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動靜很小, 但足以讓我懵圈和迷茫。
我不太能理解。
碗裡的粥一下就不香了一樣, 我放下勺子,往後靠了靠,雙手抱臂。
我沒有出聲,隻是看著她。
靜靜地看著她。
甚至我還給手機開了秒表,從我發現她在哭開始,就也在盯著過去的時間。
六分鐘過去, 許洛也似乎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而後抬起頭。
她沒玩手機,也沒有開電視, 就這樣像是一座雕像般地坐在那裡。
我給秒表點了“暫停”,又重新拿起勺子,往嘴裡送了一口粥。
麵前的小菜我也吃了一部分,但我也真的是沒有吃夜宵的習慣,最後這些我才吃了一些,就起了身。
我把碗筷丟進洗碗槽, 路過客廳的時候, 看了她一眼。
許洛也側臉平靜, 她沒看過來, 雙目有些放空,卻隱隱地又透出了許多的反抗的意味來。
我扯了下嘴角,去臥室拉開桌下的衣櫃, 拿了一盒煙出來, 又抽出一支。
好久沒有抽煙了, 我還找了半天打火機在哪兒。
最後我咬著這支點燃的煙,倚在了臥室門口,看著許洛也的背影。
我不止一次在這個地方看著她的背影,之前她因為故意生病感冒的時候,我本來想做點什麼,但後來也隻是在這裡望著她。
她的背影依舊消瘦,雙肩在衣服下罩著,有些空的感覺。
站了幾分鐘,我吐出一口氣,把煙夾在指縫,慢慢走過去,在她旁白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她抿著唇,看了我一眼,見我在抽煙,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而後又自己舒展開來。
一副什麼也不在意的模樣。
這支煙是蜜桃味的,煙氣在空中不難聞,我吸了下鼻子,又笑了笑:“哭了?”
我故意把話說得曖昧:“昨晚你也哭了。”
她臉上的眼淚已經沒了蹤跡,淚痕也沒留下。
聽見我的話,我看見她又將唇抿得更緊了些,隨後又張了張可以吟出無比動聽的聲音的嘴唇:“我去洗碗。”
我搖了搖頭:“不著急。”
我揚了下眉:“說說吧,為什麼要哭。”
我對許洛也的信任基本上不存在了。
她今年22歲,卻心眼比任何人都要多,我之前形容她“狡猾”是沒錯的。
但我以為,在我警告她之後,她會老實。
但我也是沒想到,她狠狠地打了我的臉。
在昨晚之前,我真的以為我在積德行善,我沒有想要跟她發生關係的想法。
哪怕那一晚,我抱著她,將唇瓣貼在她的脖子上,我那一瞬間也隻是想的是,她為什麼可以讓我睡得那麼好,而不是做著什麼。
我也懂了當時我為什麼不會有那樣的想法,因為許洛也在我麵前太努力了。
她努力給自己營造出的可憐的人設,讓我不禁想要對她更好,同時也讓我覺得如果對她做點什麼會有負擔。
她好聰明,好機智,也好狡猾。
我上了套。
要不是因為跟之前的差彆太大,我也不會連著想到這一係列事情背後的動機。
指尖的煙又燃了一些。
許洛也才回答道:“沒什麼。”
她盯著茶幾上的紙盒,沒看我。
我舔了下唇瓣,又喊了她名字:“許洛也。”
我露出一個笑容:“我昨晚不至於做得過分了吧?”
哪怕我昨晚再憤怒,我對她的動作也是溫柔的。
就算是在哭,就算是在求饒,那也絕對不會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
而且包養關係,本來就是該坦誠一點,彆花那麼多心思在上麵,不是嗎?
“……”
許洛也沒有立馬回答,她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而後垂了垂眼瞼:“不關這個的事。”
“那是……?”我的尾音揚了下。
許洛也看著我,回答道:“有堂考試沒考好。”
這下輪到我啞然了,但我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我表示不信:“你覺得,在經過你一件件事情之後,我還會相信你?”
我把煙蒂丟在了茶幾上的煙灰缸中:“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信任可言了。”
想了想,我給她換了個稱呼:“小許妹妹。”
包養許洛也以來,我不得不承認的是,我的睡眠質量確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她可以給我做as-mr就讓我睡著,她在我身邊,我也可以迅速入睡,不再像以前一樣,要麼睜眼通宵,要麼喝酒吃藥。
但我也更加不能否認的是,許洛也的不省心,也讓我經常覺得難受。