”
“嗯。”
我舔了下唇瓣,淡聲說道:“我來接你。”
理工大學離我這邊也就二十來分鐘車程。
不遠。
而且有點晚了。
許洛也沒有拒絕,依舊是一聲輕輕的回應:“嗯。”
我嘴角翹了起來,眼睛也虛了虛,稍微壓低了點聲音,喊了她名字:“許洛也。”
我問她:“你準備好了嗎?”
我頓了下:“現在想要逃的話,也還來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